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书学宗师启功在京病逝

乖乖虎

启功先生走了，“大熊猫”永远睡了。

　　启功，这位曾自称“大熊猫”的书画大师、文物鉴赏大家，这位没有学位的大学教授、知名学者，这位告别爱新觉罗姓氏的旗人后裔，这位豁达诙谐、洗尽铅华的朴素老头儿，在2005年6月30日凌晨2时许，平静地走了。

　　启功曾把自己卧室兼书房取名“坚净居”———“坚净居”来自他的一方古砚铭：“一拳之石，取其坚；一勺之水，取其净。”石与水为自然造化，坚与净皆出于天性。

　　先生对生死早已看得很开了，早在文革后的1978年，时年66岁的启功便自撰墓志铭，称“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对人生世事的淡泊与旷达可见一斑。

　　老人以书画、文物鉴定及诗词名于世，然而真正让人折服的却是其人格，“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文如其人，字亦如其人，看先生的字，外若飞仙，清隽飘逸，内里却似硬汉，钢筋铁骨，一笔一画写出先生恒久的人格魅力。

　　他有时似乎在空中俯视芸芸众生，满是悲悯，然而却又分明是一位居于平常里巷的蔼然仁者，让人亲近。

　　他不是巍巍高山，也不是滔滔大海，他只是一条静谧的河流———宁静平和、清澈见底，静静向前流去。

　　这样的人，仿佛遥远的绝响，也许以后很难再产生了。

　　正在悬腕挥毫的启功

　　国学大师、书画鉴定大师，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启功先生因病于6月30日凌晨2时许在北京逝世，享年93岁。昨天下午开始，各界人士来到北京师范大学设在英东学术会堂演讲厅内的灵堂，吊唁启功先生。

　　书画还在，斯人已逝！

　　昨天下午14时30分，早报记者来到北京师范大学英东学术会堂。偌大的会堂里，哀乐低回，络绎不绝的悼念者一个个静静走进大门向启功先生遗像鞠躬，不时有悼念者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哭出声来。

　　“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八个大字仍然立在北京师范大学南门不远处立的大石碑上———这是启功先生1997年夏天在北京师范大学建校95周年时写的。此外，北京师范大学百年华诞时的“鹤寿”，“英东学术会堂”那些熟悉的字，虽然没有署名，但熟悉的人都能看出是启功先生的字。先生的灵堂就设在他生前任教的北京师范大学英东学术会堂。经过紧张布置，昨天下午1时开始，灵堂开始正式开放，接受吊唁。但校方表示，虽然启功先生早就病危，但昨晨逝世仍然让人觉得突然，甚至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相关事宜准备略显仓促。

　　据工作人员介绍，截至昨天下午2时左右，来吊唁并签名者已有约500人，其中包括教育部部长周济、北师大校长钟秉林等人。英东学术会堂大门外醒目地贴着启功先生逝世的讣告，灵堂的正中悬挂着一张先生生前拍摄的3米多高的大照片，照片中的启功身穿深色西装，白衬衣黑领带，戴宽边眼镜，脸上挂着永远的慈祥微笑。照片前，几十个花圈和花篮依次摆开。

　　两条大幅挽联是这样写的：“从辅仁到师大两朝元老学为师行为范不息青衿仰令仪评书画论诗文一代宗师承于古创于今永垂鸿业标青史”，横幅是“沉痛悼念启功先生”。据介绍，灵堂供校内外各界人士吊唁，这几天的吊唁时间为8时—22时。遗体告别初步定为7月7日上午。

　　据北大医院介绍，启功先生病逝的主要原因，是多脏器衰竭。春节后，老先生就一直在住院治疗，一星期前，因病情加重住进了干部重症监护病房，并一直用呼吸器呼吸。住院期间，老先生曾有反复的肺部感染，后因为脑血管病导致昏迷，在逝世前的两三个月，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院曾进行过抢救，一度病情稳定，但由于身上还有冠心病、慢性支气管等多种疾病，年老体衰，最后呼吸衰竭。

　　一头白发的赵仁珪教授是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启功先生第一批学生。启功先生生前他长期陪伴左右，帮他整理了大量书画。

　　据赵教授介绍，启功先生今年春节之前就身体不适，比较虚弱，偶有清醒的意识。住院期间有人来看望他要走时，启功先生总是显出留恋的神情。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没有意识的。在6月28日夜里时，启功先生就心跳一度降至24，呼吸没有。北大医院一直在抢救，而到29日时，他的血压没有了。直到昨天凌晨2时25分，他去世之前，北大医院一直在尽全力抢救。

　　人品学问仰之弥高

　　1990年，启功将卖字画所得的163万元，在北师大设立了奖学金，奖励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奖学金以其师名，称之为“励耘奖学金”。

　　“他待人宽厚，淡泊名利，对钱从不计较。只要别人有难处，他从来都是慷慨解囊，没有任何迟疑。他对有培养前途的穷学生，不惜自己掏腰包。甚至还到台湾、到日本给学生买相关书籍。获得过他帮助的人太多了，无数，而他从不图回报。”启功先生的内侄、照顾他长达30年的章谨怀这样说。

　　启功先生的学生、北师大教授李山表示：“一直受到他言传身教，无论做人，做学问，他都是最好的。”北师大书法系教授秦永龙说：“启功先生的仙逝，不仅是北师大的损失，而且是我国整个教育界、文化界、艺术界的重大损失。”

　　

郭乍麻

启先生情感中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