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小技”
——張鈞
我很慶倖生長在這個開放的時代,得以讓我自由自在地南北漂流,無牽無掛地上下求索。我自知成不了“壯夫”,最終愛上了藝術。十多年前,我拿起了刀,從沒想過做大刀王五一類的俠士,只是尋思著為自己鐫刻快樂一點的人生。一路走來,看秦璽的天真爛漫,自在多情;漢印的雍容典重,雄渾豐滿;明清的流派分呈,各具異色。我徜徉其間,興趣盎然,清風明月亦不忍擾也。而最終迷上了古璽,它精緻舒美的線條,參差錯落,如亂石鋪街一般的佈局,讓我感覺到生生不息的律動,一種春花般的恬靜、秀美。我陶醉了,我拜倒了,莫非她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新娘”?
生活,竟因此有了很大的不同,我守著這“小技”中的“小巧”不再躁動,不再迷茫。咯咯之聲過處,線條帶著我的生命的韻律在奔突,廻轉。我沉浸在快意的沖切之中而忘乎所以。每次從紙上掀起新成的印稿時,總是閉氣凝神,小心翼翼。印蛻出來了,才始相識,卻又似曾相識,於是喜悅漸漸從心頭化開,至胸腹,至四肢,最終花掉軀殼,只剩靈魂。
我,無可救藥地愛著她。聽慣了“大江東去”,我且唱“天涯芳草”。唱多了“高原紅”,我且哼“茉莉花”。琵琶錚錚讓人不願意睡,檀板噠噠讓人不願意醒。我且沉睡在這溫柔的夢鄉。
我不幸,沒有成為“壯夫”,卻有幸學會了篆刻。
附刻印詩稿一首:
鼎彝壺爵巧成文,
參差入印煩推行;
識得其中玄妙處,
虎踞龍盤嶺上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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