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温馨何处》

徐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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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何处


                            徐国春


                               一


   肖雅身上斜挎着一个棕色的皮包，右手拖着皮箱左手拎着食品，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肖雅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悄悄走的，没有告诉任何亲朋好友，显得有些孤单冷清。肖雅突然感到心里有些酸楚，不知不觉地涌出一阵热泪，使她发出伤心的叹息。虽然她心里对家乡有些依依惜别之情，但是家里发生了许多事情，迫使她不得不离开养育自己二十年的土地。肖雅倚靠在卧铺的被子上，望着车窗外移动的风景，满目萧然，看惯了的群山绿野在她眼前渐渐消逝……
    在现实的生活中，不是她想像得那样美好。妈妈跟爸爸离婚了。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始终感觉到妈妈和爸爸彼此相处得很和睦，是一个非常温馨的家庭。妈妈突然有一天和爸爸吵了起来，妈妈和盘托出要和爸爸离婚，家里瞬间变得一塌糊涂。肖雅无论是哀求还是劝说妈妈不要和爸爸离婚，妈妈还是断然地和爸爸离了婚，撇下她和爸爸，去找住在省城初恋时的同学重温旧梦去了。后来才知道，妈妈留给爸爸一句话，和爸爸生活了这些年，就等着肖雅长大****。妈妈走后，爸爸一直在酗酒，肖雅感到生活变得黯然失色，杂乱无章。妈妈的离开，在肖雅的心里形成了一道挥不去的阴影。
    肖雅有个同学在北京工作，曾经问过她想不想来北京发展，她一直不太愿意离开家。由于家庭的变故和周围人的一些闲言碎语,逼着她下决心到北京去闯荡。
    肖雅正想着出神，老觉得头顶上有人在端详着她，在那里窸窸窣窣的。她用余光看了一眼，中铺上有一个男的正伸着脖子在看她。肖雅感觉很讨厌，用眼睛使劲儿地瞪了他一眼。那个人很知趣地把脖子缩了回去。一个声音在她的头顶説：“你到哪儿啊？”肖雅抬起头，把上面的人周身打量一下。刚才的思绪被他打断了，使她头脑乱糟糟的。不耐烦地说到：“到终点！”
    “噢，到北京，你对北京熟悉吗？”那个人说。
    “不熟悉，”肖雅回答。
   “那么，这是你
第一次到北京，”那个人很有耐心的问。
    肖雅嗯了一声，心里想，烦不烦人啊。
   “我对北京很熟悉的，”那个人又把身子往前探了一探，想讲得娓娓动听些。
   肖雅皱了一下眉头，没搭理他，起身来到车厢洗手的地方，照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色略有些憔悴。站了一会儿，让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回到铺上。那个人已经侧身躺下了。
   肖雅从上车到现在心里一直很压抑，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她的思绪就像天上的云，随风飘荡。到了北京自己能找到安身立命之所吗？她知道冷酷现实已经摆在眼前，前面不是光辉和快乐的世界，远离家乡，自己就像一叶扁舟，孤立无援地漂在人生的大海之中。
   “北京车站快要到了，请各位旅客把自己的行李准备好，随时准备下车。”播音员亲切的声音，使昏沉沉的肖雅一下清醒过来。显得有些忙乱，起来急忙收拾东西。

你的东西多吗 ？”那个人又说话了。
    肖雅注视着窗外，激动的心情在九霄云外飘扬着。
   “我想你的朋友会来接你的吧？”那个人说。“让我替你拿皮箱。”
    肖雅用眼角斜视了一下那个人，“啊，不用，”她冷冰冰地说道。
    那个人怏怏不乐地拎着自己的皮包走了。
   肖雅也随着一片嘈杂的人群，蜂拥而至地来到检票口出了站。眼前的景象让她一下子就傻了眼。妈呀！外面的人也太多啦，像蚂蚁似的黑压压的一片。男男女女，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肖雅蒙头转向了，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过这么多的人。盼望着人流中她的同学跑出来，热情地来接她。可是没见到来接站的同学，就有些慌了神。赶快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掏出手机给同学打电话。
   “喂，”同学接电话了,“是肖雅吗？”哎呀！对不起啊，公司加班，我现在正往车站赶呢，你往前看有个天桥，你就站在桥下面进口处等我。”
    肖雅眼泪都快出来了，“什么天桥地桥的，我现在都懵啦！”
    “别着急啊！我马上就到。”同学安慰着她。
    肖雅伸着脖子踮起脚往前看，果真有个桥，旁边是个地铁站口。肖雅拽着皮箱向着天桥的方向走去。在天桥下面出口站了不大一会儿，同学就赶到了。
   “看把你急的，我在天桥上面就看见你啦，”同学说。
   看到昔日的好同学肖雅禁不住跳了起来，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又笑又说又叫。
   “我那儿见过这场面啊！都快要吓死了，”肖雅埋怨地说道。
   “ 好啦，都怪我来晚了，咱们回家聊吧，”同学非常抱歉地说。
    肖雅的同学名字叫方玲是个率真活泼的女孩，在北京一家公司做市场营销。方玲摆手叫来一辆出租车。肖雅座在出租车里面，凝视着车窗外面纷乱、喧嚣和那些高楼大厦富丽堂皇的商店，灯光照耀的街道，这些繁华景象，让肖雅仿佛置身在梦里一样。
    方玲住的地方在北京东单，离火车站不算很远，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方玲住的地方。停在一个胡同口，肖雅和方玲下车把行李从车的后备箱拎出来。
   “北京东单也是个闹市区，是个比较繁华的地方，”方玲说。
    肖雅望着川流不息的来往车辆，嗯了一声，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在悸动。
    方玲领着她走进了纵深的胡同里,两面的墙和房子都是灰色的，在街灯的光线下忽明忽暗显得很神秘。拐过两个弯来到已经脱落了的漆暗红色大门前,“到家了,”方玲说着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肖雅跟在后面很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四合院吗？”肖雅问。“不是的，共有三家在一个院住，北京的四合院比这大多了，”方玲回答说。肖雅看了看堆得乱七八糟东西的院子，嗯了一声。方玲拿钥匙打开用钢筋条焊的防盗门，开门的声音有点像监狱门，接着又打开进屋的木板门。
    肖雅随着方玲进屋里打量一下四周，房子不大，北墙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物，闻到了一种带着潮湿的香味，也许女性都富有的这方面的敏感。
   “哎呀！你就住在这么小的地方？”肖雅惊奇地问。
   “奇怪吗？一个月房租是八百块钱呢，”方玲回答说。
   “房钱也太贵了，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肖雅感慨地说。
   “北京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还是便宜的，租楼房更贵，”方玲说。
   肖雅感到怀揣着期待和希望，变得黯淡了。肖雅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她预感到了今后的生活步履艰难，心像铅一样的沉重。突然又对自己的胆怯有些懊恼起来，方玲能在这几百万人口的大都市里生活下来，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在北京生存下去呢。肖雅清楚地知道，到了北京已经改变了她原有的生活流向。
    方玲领着她在附近的王府井、故宫、西单商场逛了几天，熟悉一下环境，好让肖雅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肖雅走在忙碌的街上，从一个陌生走向另一个陌生，感到一切都是新鲜的景象。累是累，但毕竟是置身于令人兴奋和向往的北京首都啊。心里轻松了许多，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愉快地流淌着。

                               二

    随后的几天里，肖雅一直四处奔波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
    又跑了一天，肖雅手里攥着一打应聘报纸，拖着疲惫身体回到方玲的住处，把自己摔在床上，脸上布满了愁容，眼睛里流露出焦躁不安，甚至有点垂头丧气，方玲站在床边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也替肖雅着急。
    “北京是个移民城市，发展的机会还是很多的，你刚来几天啊，不要着急，”方玲望着她的眼睛说。
     方玲的眼睛突然停留在肖雅仪态万方的体形上，眼前突然一亮。
    “肖雅，你不是在家学过舞蹈吗，还办过舞蹈班，”方玲说。
    “是啊，那又怎么样，”肖雅无精打采地回答。
   “我有个朋友在北京国际舍宾女子俱乐部，你可以到那里去试一试呀！”方玲说。
   “舍宾是什么呀？”肖雅问道。
   “舍宾萌芽于前苏联是对人的综合形体美化，形体造型、或形体雕塑。营养、护理、形象设计、保健啊什么的，是专为女子设计的形体锻炼运动，你可以去应聘教练啊！”方玲充满希望地说。
   “不行，不行。我教舞蹈是哄小孩儿玩的，何况北京又是人才聚集的地方，我能行吗？，”肖雅直摆手说。
   方玲说道：“你不试，你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啊， 今天晚间好好的睡一觉，我明天跟公司请半天假，我领你去。”
    肖雅嗯了一声，感到自己在北京的生活如履薄冰，害怕自己能力薄弱的感觉一直潜伏在心里。
    第二天，肖雅和方玲乘坐公交车在北晨下车，来到亚运村。肖雅远远就看见大厦下面一层楼上横挂着白底蓝字“北京国际舍宾女子俱乐部”的牌匾，清新淡雅，非常地醒目。走到透明大玻璃门跟前，门自动地开了，肖雅吓了一跳，脸略微有点红，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方玲。走进大厅里，大厅内明亮洁净，环境怡人，对面是一个十米多长的服务台，站着三个长得很标致气质儒雅的女接待员，墙面中间是中心的标志。下方是蓝色磨沙玻璃做的“北京国际舍宾女子俱乐部”综艺字体和英文。方玲走到跟前和接待员说明来意。“我知道了，刚才刘经理交待过了，你们乘电梯到三楼的办公室。”接待员微笑着说。肖雅和方玲乘电梯来到三楼，方玲的朋友刘经理已经站在门口迎接她们俩，互相热情地介绍一番。
    “我把肖雅交给你了，公司还有事情，我得走了，”方玲跟刘经理说。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肖雅的形体、姿态、仪态和气质非常好，我想没问题的，一会儿让她填个表，”刘经理说。
   “那我就放心了，先谢谢你啦，事情办好了请你吃饭，”方玲客气地说了一声走了。
    刘经理领着肖雅填好表，拿着肖雅的资料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面试。总经理很热情地接待了肖雅，简单地聊一聊，问了一下家里和在原单位的工作情况，让肖雅做了几个舞蹈动作，感觉还行，“就这样吧，刘经理你领着小肖熟悉一下公司环境，把具体的事情交待清楚，”总经理直爽地说。刘经理弯了一下腰说了一声是，领着肖雅走出总经理办公室。
   “肖雅你的运气不错，算是过关了，试用期三个月，以后的工作就看你的能力啦，”刘经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
    “谢谢刘经理，我会努力工作，不会让你失望的，”肖雅心存感激地说。
   刘经理带着肖雅到处看看，嘱咐肖雅过两天我会通知你上班的，你回去准备一下。肖雅感受到在喧闹的大都市中，这里是独有的温馨和一片宁静的天地。
    早晨的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肖雅从床上起来挥舞一下手臂，舒展开又慢慢滑落，做了一个优美的舞蹈姿势。打开窗户，阳光的温暖立刻流遍全身，清新的空气一阵一阵飘送过来，凉爽怡人。肖雅无法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
    肖雅凭着自己的天资聪慧和刻苦努力，三个月试用期很快地掌握了舍宾的历史、形体语言训练和系统的营养处方。并完成了一个个优美舒展的舞蹈动作，设计了整体的教学训练计划。显现出超人气质和魅力的肖雅被正式聘为俱乐部的舞蹈教练。她的希望，她的勇气，她的才华，渐渐地使她变得成熟起来，再也感觉不到孤苦无依了，心里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三
    光阴荏苒，肖雅在舍宾俱乐部工作两年多了，善于沟通和交流的她深受学员们的爱戴和欢迎。正当工作干得游刃有余的时候，接到家里人打来的电话，说她妈出事了，被关进监狱里。肖雅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懵了，难以置信。虽然她对妈妈跟爸爸离婚这件事心存怨恨，可还是抑制不住了泪水，让肖雅心里感到一阵难过。肖雅决定到省城探望妈妈。简单地收拾一下和单位请了假赶往省城。到了省城先到她姨妈家了解情况，这才知道妈妈跟爸爸离婚以后，便和住在省城的那个同学结婚了，这个人是做生意的，在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期间，为了独吞这笔生意竟然及其残忍地将对方杀害了，装进麻袋沉在了江里。第二年春暖花开时江河融化了，麻袋浮出水面被人发现报了案，并在报纸和电视台发布了寻人启示。这个人知道消息以后惊慌失措，就把杀人的经过跟她妈妈原原本本地说了。她妈妈听完后吓得浑身直哆嗦，恐惧在她的心里弥漫着，感到性质太严重了，选择了可怕的犯罪逃亡，失魂落魄地带着那个人潜回老家躲藏了起来。公安局的侦查员还是顺藤摸瓜把她们俩堵在亲戚家里拘捕了。她妈妈犯有窝藏罪被判刑三年，虚荣和浮华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肖雅来到监狱探望她妈妈，在监狱里看见妈妈凌乱夹杂着银灰色的头发，面容消瘦苍白显得很憔悴，肖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恍如隔世，站在面前是妈妈吗？肖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妈妈也痛苦不堪，含糊不清地哭诉自己对不起肖雅，并问她在北京生活的情况。肖雅忧伤地说：“在北京挺好的，不用妈妈操心。”离开监狱的时候，回头久久望着监狱黑色的大门，神思恍惚，心像被无形的刀剜割，阵阵刺痛，令肖雅感到无限的忧伤和无奈。
    肖雅从省城回到北京情绪一直很低落，给方玲打个电话把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方玲安慰着她说：“想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太难过，我下班到你那里去。”天快黑了方玲来到肖雅的住处，看她情绪沮丧的样子说：“走，到附近我们常去的台湾餐馆，我请你吃饭，要不然会憋闷坏的，”方玲边说边拽着肖雅出了屋。台湾餐馆装饰典雅环境很舒适，烹调味美，服务热情。方玲选了一个靠墙角的桌子，肃静些便于说话。方玲点了两个菜要了两瓶啤酒。方玲和肖雅在餐馆里聊了很长时间。肖雅有点喝多了，笑了又哭，哭了又笑。肖雅回到自己的住处已经半夜了。
                           四
   随着时间的流逝，肖雅压抑的心情，慢慢地舒缓下来。生活恢复了正常，业余时间穿插地到健美训练班讲课，每天把烦恼和忧愁消解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生活逐渐地充实起来。
    一天，肖雅领着学员练习姿态，学员们穿着舞蹈鞋，跟着肖雅在乐曲声中时而转身留头，时而上步回身，时而双手交叉，时而右手滑落，随着优美的旋律，挺胸，抱腿，脚点地，手臂伸展做了一个波浪状……突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旁边的助手把手机递给肖雅。“肖雅你快回来吧！你爸住院了，现在昏迷中，”电话传来急促的声音。肖雅惊愕了，瞬间眼前一片空白，心跳骤然加快，像电流一样震颤她的心灵。所有发生的事情，浮现在眼前，如波涛翻滚，让她的内心难以承受。残酷地现实把肖雅一下子推到了悬崖的边缘。“我知道了，马上回去……”肖雅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肖雅定神下来收拾东西，打车赶往首都机场，在机场候机室等了三四个小时，才有飞往省城的班机。在省城熬到晚间又乘坐开往到家里的火车。肖雅一路上身心疲惫焦躁不安，她的心仿佛被车轮碾碎了。
    第二天早晨，肖雅下了火车，就急忙赶往医院。来到医院急救室，看见病房外面站着许多亲戚和朋友，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她。肖雅和大伙儿打了一声招呼，急忙进了病房，来到爸爸的病床前。看见爸爸脸上带着氧气罩，鼻子里插着胃管。听见呼呼的急促地喘气声，肖雅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扑到床前哽咽地呼喊着，“爸——您这是怎么啦，前几天您还给我打电话了啊！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肖雅的姑姑过来拽着她说：“你别着急也别喊，你爸爸需要肃静，不要打搅他。”姑姑把得病原因和事情的经过跟肖雅说了一遍。
    肖雅这才知道，爸爸前两天在一个远房亲戚家喝酒，有点喝多了。便和亲戚吵了起来，一生气起身就走。没想到刚走到门口，被亲戚撇过来的一个茶杯砸在头上，促使头部大面积出血，医生诊断是脑溢血。“他们家哪能对我爸这样啊，他还是我爸调来得呢，为他找工作帮他成家立业，真是的，太没良心了，”肖雅紧皱修长的眉气得直跺脚说道。说不清是气愤，埋怨，还是无奈。看着爸爸清白消瘦的面容，肖雅眉宇间，增添了不少挥不去的愁容。仿佛自己的心被撕裂了。
    肖雅对爸爸的感情很深，在她的记忆中，爸爸是一个诚实厚道、和蔼可亲的人。爸爸非常疼爱她，从小到大没打过她骂过她，没说过一句伤她自尊的话。现在爸爸变成这个样子，肖雅一筹莫展，心情坏透了。她清楚地知道，爸爸就是清醒过来意识上也有障碍，偏瘫，甚至变成植物人。肖雅每天小心翼翼用毛巾为爸爸擦洗身体，翻身拍后背，还要承担所有的医药费，那家亲戚没有钱，只好把自己的媳妇叫来陪护。主要的事情还是肖雅楼上楼下地跑。公司有事情还得赶往北京工作。走时放心不下，求助所有的亲戚过来帮忙。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肖雅往返北京好几次，让她感到身心疲惫不堪。爸爸的病情有了好转，并且有所稳定。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但是需要有人精心护理。
   肖雅说：“老爸只有一个，接到北京去，我伺候爸爸。”
   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肖雅顺利地把爸爸接到了北京。那家远房亲戚也让自己媳妇陪护到北京，并且暂时留在北京帮助照顾肖雅爸爸。
   肖雅每天往返于公司和家之间，无法想像肖雅是怎样地度过的一个个难熬的夜晚。肖雅满怀着一个希望，那就是爸爸能够拔出胃管，恢复意识，哪怕是会一笑下，对肖雅来说都是最大的宽慰。肖雅给妈妈打过两次电话，问能不能来北京一起照顾爸爸，妈妈说她现在事情太多来不了，知道肖雅很辛苦但是有些事说不清楚，也不想解释。妈妈那能对爸爸这样啊，心肠也太硬了。肖雅坐在爸爸的床边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肖雅是多么希望一家人能够团聚在北京。
    在肖雅精心的护理下，奇迹出现了，爸爸能认出她是谁，还能说出一句半句的话，有一天突然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东……方红。”肖雅高兴地哭了，赶忙给方玲打电话：“喂！方玲，我老爸能说话了，他知道自己在北京……”方玲也哭了，是被肖雅对父亲的爱感动的。
    肖雅每天坐在爸爸的床前讲述着自己的梦想和未来，让爸爸永远感到自己是幸福的。在肖雅的心里，爸爸是她的希望，是流动的海，而自己是海里的一朵浪花。

寒巢___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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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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