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铁笔广陵春,更有文章追远人。
我到维扬君作伴,年来惟此最销魂。
丁卯初春,予再至扬州,重晤祝竹道友。为我铸印数枚,皆精品,因题二十八字以志一时游踪,并谢友情。时在惜花馆。
——冯其庸(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著名红学家)
运刀如运笔,辄好求孤诣。
目中无古人,腕底起雄势。
却忆桃源里,犹自称先世。
窃疑运刀时,秦汉真屣敝。
祝竹印友以印存见示,漫书所思。
——魏之祯(已故扬州市书协主席、著名书法家)
刀以为笔石作纸,日追月琢无穷已。
格高不法汉以下,迳窥殷契与秦玺。
腕强刀涩若钻隧,崩屑飞花散眼底。
古穆真同对鼎彝,细腻如能见肌理。
西泠盛业继有人,中夏绝艺世无比。
我对斯编发浩歌,愿祝丹泥艳万祀。
——吴未淳(北京市书协评审委员会委员)
文艺之道,贵在不求与古人同而不得不同,不求与古人异而不得不异。质言之,即承袭传统与夫别创新途两者之辩证统一而已。惟篆刻亦然。予弗谙篆刻之艺,然观祝竹先生所治诸印,古朴而不怪诞,光景清新而绝无尘俗之气,乎已入大家堂奥矣。
——常国武(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
祝先生的印给我的印象很深,他的印味道醇、气息好。自古扬州多俊彦,祝先生即是其一。其印直逼古人,印中流淌的是前贤的血液,又有个人的形质,正所谓不求与古人同而不得不同,不求与古人异而不得不异。我见到的几方如《天曙印信》、《君子不器》、《山阳顾工字欲善五方斋所得》等都是佳品。印的面貌未能统一是个缺憾,可能是他不同时期的作品所造成的风格差异。他的印总的属于传统稳健型一路,用刀活泼,字法结构略显拘谨,变化也不尽丰富,但印的气息高古。我觉得气息比形式重要,不俗的拘谨远胜于平庸的奔放。
——石开(中国书法院研究员、著名篆刻家)
从数十年祝竹先生篆刻创作所构成的轨迹观察,他是一个有着独立创作思想的篆刻家。这在当今印坛走向趋同的潮流中,尤其显得可贵。如若将篆刻也分为“工笔”和“写意”的话,祝先生的篆刻理应属于“写意”一路。但他的创作却没有当今很多人浮躁的通病,从他的作品中,人们可以感受到他宁静、持重的创作心态。
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我们仔细分析就会发现,祝竹先生在写意的“粗犷”表面下蕴含着精致的构思和处理。祝竹先生的篆刻注重整体的通盘把握,无论章法、篆法及具体的点线如何处理,都感受到他的深思熟虑。即使是貌似极其随意而简单的一小段线,其中的粗细、曲度、残破及细微的变化等,无不体现着他的精心,但在整体上却显得自然生动而无造作之感。
祝竹先生的篆刻已形成自家路数,呈现出文雅、凝重而不失生动自然的风貌,有着丰富的内含,格调高雅。如果不具备深厚的文化学养和对篆刻艺术本身深刻的理解,是难以达到这种境界的。
——范正红(山东省书协副主席、山东印社社长)
没有见过祝竹先生,但至少十年以前就见过其印。那种劲健中的清隽,谨严中的闲淡,给我以深刻的印象,让我记起元末诗人高青丘的句子:“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祝竹先生闲居扬州,少与世俗往还,因此有多时没有读到他的作品了。顷从顾工兄处得见其近作,依然是清而不枯,美而不艳,一片高人神情。仔细读来,觉得祝竹先生又有新的追求。一是更注重于刀的表现,如果说以前比较“藏”,则现在相对“露”了,但这种露又不追求猛利、火爆的效果,更为丰富却依然散发着优游不迫的神趣。二是字和章法的处理似乎也比以前趋于开张,更注意空间分布上的疏密效果。我以为这二者都是强化作品视觉效果的有效手段,祝竹先生只要维持其清雅的主基调,视觉效果的强化是有利而无害的。一位不懈追求的篆刻家,大体上都会由平涉险,由险回到另一层次上的平,再由平趋险取得新突破……反复多次,不会像孙过庭说得那么简单。
我以为祝竹先生即便意图张扬刀趣,也不宜太迷信于吴让之式的披削。因为处理得不好,极容易造成线条的单薄。当然,这也可能是我没有理解祝竹先生的追求。
——徐正濂(中国书协篆刻委员会委员)
近作拜观,静穆之气透人心肺,刀法十分耐看,已非冲切可以牢笼。以弟愚见,此为侧锋浅刻后再披削,或直接浅刻之结果。尤爱《琼三》、《五方斋》、《顾工》、《瓜饭楼七十后作》、《狂涂水墨》、《小珊之印》、《祝竹私玺》、《子猷知己》数方。印得耐看不易,得久看更不易。先生之印,可谓耐看之作,所谓隽永是也。
——黄惇(中国书协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南京艺术学院教授)
祝竹的印作,获见不多,但印象极深,总体感觉朱文胜于白文,格调很高。《文之极也》、《砚田生计》、《狂涂水墨》、《言不在于谨》、《真赏》等印,字形变得很有理趣,通篇布白流转迅疾,而无突兀之感,用刀稳健,视觉清新明白,反映了祝竹的精神。《真赏》一印殊为难得,由拙生辣,从容自在,大有“老树着花无丑枝”之境。而白文印《一花一世界》、《不亦乐乎》等,就个人私见来说,似乎远逊于上述所见朱文。用字不够统一,用刀太脆,感觉不够圆融,略显花哨。其实依祝竹先生修养与功力,何须刻此一路,理应扬长避短,保持固有的品格。
——李路平(江苏省青年书协副秘书长、篆刻家)
祝竹的篆刻风格,大格局属于汉印的范畴。三十岁前后基本取法汉金文的率真与恣肆,四十岁以后的审美取向则偏于静穆和文秀。这种风格的转捩,用祝竹自己的话来说,完全是由于自己追求沉静的心境和崇尚古典文学中温雅含蓄的性情使然。从技法层面上看,祝竹的篆刻可用“生拙”和“灵秀”四字加以概括。篆刻作品的线条(笔画)是否达到了“生拙”的状态,是衡量一个篆刻家的技艺成熟与否的标识之一。祝竹的印章作品如《金丹私玺》、《竹斋》、《与梅同瘦》、《金石延年》等印,虽然仍能从中见到吴让之、黄牧甫的影响,但它已彻底扬弃了吴印过分艳丽和黄印刚健有余的光洁,而代之以更多的生涩和富有节奏的微妙变化。
祝竹篆刻“灵秀”的一面,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曾在五年前一期《篆刻批评》报上撰文点评:“祝竹的作品继承了扬州篆刻所崇尚的质朴醇厚精神,正在追求和创造一种灵巧轻盈的艺术风格。”读了他的近期印作,更加深了我的这一认识。祝竹的作品,无论是白文还是朱文,其印面不求大,印文不求粗,印边也不求宽。很显然,他并不看重作品表层的气势,而将最高贵、最美好的气韵表达当作追求的终极目标。在字法上,为了破除一般仿汉作品的匀满平实,祝竹惯于采用赵之谦的“疏密对比法”以增强作品的视觉效果。祝竹的多字印《山阳顾工字欲善五方斋所得》以及《张得一书画记》、《忘却春风词笔》、《孤竹瘦于尊者相》等印,与赵之谦的《仁和魏锡曾稼孙之印》、《朱子复子泽之印信》有异曲同工之妙。尤其是上述作品中“阳”、“善”、“方”、“得”、“书”、“词”、“者”字的紧缩、挪移等变形处理,实在令人称绝。
——苏金海(中国书协篆刻委员会委员、南京印社副社长)
祝竹先生一直是我留心的名家。拜读祝竹先生大作,平淡天真,实为难得。
——戴文(中国书协篆刻委员会委员、重庆市书协篆刻委员会主任)
如果说,留在作品中的“人”比生活中的“人”更真实,那么透过先生的印作,我们领略到的首先是先生萧然散淡的隐逸心境,以及平和温厚下的智慧和才华。先生也许并没有想以“雕虫”一艺名世或谋利,然而正是这种不争不愠、平情处世的心态成就了先生“无意于佳乃佳”的境界。
祝竹取法汉印的作品,像《田汉云》《广陵王涛》《瓜饭楼珍藏图书》《吕欢呼》均为汉印中的典型印式,一任自然,随机生发,没有丝毫的炫奇斗巧,而以冲切结合为主要刀法制作出来的线条又是那么有筋骨有血肉,丰富的细节变化完全出之以率意。就像得道的高人,浑身都是手眼,不经意中的一颦一笑,也流露出动人的魅力与无限的情思。其他像《耕石楼》敦厚中的幽默、《孟奇》轻灵中的质朴、《大风》婉约中的畅朗,都不乏感人处。此等造境,惟祝先生得之。
——杜志宇(辽宁省书协篆刻委员会委员)
祝先生的篆刻艺术,在刀法、章法与线条效果上似乎取法赵之谦的东西很多,关键是化的好,是学其神的。而在线条的笔意与灵动感上甚至超越了赵氏。结字方面尤见匠心,如《广陵王涛》的“陵”字、“涛”字,《田汉云》的“汉”字,白文《祝竹》的“祝”字、《大风》的“风”字,这些字不是照搬于《篆刻字典》,不是生剥于古代吉金贞石,而是来自于先生自有的艺术体系。这些毫无做作感的苦心经营之处,既提高了印面的视觉效果,又增加了审美回味。 如果学生可以选择老师,我想祝竹先生应是我的首选。因为他的印没有邪气、俗气和流派气(这三点是许多名家名派所难免的)。从之学印,易入正途而不易为其所囿。这并不是说祝先生的作品没有个性或个性不强,任何事物把握“度”是最难的。雅、个性、含蓄,也是需要把握度的,祝竹先生学古能化,而且,“度”把握的最好。 ——王震(篆刻评论人)
古人论诗之妙,必曰沉着痛快。观祝竹先生之印亦然。先生之印出秦入汉,用字大方自然,不以奇巧唬人,线条挺拔干净,章法和谐,似属工兼小写一路。《耕石楼》《广陵王涛》等印纯出汉印满白一路而线条敦厚。《孟奇》印以单刀为之,但线条仍显含蓄。《大风》印之“风”字的变化,使本平常之印顿生活泼之态,可见祝先生年轻的心。朱文印稳重大方。无论少字印还是多字印,其中微妙的线条变化,足以见出用刀纯熟、匠心独运和成竹在胸。《净古得修绠》的刀法与其它白文印不同,显得更劲健又不失含蓄。
——桂建民(武汉中流印社副社长)
在追求大写意篆刻,吸引眼球艺术的今天,尚可守得住这份寂寞,这是难能可贵的。读祝老的印,颇得俊朗古雅之气,平实之中见机巧。尤喜《瓜饭楼珍藏图书》《纪念曹雪芹逝世二百四十周年扬州国际红楼梦研讨会》《汲古得修绠》等印作,线条一如琢玉印般爽健挺拔。非有深厚文字功底不逮。当然《吕欢呼》印之揖让挪移则有些过了,略显刻意。
——汪超(连云港苍梧印社副社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