茗心堂先生:
我对白求恩没有研究,虫兄若有兴趣,不妨搜罗几篇分析文章读读。但我觉得,白求恩的国际共产主义行为,既是那个特定时代的产物,也和他所受的教育有关,就和我们理解当年红卫兵的行为一样。这种教育一脉相传,可以影响好几代人。比如今天时代变了,可是我们某些愤青的狂热的举动,却还和当年红卫兵前辈同出一辙,这就是所受的教育基本相同的缘故。
再举个国外的例子,是以前在《读者文摘》读到的文章。一对美国大学教授夫妇带着孩子去意大利旅游,不想在西西里岛遭遇劫匪,都是一帮年轻人;教授一家开车逃命,劫匪尾随其后,并开枪打死了教授的小儿子。可是教授夫妇在痛心之余,竟然向意大利政府提出请求,将儿子的眼角膜捐献出来,帮助意大利的失明儿童,除眼角膜之外,其余器官也全部捐献给意大利红十字会。我们应该怎样理解教授夫妇的行为呢?我想,这就是美国的白求恩了。
虫甬: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类似的以儒家思想为主导的传统价值观念在中国已经通行了几千年,如今早已经分崩离析了。
像“教授夫妇在痛心之余,竟然向意大利政府提出请求,将儿子的眼角膜捐献出来,帮助意大利的失明儿童,除眼角膜之外,其余器官也全部捐献给意大利红十字会”这样的事虽然我们可能不会去做,但也已经很可以理解了。 茗心堂先生:
理解万岁嘛。理解了,就意味着去做。那还是十几年以前发生的事呢。这么说,虫兄距离“中国的白求恩”已经不远了。哈哈,开个玩笑。
不过要知道,人家教授的儿子可是被意大利人杀死的。设身处地想一想,我们中国人要是去国外旅游,譬如韩国,遭遇了和美国教授同样的不幸,会不会把亡儿的器官系数捐献给韩国呢?这可是个问题。
有些思想不是说不好,如张竞生,只不过要在中国实行起来,“当在二十五世纪”,鲁迅说的。 虫甬: 其实,我对像类似于“人体器官移植手术”之类建立在现代科学技术基础之上的医疗行为的意义是很有些怀疑的。从生命伦理、哲学的角度上展开探讨的话,其实也是很可以商榷的。
生命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完美的,以种种非“自然”的手段对其进行改造,其中就涉及到一个度的问题,这是不是人类欲望过度膨胀的又一种非理性的表现呢? 在自然界,稍稍潺弱的生命就很容易被淘汰,有其残酷性,也有其合理性;而在人类社会,有时要反其道而行之,这对保持人类这个物种的品质也是一种考验。 再说,人类的各种行为最终都是建立在对地球有限的自然资源消耗的基础之上,对人过分“人道”了,就是对自然的不“人道”!何况,这其中商业利益的盅惑……
不说了,马不想跑得太远哈。 茗心堂先生:
我明白虫兄的意思。虫兄的世界观,应该是进化论的,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对不对?
虫甬: 以“进化论”之类观念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延伸,来引导人类社会的实践,这在二十世纪已经产生了十分恐怖的后果,应该深入批判才是。
我认同先哲的那种朴素的“自然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