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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0 09: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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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许江的绘画”在中国美术馆开展//贾庆林韩启德出席开幕式 刘云山李铁映观看展览


  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出席开幕式并观看了画展。 新华社记者 李学仁 摄

“远望:许江的绘画”在中国美术馆开展
贾庆林韩启德出席开幕式 刘云山李铁映观看展览

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油画学会、中国美术馆、浙江省文联、中国美术学院联合主办的“远望:许江的绘画”展览15日上午在北京中国美术馆隆重开幕。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韩启德出席开幕式并观看展览。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李铁映观看展览。浙江省委副书记夏宝龙在开幕式上致词并陪同中央领导观看展览。
  出席开幕式和观看展览的领导和嘉宾还有:全国政协秘书长郑万通,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主任委员朱丽兰,中国文联党组书记胡振民,中宣部副部长李从军,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副主任**,文化部副部长陈晓光,中国文联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中国美协副主席冯远,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靳尚谊,浙江省政协副主席梁平波,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刘大为、潘公恺、王明明、韦尔申、罗中立、杨力舟、曾成钢,著名画家吴冠中、肖峰、詹建俊、全山石等。

  夏宝龙代表浙江省委、省政府对展览的开幕表示热烈祝贺,并转达了省委书记**、省长吕祖善的祝贺。夏宝龙说,许江作为浙江省文联主席和中国美术学院院长,在北京举行他的第一次大型个展,是他个人艺术旅程中的大事。中国美术学院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早进行本科和研究生学历教育的高等艺术学府,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浙江省高度重视中国美院的建设和发展,目标是把中国美术学院建设成为世界一流美术学院。近年来,中国美术学院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许江的绘画在中国美术馆展出,体现了浙江省和中国美术学院艺术创作的繁荣和发展。

  陈晓光、靳尚谊在讲话中对许江的绘画创作给予了高度评价。他们说,许江是全国中青年画家中有文化使命感和文化理想的画家。他的作品,不仅是有感而发,而且是有思而发,在作品中反映出一种关注历史、社会、自然和现实的情怀。在新形势下发展中国美术,就需要有更多的中青年画家,像许江这样,既科学地吸收外来艺术的优长,同时还从中国的历史文脉和艺术传统中寻找精神的价值,去创造具有时代文化特色的艺术。

  许江1955年出生于福建,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油画学会副主席、浙江省文联主席、浙江省美术家协会主席、中国美术学院院长。多年来,许江呈现给大家的是一个多义的形象:作为一位重要的学术组织者,长期担任上海国际双年展的艺委会主任,积极参与当代艺术的各种重大展览组织与策划,名列英国权威的《艺术评论》杂志评选的“国际艺坛最具影响力的100位人士”之一;作为一位博学深思的写作者,他出版了《一米的守望》、《视觉那城》等一系列文集,对当代艺术与文化征候做出许多缜密的分析研究;同时,许江又是一位教育家,作为中国美术学院的院长,他秉承中国美术学院的历史文脉和精神传统,以锐意进取而又宽容谦和的学术风范,明确提出当代文化境遇下“多元互动、和而不同”的学术思想。当然,许江的根本“身份”还是一位画家,更是一位文化学者型艺术家,他内心深处的愿望,是在绘画中抵达文化的通境。

  “远望:许江的绘画”展览是许江从艺30多年来举办的首次大型个人画展,共展出自上世纪90年代初至今创作的270余幅油画、水彩画作品。展览所取“远望”一词是借用《汉乐府》中一句名诗“远望可以当归”,这句话也成了许江艺术与思想的中心命题,本次展览按照主题框架分为三个部分:被切割的远望、历史的风景以及世纪之弈,展现了一位艺术家在对绘画内在意蕴的深思和实践中积淀、转变、成长的历程。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美术馆的中央圆厅被改造成为一个观画剧场,人们踏上一级级台阶走近许江的绘画:由《西风瘦》、《秋风过》、《水云间》等12件大幅油画组成的《葵园十二景》,表达了他对历史、自然的远望,对人和生命的理解。在侧厅,一个狭小的空间里4台投影仪所投射的影像不断地变换,展厅里还搭建了一个室内展厅,让人们在不同的空间和情景中看到许江“不一样”的作品。

  开幕式当天,中国美术馆还举行了“远望:许江艺术之路”座谈会。6月16日,“两个世界的交叠:许江与当代绘画”学术研讨会在京举行,来自海内外的60余位知名美术评论家、学术界同仁齐聚一堂,共同分享许江的艺术成就和思想经验,共同探讨绘画在当代的境遇及其抉择。

  展览期间,许江还应邀为北京大学、中央美术学院分别作题为“大学的望境——艺术家眼中的大学之道”和“远望当归——图像时代视觉艺术的策略性思考”的学术演讲。

  本次展览至6月22日结束。
 楼主| 发表于 2006-6-20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许江印象:远游者返乡
远游给了他远望的眼睛,他却用它寻找返乡的路。
  “远游者返乡”,许江简简单单地用5个字,就给了这次在中国美术馆的个人画展“远望”一个自我定语。

  杭州依绕西湖的南山路永远游人如织,人声鼎沸。和许江的交谈就选在路边一家小咖啡馆安静的阁楼上。身外的红尘滚滚和市井喧嚣,在轻轻合上那几扇老式木窗之后一瞬间烟消云散。就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之后,在初霁阳光温暖的注视下,许江与我们讲述他的艺术,他的人生。

  许江递给我们新出的画册《远望·许江的绘画》。一页页翻看——画里的情感,坦然纸上。先读到他的文,再去看他的画,这里仿佛有一条捷径,点画出节节片段印象,引得我们与他的画、他这个人也近起来。

  远游·葵园

  “被切割的远望”,这是展览的第一部分,被安置在中国美术馆中厅。

  这是许江最新创作的一组描绘向日葵的作品。《葵园十二景》,光是名称就很有趣味,《西风瘦》、《秋风过》、《水云间》隐含着古风词牌诗意的韵味,《东风破》、《花田错》、《信天游》又分明印上了流行文化时尚的记号。

  12幅葵园风景,每一幅都是被切割后的片段,组成一件作品,站在每一幅作品前都能眺望到遥远的地平线。这表达了许江对历史、自然的一种理解,对人和人的生命力量的一种理解。

  12幅葵园风景,似乎一首首行吟的诗章,一下子将3年前的那漫山遍野的葵园又拉回到我的面前。

  2003年8月的一天,我们的车行走在伊斯坦布尔玛拉玛拉海岸线上,机缘是中国美院组织的地之缘亚洲文化考察活动,让我们有机会来到了这个横跨欧亚的独特的城市。

  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样一次短暂的远游,会在许江的生命里,艺术中留下一方永远的葵园。

  一路上,许江一直不觉疲倦地和邱志杰、高士明两个年轻人天南海北地聊天。从当代艺术到中国电影,从东方列车火车站、蓝色清真寺到伊城眼下最流行的歌曲《我能走的每条路》,他都聊得津津有味。旺盛的精力和灵敏的反应力,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只要是眼睛睁着,许江总是在热情地说话,或者大声地唱着老歌。

  车过一坡坡的葵园,许江注视着窗外,突然沉默不语了。

  导游美提有些遗憾地说,你们要是5月来,就能看见金黄色的向日葵了,跟梵高笔下那样的,漂亮极了。可惜现在葵花都枯黄了。

  但是许江说,停一停,我要仔细看一看这葵园。

  于是,大家都随着他拿起相机下了车,靠近葵园取景拍照。可是一转眼,穿着土红色衬衣的许江不见了。土红色的背影融化在了一片苍黄色的葵园之中。

  回忆起这个片段,今天的许江依然沉浸在那种发现新大陆的激动和喜悦中:你们都在路边,只有我一个人冲进葵园了。当时就是一个感觉,这就是我心里头梦寐以求的葵园。

  后来他在他的《伊城日记》中这样说起他眼中的葵园。

  那已经熟透了的葵花并不朝阳,仿佛承受了太多的阳光,低垂着头,褐色面庞的后边,卷起几片黄叶,响应着太阳的辉煌。大片的葵花像列阵的士兵,条条垄垄,布展开去,这葵花仿佛要永远地站下去,如士兵一般忠诚,直至干枯倒下。葵花以这种表情沉默着,就站在那里,成千上万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站了很久,已经与大地化成了一片。

  透过葵园,许江望到了什么?山水、家园、远方的地平线。透过葵园,他望到了一个自己之外的自己,一个返观自照下的自己。

  寻找是困难的,多少人找了一辈子,也没有找到自己……可是他知道,那个灼热的种子很可能在地平线的那一端,并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萌发。

  当许江娓娓描绘着他心中的风景时,我们静静地注视着他,印象极深的,是他眉宇间流露出那一种神往的表情:只有在与大自然真正融合的时候,一个远游者才能获取宁静的内省,从而使心灵接受酣畅淋漓的艺术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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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20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葵园似乎不过是一处意外的风景。可是今天,当我再一次面对这一方葵园,至少可以知道,这种风景,与其说是“看”到的风景,不如说是“思”到的风景。这不是瞬间的***能够继承和完成的。许江抓住了更本质的东西,这样才能承载着思想,驶进茫茫历史长河之中,驶进一片灿烂之中。

  如今,许江把这“葵园”“种植”在了中国美术馆里。专门搭建的平台,把美术馆中厅布置得更像一个剧场。12幅葵园12种情境,它们的共同点是在时间的迷惘和空间的寥阔之中,成熟的生命在经历过青春的辉煌之后所展示的光华。

  许江说,让我们在这个剧场里一起来远望吧。通过远望,我们和风景共在,而远望当中,总有一个真实的自我在发生。

  远游·卡彼

  “多年来,许江一方面关注和思考世界当代艺术的发展动态,另一方面又潜心研修中国传统文化,他是一位历史意识极为浓烈的当代艺术家,具有出众的思想力度与美学素养。他的作品蕴涵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蕴涵着东西两种文化之间的一场旷日持久的对话。”

  和同时代的艺术家相比较,许江有一个明显的特点,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精神上的远游者。这样的自我定义来自他青年时代的欧洲留学经历。

  “1988年和1989年,在中国是夏历时间戊辰年和己巳年。我在汉堡学习和生活,度过了两个春天和夏天,一个冬季和秋季。这段生活如此深刻地塑造了我,我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可以从这里找到一种因缘。Lerschenfild街旁汉堡美术学院那座红楼,直至今日,都清晰地印在我记忆的深处,永远像她投入河水中的影子,那般浓郁,那般似幻似真的深切。穿过那黑沉沉的大门和祭坛似的方厅,在二楼长廊的顶端,同样有一扇黑门,上面写着KP·Blemen。15年后,当我再次访问汉堡,在易北河畔密林中的草地上,面对常青藤簇拥着的庄重的石碑。那沉郁的石碑上同样刻着这个名字。卡彼已经和我们天人永隔,那扇木版画一般的黑门,只能静静地在我心灵的深处开着。”

  后来,许江在许多场合满怀感情地回忆起这位给了他深刻影响的好老师:卡彼。

  许江说,卡彼教授,曾经活跃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波普风潮初兴的欧洲艺坛之上。对他的过去,我所知不多,甚至手边没有关于他的资料。但无论如何,正是在这个生活艰难起步的时候,卡彼以一个长者的热诚,以无数次细微的关怀,扶助着我,让我深深地感受和相信着人性关怀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卡彼努力想用东方的方式来照顾他这个东方的学生。而正是导师独特的“东方”视野下的“东方式的照顾”,使得许江对于“西方人眼中的东方与西方”,和“东方人眼中的东方与西方”产生了深刻的思考。正是这个友善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想象”警醒了许江。

  “正是这种‘远东’与‘远西’的巨大的距离,瞬息之间化作现实与幻念的反差,把我这样——心中交织着对东方自我文化的眷恋和对远西文化的臆想——的青年,突然抛到一个语言和经济的多层压力中的同时,也被逼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思想的危机。我突然痛苦地看到了中国文化的一个断层。和那一代许多留洋的艺术青年一样,我们苦苦地寻觅新的开端。”

  一次下课休息,许江遇到一个会点中国象棋的同学,于是就开心地摆开了棋谱。外国同学好奇地围成了一圈。不懂,一个同学感叹说,简直就是上帝之弈。

  迷惑的棋局却突然在许江面前打开一扇门。

  为什么要沉吟不停?为什么要歌唱不止?为什么要泪水涟涟?为什么目光中沉淀了那么多的黄沙,为什么要举步维艰?

  东方和西方,下棋和博弈。这个领悟,他不由得心中一动。远游的许江在他乡找到了自己的视角和语言,并开始根据这些思考做了大量弈棋、下棋的作品。

  许江曾经做了一个很大的关于下棋的装置《神之棋》,这件作品中就有西方人“东方想象”的影子:他使用的是东方的东西,下棋,但是观念是西方的,通过连续5天变化棋局,用“弈棋”的作品来表达一种对文化的、东西文化对抗的演练的过程。这个演练的过程既有大的历史背景,又有他个人的命运。这个作品在1989年汉堡美术学院的联展中,引起了广泛的重视。

  在以后的几年中,许江几乎每年下一盘大棋。1995年夏天,中国一批实验艺术家在汉堡的卡姆·纳格儿青年艺术中心举办了一个题为“从意识形态出走”的展览。他参展的作品是《关于皮鞋与布鞋的弈棋》。开幕的那天,卡彼早早地来到现场,并坚持花钱买了几本许江的画册,他还小声而认真地邀请许江到他主持的画廊去办展览。

  两年后,卡彼辞世于一次去非洲远行的筹备之中。之后,每一次去汉堡,许江都要去看看他的卡彼老师。

  第一次,带着女儿在墓地里寻找了两个多小时,他说:“你一定要去看看这个爷爷,他曾经给爸爸深刻的影响和温暖的帮助。”

  再一次,是一个漫天风雪的冬天,许江又花了两个多小时扒开一座座墓碑上的积雪,终于找到了他敬爱的老师。他说,这就是我们东方人对亲人的感情和态度。

  返乡·飞鸟

  按照评论家的说法,这一次的展览《远望》可以被看作是“回溯的艺术史”。

  从1980年代末的《神之棋》至今,许江的创作形态经历了一场反向的发展过程:从空间回到架上,由观念重返绘画——这种“回返”式的艺术旅程,为中国当代绘画揭示出一个新的发展空间,也为当代艺术研究提供了一个独特的案例。

  这次为了在中国美术馆更好地呈现这样一个独特的艺术读本,策展者把展览也布置成一条回溯的河流。从站在平台上感受《被切割的远望》,进入围城俯瞰《历史的风景》,最后通过狭长的通道回看《世纪之弈》,溯流而上,我们可以找到许江生活的根据,也找到了他艺术出发的通道。领悟到在许江30来年的创作生涯里,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对于当代绘画何为的持续思索与追问。

  许江不是一个简单拒斥图像时代、媒体文化的人,他对以新媒体为代表的影像艺术有着文化上的宽容甚至兴趣。跟他的同代人相比,他较早也更明确地看到了新媒体艺术在构筑新的视觉文化上所具有的时代价值。他在中国美术学院一手创建了国内第一个新媒体艺术学科,大力推动影视动画的学科化和产业化发展。2004年又担任总策展人,策划“影像生存”为题的上海国际双年展,全面展示当代国际影像艺术的发展实况。很显然,他在当代学院中,人之间,是最积极接触新媒体实验、倡导乃至研究新媒体艺术文化现象的一位。

  但是,他艺术的立足点依然在绘画领域。90年代初期,他在德国曾经做过“弈棋”系列的装置。试图使自己的感性在立体的空间和流动的时间中得以更充分展开,后来他基本放弃了跨媒体的实验,重新回到绘画领域,并执意成为一个“坚持架上绘画的守望者”。

  许江始终在追问的是:在这样复杂尖锐的文化境域中,绘画何为?他的架上时光,一直试图捕捉绘画在生存论层面上的深刻意涵。通过诗性的沉思、勤奋倔强的画笔,他试图重新发现确立绘画在艺术史、在当代文化中的意志和力量。

  曾经有人风趣地说,许江就像一只飞鸟,在空中飞翔着,远望着并抓住了自己的“观望”。

  的确,飞翔的渴望,无数次地将许江蛊惑。他甚至幻想变成一只鸟,最好是一只鹰,在不为人知的午夜,翱翔于空中,一片又一片的土地飞跃了,跨越了。美丽的传说,奇异的梦幻,那个落在童心里的种子,这一切所催生的那片绚丽仍在眺望的远方。

  的确,飞鸟的姿态给了许江眺望的视野和高度。

  许江说,我所乐于采取的方式是“眺望”。远眺之远,并非“心远”,而是留下更多的发生和发问的空间。这种远距离的“看”总有几分回望的意思。回望即看的回顾,看了再看,反复地看。反复之看已经揭示了现象流变不居的实事,更揭示了绘画过程流变不居的本质。

  在童年,他感到最为迷惑和惊讶的一个图景,就是蓝天上排成“一”字和“人”字的大雁。岁岁年年,它们无一例外地飞向南方。它们整齐划一,歌唱着,不可思议地勇敢地飞越了大海,飞向梦想之地——南方。

  在遥远的南方福建小山村当民办教师的时候,每个星期三,18岁的许江都要走几十里山路去教山村的孩子读英语、唱歌。按部就班的课程曲终人散之后,山岚淡淡地起在窗外的树林里,这便是山村的音乐时间。

  现在回想起这一段日子时,许江更愿意回想的就是那些黄昏里的音乐生活。在绘画之前他便已经在音乐声中,开始欣赏和感受艺术之光。然后,有一天,好像是乌云裂开一道缝,看到了天启式的光芒,从中看到了表达的可能,开始了绘画的表达。

  许江说,真的很感激那段艰难的生活。因为它让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弯路不可怕,困难不可怕,只有艰苦的付出才能到达成功的另一端。

  海德格尔说:诗人的天职是返乡。我们唯有悉心面对,此外别无选择。在许江看来,艺术家的天职也是如此。

  他说,这一次的展览,其实就是一个精神远游者的返乡。

  我的生命就从那儿滋生,我既需要从那里出发,又需要一次次的返回。

  依傍了清清的湖,面对了郁郁的树。

  在许江的血脉中一直有两种素质相互交叠。

  孕育于西湖山水的中国美院的传统素质,赋予许江文化使命感、艺理兼重的精神以及诗性浪漫的品质。

  而“文革”后一代青年的理想主义与思想素质,也犹如参天大树给了他个人命运与社会历史命运相交叠的历史性塑造。给了他拯救的意识,沉重的思索以及焕发着与改革开放共行的***。

  所以,许江给人的印象是多侧面的。时而激扬,时而肃穆,时而青春,时而持重,时而诗情,时而画意。

  在许江的笔下,家园是这样的风景:

  家园,是一条路,家门口的路,家乡的路,是一条放飞儿歌和童谣的道路,是一条嵌满父母慈爱和劳累的背影的道路。

  家园,是一方土地,生养之地,栖居之地,是祖宗氏族传承繁衍的生息之地,是一生一世盘亘在游子心坎上的眷恋之地。

  家园,是一种印记,乡土的印记,是历尽山水而无法割舍的印记……

  家园,又是一个特殊的界域,是我们用生命去向往和追寻的理想的界域。是我们感受到召唤而不顾一切走到一起的精神的界域。

  ……

  家园,还是一分责任,一种认同;还是一个神圣的隽远的使命,一个永被开启的心灵的根源。

  看过这段文字,对于许江执著的返乡便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这是一个文化人从远游到返乡的精神历程,这是一个返乡者远游的塑造和归返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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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20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返乡·烛光

  许江很多次给他的学生们讲过一个关于烛光与灯光的故事。

  固执的丈夫喜欢烛光,不愿意用电灯。太太趁他不在家安装了电灯。他回家后勃然大怒,依然只点蜡烛,不准开灯。一阵风把蜡烛吹灭跌落了,黑漆漆一片,四处找不到。太太“啪”打开了电灯,原来蜡烛就在脚边。丈夫激动坏了:“灯光有此妙用,帮我找到蜡烛。”

  在许江的理解中,这灯光是科技之光,而这一点跳动的烛光,就是人类的人文之光。科技之光。可以帮助我们找到人文之光,但人文之光永远不能丢弃,因为正是这一小点炽烈的诗与真的人文之光,最终给人类带来光明。

  展览《远望》,让我们看到许江一次次生命和艺术的跃进。生命每一次发生跃进,都是潜在核心的诗和真被开掘出来的结果。其实许江一直梦想着抓住这个核心,并坚持开掘和扩大,把诗与真交到越来越多的人手里,叮嘱他们,告诉他们识别赝品的方法。

  这些年,在很多场合遇见许江,听他说话,总是热情洋溢的,精神焕发的。每当触及一些具体的社会文化问题,我们又总能感觉到他有一种敛起来的***,那是一种经过思索后才能够陷入的很深刻的激动。

  许江对于学生的爱溢于言表。他热衷于看青年画展,为他们写序、写评论,图像絮语、设计寓言、陶之生性,就是他对青年人艺术的探索和追求的支持态度,甚而他还会帮助青年教师办展览去四处奔波经费。

  在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他用诗意的语言鼓励年轻的学子们:心向远方。他告诉他们“品学通、艺理通、古今通、中外通”才是目标。我们的大学要培养的是经过“大学望境”的陶养、在心中拓展出一片“人文望境”的精神守望者。

  许江的写作中透露出他对当代文化、艺术的焦虑。

  他很喜欢一件系列摄影作品《骑墙》。画面上是老墙、残墙、临时搭建的围墙。在墙上都有一个小女孩骑坐在上面,背向画外,眺望城市。在许江看来,这里面包含的进退两难的涵义就是都市的乡愁。

  他以质疑的眼光关注着眼下时髦的“超女想象”。许江在写作中反复强调,大众文化20年来在中国的蓬勃发展已经深刻地影响了艺术的文化生态。公众娱乐文化深刻地改造着人的生活情态和感性方式,世界的技术化、现实的媒体化、生活的娱乐化……

  与许江接触,常常会被他身上的激扬、诗意以及勤奋感染。但是一种生命的激扬与轻率的冲动之间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情。一个人的***只有与顽强的坚持结合在一起,才能焕发出生命的灿烂诗性。只是,一个人怎样才能使他的这种***持续长久而不致衰竭?

  许江给出的答案应该就是一种源于生命的深深的爱。

  青年时代,在寂静的大山里,与星辰云海对话是再有趣不过的事情了。他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对方射来的温暖的目光。这目光在他身上划过,久久不忍离去。在这安静的时刻,他生出自己的幻想,去寻找绿地和草原,去结交百灵、彩霞和狂放不羁的河流。

  青年时代的许江酷爱写诗。在伊城他又带着我们一起享受了一段诗歌岁月。

  同住的新华社记者,一天早晨醒来发现许江不见了。原来他诗情来了,又怕影响同屋睡眠,就躲到卫生间里去写诗歌了。

  那段日子他的诗句都是这样写出来的。每天访问回来,想休息,别急,还有最后一个项目,听许江读诗:

  沿青石的栈道,

  我被历史绊了一跤,

  重重地跌落,

  在地球的第七层表皮上。

  ……

  在我的感受里,许江一直就是一个诗情画意的人。走向大地,登上山巅,在开阔的视野下,望得高远宽广,但这还不够,他还要伸出手指抚摩这个世界,感受时光的流水从指缝缓缓流过的细微。

  正是这样,他才拥有了一个丰富而曲折的情感和艺术世界。

  正是这样,他才成为一个行走者,一个思考者,一个个体命运和公共历史的远望者,执著于对诗性的追求和对历史的思索,并在绘画中抵达文化的通境。

  正是这样,他画笔下的葵花群像才会交织出生命的混响,而这些“远望”的画幅不是一个系列的终结,更是一种向更深远未来眺望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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