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百万画家岳敏君

2006年10月08日11:08 财经时报

　　百万画家岳敏君

　　□ 本报见习记者 吴怀尧

　　作为当代前卫艺术的晴雨表和实验田，宋庄的包容性及其开放性是显而易见的。经过市场的洗礼，一部分艺术家已经富了起来，成为有闲阶级，过着“神仙”生活，开画展更是家常便饭，其中，功成名就的岳敏君就是一位代表。

　　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玩世现实主义”的主力干将，曾经在华北油田当过五年的电工？即使后来岳敏君考取河北师大美术系的时候，他也不曾想到，日后自己会成为当代艺术界的风云人物。

　　大学毕业后，岳敏君在华北石油学院当了一年的老师。然后，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辞去公职，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人生道路，将绘画当作生命的归宿。

　　现在回头看，岳敏君当初的选择，不仅仅是勇气，更多的是智慧。　　

　　辞职后，岳敏君先是在朋友家借住，不久，他搬到圆明园。尽管当时圆明园的房租极其便宜，但是，流浪画家岳敏君还是要靠借钱度日，因为他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换了其他人，也许会怨天尤人，甚至中途退场，但是岳敏君却“从来没为此焦虑过，也没有什么名利双收的具体目标，只是单纯地追求艺术。大有为自己喜欢的事儿，把命搭进去也无所谓的劲头儿”。

　　他说，事实上，我一直在怀念那段生活，那段日子的生活在经济上很窘迫，但是却很充实，很快乐。我在“画家村”结识的许多朋友彼此之间有过很重要的影响——这大概就是岳敏君的画跟方力钧、杨少斌的作品有相似处的原因吧。

　　1993年，对岳敏君来说是一个转折点，他的画开始进入市场，那些笑得变形、笑得夸张、笑得莫名其妙的“笑脸系列”，带给岳敏君的不仅仅是广为人知，更多的是生存状态的急速转变。

　　至于那些笑脸的真正含义，岳敏君的解释是：“其实我一直认为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笑，因为人在笑的时候是不思考的，在笑的时候也不会去推理与论证，在笑的时候脑子是空白的。所以聪明的人一般是不笑的。你看许多伟大的人很少有笑的时候，他们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板着脸的。”

　　岳敏君是一个乐观的人。“乐观得都有点悲观了。”他说，我女朋友是学跳舞的，她就觉得我有时候说话特别有意思，“想法很奇怪，挺逗的。”

　　2006年4月初，纽约苏富比举行的“亚洲当代艺术：中国·日本·韩国”拍卖会上，岳敏君有三件作品被拍卖，其中《狮子》的最终的成交价为467.09万元人民币，远远超过最初估价的10万至15万美元，成为当场拍卖的第二高价，另一件《无题》，也以64.51万元人民币成交，另外在香港苏富比推出的《关系系列-2》成交价也达到了202.67万元人民币。

　　“我对价格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我只管创作，市场运作是另外一拨人的事情。”面对这些被人称之为“天价”的数字，岳敏君表示，一件艺术品的价值不一定能用商业价格来衡量，“当然，如果所有东西都能用商业价格来衡量的话，问题都简单了。”

　　在宋庄，岳敏君有一个占地7亩的私人工作室，走进去，迎面就能看见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光头泼皮”。再深入，就能看到院子里的草坪、池塘、屋后的小篮球场。

　　“我在这里已经住了6年。”岳敏君说，“最初就是想盖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室，请朋友设计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没想到到最后弄得这么大。”坐在占了半个客厅大的沙发上，岳敏君似笑非笑，“没想到弄得这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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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平台上的诸神狂欢

2006年10月08日11:08 财经时报

　　商业平台上的诸神狂欢

　　国际艺术空间、东方艺术园区、日出画廊、宋庄美术馆等一系列围绕宋庄艺术家派生出来的机构和展示平台，使宋庄艺术生态链日趋完善

　　□ 本报记者 杨时旸

　　去年，首届宋庄艺术节前，宋庄还只有300多位艺术家，而如今已经有1000多艺术家入驻。这让原本与艺术家有些微妙关系的当地政府也在当中看出了发展经济的契机，于是“宋庄美术馆”、艺术家园区等都轰轰烈烈地在宋庄建了起来。

　　经济驱动下的“文化造镇”

　　大兴土木是现在宋庄给人最直观的印象，到处都能见到隆隆作响的推土机。对于这一年来的巨变，批评家杨卫有着深切的体会。“变化是明显的，以前有时候，有些农民看见那帮艺术家就烦，但现在官方一重视，那些人对艺术家马上另眼相看了，这就是中国的现实。”

　　杨卫的身份十分奇妙，他是比较早来到宋庄的那批人之一，也是这次艺术节的策展人。这使他既能和官方很好地沟通，也能与不同层次的艺术家打成一片。

　　在杨卫看来，宋庄地方政府整合艺术家资源去开发当地经济，确实在客观上提高了艺术家的地位。以前这里的艺术家都是漂泊者，现在有家园的感觉了。但他的那些艺术家哥们也在酒桌上对他说：“现在这地方热闹了，但觉得没以前那么舒服了。”有这种感觉的大多是一些已经有一点走向成功的艺术家。

　　胡介报在2004年被调到宋庄镇任镇书记。当他得知这里是艺术家的聚居区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不好管理。因为用他的话说，根本就没想管，而是想整合资源和服务。

　　他到宋庄没多久，就开始一家一家地走访知名艺术家的工作室。“我到方力钧的画室，他当时正在做那些金头雕塑，有一大堆。我问他弄这么多干什么，他说是别人已经订购的。在岳敏君家里，又看见他做兵马俑的那些作品。当时这些拜访，给我最强烈的感觉就是一种产业的冲击。”

　　当最终确定下“文化造镇”的时候，有些艺术家接受起来并不那么顺畅。有些人也在疾呼“咱们被招安了！”于是，胡介报就把这些观点原封不动地登在了当地的杂志上，直到他们打消对政府“要管理他们”的顾虑。

　　对于官方来说，聚居于此的艺术家是“天赐”的资源，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些资源飞掉。胡介报对记者说，“我们不能让宋庄像苏荷区那样，最后所有地段都十分昂贵，艺术家都跑了。我们得想办法保护这些艺术家资源，让他们能安心地留在这。”

　　按照这种思路。政府一方面引进著名的艺术机构，把已经成名的艺术家作品更进一步地推向国际市场；另一方面，又成立了各种协会，帮助那些穷困艺术家的生活。“我们尽量想让每个层次的艺术家都能在这找到适合自己居住创作的地方。那样，他们就不会搬走了。”

　　不过，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是，宋庄官方的出发点大都指向市场。他们想把国际市场引进来，让更多的人知道宋庄，而且还要同时照顾到大多数艺术家。这种带有浓烈的理想主义色彩的规划是否真的能够实现，恐怕只有时间才能做出评判。

　　前途未卜的宋庄美术馆

　　在艺术节的宣传单上有一条关于宋庄美术馆的有趣介绍“中国行政级别最低的美术馆”。这个门前被艺术家栽满了一人高向日葵的美术馆占地5000平米，内部最高挑高16米。远远超过一般民营美术馆的水准。

　　在艺术节上，有一个独立影像展来作为宋庄美术馆的开馆展，而它的第一任馆长就是被人称为“中国当代艺术教父”的栗宪庭。

　　宋庄美术馆到目前为止，差不多2000万元的资金都是由当地小堡村出的。小堡村的书记崔大柏是美术馆的缔造者之一。“最初，老栗也有要做个美术馆的想法。开始想建2000平米。最后为了突出它是整个艺术园的标志性建筑确定了5000平米。”崔大柏说。

　　在最初选择馆长人选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栗宪庭。“因为中国当代艺术在国际上的地位和老栗是分不开的。”可是，在和栗宪庭谈的时候，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据崔大柏说，最开始的时候，他先后去找老栗做了好几次工作，栗宪庭都在推辞，直到最后才答应下三年的任期。“我跟崔大柏说，我就是个理想主义者，你就是个疯子。我最早提出的想法，他还真给干起来了。”栗宪庭这样告诉记者。

　　崔大柏对老栗这样的评价很欣赏，自己还一遍遍地对记者重复着。他也承认，美术馆现在的确存在着巨大的困难，无论是资金还是政策。所以他和老栗商量，这个美术馆目前只做交流和展示，暂时不做收藏，有可能接受一些馈赠。我们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个不盈利的美术馆能为宋庄吸引更多的艺术家。

　　瞄准市场的艺术促进会

　　宋庄艺术促进会，是一年多以前才建立起来的，从名字不难发现这是个有很浓官方色彩的机构。

　　洪峰的身份也正是如此，他一方面是艺术促进会的会长，是艺术家的民间代言人，另一方面又是政府的职员，同时还担任着宋创公司的总经理。

　　洪峰说，这个艺术促进会有大约150名会员，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为艺术家们提供一个能相互交流的平台。“帮助几个艺术家或者十几个艺术家办个联合的展览等等。”艺术促进会最明显的成就就是这两届的宋庄艺术节。

　　“加入这个促进会，艺术家是不用交会费的。我们平时的费用由会员单位来交纳。”洪峰所说的会员单位指的是一些看中宋庄艺术家资源而愿意进行合作赞助的公司，比如一个在附近打着文化艺术品牌的楼盘。

　　“他们给我们提供资金的帮助，而到需要的时候，我们的艺术家会为他们做一些建筑设计或者整体的园林设计等等。”

　　如果说，促进会更多的工作是交流和服务。那么它下面的宋创公司则更关注艺术和市场的实际关系。“我们已经做了国际艺术空间，东方艺术园区等7个项目。这些商业上的合作就需要一个公司做主体。艺术家个人是不可能做这些事的。”

　　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对于宋庄这一年来变化的感受都是很大的，双方也都在更加理性地考虑着发展这个词的含义和它背后所带来的问题。

　　链接

　　前哨画廊

　　这是宋庄小堡村的第一个画廊，就坐落在小堡村村口。其后现代的建筑风格使之与宋庄其他建筑明显地区别开来。画廊主人刘楠本身就是居住在小堡村的画家。前哨画廊代理的基本上都是宋庄艺术家的作品，标价从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

　　日博爱努画廊

　　也叫做日出画廊，是在宋庄刚成立不久的一家画廊，由七八个国际友人合作。老板日出是一名艺术家，颇具号召力，艺术家都喜欢把这里当成一个交流的平台。

　　TS1当代艺术中心

　　由国内地产基金及文化产业基金合作投资，展览空间达4000平方米，由老仓库改建而成，可以说是目前北京地区面积最大、条件最好的专门用于当代艺术展览空间。未来还计划在周围建造艺术家工作室、画廊、餐厅、青年旅舍以及艺术机构集合办公区，形成一个占地约20000平方米的艺术社区。

　　宋庄私人美术馆

　　最初是画家王强的工作室。宋庄私人美术馆致力于将优秀的艺术品分享于社会公众，期望在艺术品收藏、展示中，与艺术家、艺术评论家、博物馆及社会公众共同探寻当代文化的根基。使得这一交流变得自然、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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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宪庭：用美术馆做经营

2006年10月08日11:08 财经时报

　　栗宪庭：用美术馆做经营

　　□ 本报记者 杨时旸

　　栗宪庭一直在为宋庄美术馆而忙碌，以至于最近很少被媒体曝光。在出席方力钧在今日美术馆个展时，记者“抓”到了这位当代艺术的“教父”级人物，并与之进行了一次较为深入的对话。

　　《财经时报》：当初在邀请你出任宋庄美术馆馆长的时候，你一直在推辞，这是否是因为与你一直以民间和独立的身份出现有关？

　　栗宪庭：对，因为这种独立艺术评论者的姿态和美术馆的状态有点不太合适。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因为这个美术馆现在面临的问题和困难太多了。但是最初这个事情是我煽乎起来的，现在我要是不管也不太像话，所以最后还是做了。其实，我想做点艺术以外的事情，比如当个园丁什么的，我觉得更有意思。

　　《财经时报》：据说近期宋庄美术馆不收藏作品，只作为艺术交流和展示？

　　栗宪庭：是暂时不收藏，但是我还是想收藏一些纪录片。我觉得这个领域才是真的底层，一些人默默耕耘很长时间，但没有人去关注他们。我想让一些艺术家朋友出钱帮助美术馆收藏一些他们的作品。

　　《财经时报》：与其他美术馆相比，你觉得宋庄美术馆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栗宪庭：现在确实问题太多了，但主要还是资金和政策。建美术馆的钱都是当地政府出的。中国的其他美术馆要么是国家的，可以从财政拿钱，要么民营的后面有企业在支撑，这个宋庄的美术馆，现在看未来还是未知数。

　　《财经时报》：对于这种困难你认为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栗宪庭：还是得有企业去支撑。我想在美术馆后面还应该有个公司，去做经营，也可以是做和艺术品有关的生意，但不是去买美术馆里的东西，而是用那笔经营的钱去养美术馆。这个计划准备在开馆之后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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