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圣琥

陈振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个一直萦绕在我头脑中的问题.
从公开的资料来看,他是一个很有才华但问题多多的学者,我以前曾有一个帖子,叫做<<jsh谈陈振濂------才华横溢的没落文人>>,帖子一发表,就有朋友反驳说,陈振濂确实是才华横溢,但他没有没落.
是么?
前一段时间,为了西泠入协的事情,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我当然是坚决反对入协的,作为主事者的陈振濂当然成了众矢之的,人们的愤怒情绪全部向陈振濂喷发.
在纷纷扰扰中,陈振濂一言未发,只有几个不知是敌还是友的网友在替陈振濂"辩护".
人们对事件的反感直接延伸到对陈振濂个人的漫骂上来,这场旷日持久的网骂在中国书法史上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我觉得这样有点过分.
骂人是可以的,但应该适可而止,更不能衍变成泼妇骂街.
于是我有了和陈振濂碰头的想法.
我想在现实中接触一下陈振濂,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蒋圣琥

于是我在网上表达了我希望与陈振濂一晤的想法.热心的 网友迅速地向陈振濂转告了我的想法.
陈振濂在一个约定的时间给我打来电话,我们在电话里沟通了二个小时左右,从这个电话的内容,我觉得陈振濂是一个坦率的人.
在某种程度上说,我们是所谓的"敌人",他应该对我恨之如骨;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我们的地位相差得也非常悬殊,在书法界,蒋圣琥充其量只是一个混迹于书法网络的所谓的"网络名人".陈振濂能对我给予足够的重视并能心平气和地与我交换观点,我不知道是时代进步的原因网络的力量太强大迫使陈振濂这样,还是陈振濂本身有一个比较开放的胸怀其性情使然.
我们迅速地约定了大致见面的时间.

蒋圣琥

于是我开始征求一些朋友的意见.
朋友们的意见有两种:一种是坚决赞同我和他见面的,理由很简单,别人毛主席和蒋委员长打得死去活来还见面呢,你们只是观点不同,有什么不能见面的?另一种则截然相反,你蒋圣琥也小有名气了,他老陈树敌太多,你这样和他一见面,网上要骂死你,会说你前后不一,小人一个.

蒋圣琥

从我个人来讲,我是比较赞同前一个观点的,有什么不能见面的呢?
于是在某一个展览会上,我对<<书法报>>社的社长舟恒划先生说,我准备和浙大的陈振濂碰个头,到时候在你们这里做个头版如何?舟社长很直,没太大关系,但我们要派一个记者同去作为观察员,不然的话,你们两人要是有什么交易我怎么办?社长的考虑是比较全面的.
于是,便有了樊利杰和我的杭州之行.
言归正传.

蒋圣琥

7月19日上午,我们到达杭州的时候,杭州正下雨,天有点闷热,先期专门从广东赶到杭州的一位美术学副教授和浙大美女博士后林如已经在机场等着我们.
我们坐上了林如的奥迪A4,一路无语.
我们先在宾馆待了一会,和久别重逢的国美书法博士方波聊一些书法和生活上的事情.
中午,当我和利杰赶到陈振濂约好的地点------杭州世纪喜乐饭店的时候,陈振濂已经等在包房了.
我静静地打量了陈振濂两秒钟:此人头发中分,个头偏高,着一件唐式短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感觉还是很儒雅的嘛,我的第一印象是:没有匪气.
我伸出手:"你好,陈先生,湖北蒋圣琥."
陈振濂很客气:"你好,欢迎你们到杭州来."
按照正常情况,我们寒暄起来,没有尴尬,没有间隙,一切都那么自然.

蒋圣琥

聊了一会,陈振濂问,喝什么酒水呢?我说,你喝什么?答,我今天陪你.
我说,久闻浙江花雕有名,今天就喝花雕吧.(我其实是担心喝高度白酒头晕之后失态)
花雕上来之后,我说,古人以<<汉书>>下酒,我们且以谈资助兴吧.
我们的话匣子就此拉开.
陈振濂很健谈,也很善谈.与他聊天,感觉此人确实有才,他不仅知识面广,而且很能活学活用.
我对陈振濂说,我对18岁------65岁之间任何打交道的人,都是和他们兄弟相称.我的用意很明显:我们是平等的.(此次与陈振濂见面,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可能不单单代表我个人,很大成分上我代表了网络的某种声音,所以,在与他交往的过程中,我必须做到不卑不亢,这样才不会给网络人丢脸,更不会给我自己丢脸.)
所以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我时而称之陈先生,时而直呼其名,而久为师尊且享有不低官位的陈振濂先生竟未露出半点不悦之色.我从内心里觉得这个人有点了不起.
在生活中,我们遇到的假道学家太多,那些人平日里一副名家模样,听不得别人半点不恭的言语,似乎这个世界永远是老子天下第一.
陈振濂,一个27岁就名满书坛的教书先生,能够泰然接受我上面的说法,我觉得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是的,我们觉得不对的时候,我们可以狠狠地批评人家,甚至骂人家.但是批过之后,骂过之后,我们还是要回过头来,学习别人的长处,肯定别人的优点------怀着这样一个宽大的胸怀去做人,你自己也会轻松很多.

蒋圣琥

酒桌上的谈话轻松而坦率.我有时甚至为陈振濂的坦率捏一把汗,他的有些话,如果我和樊利杰把它捅出来,可真够他受的.
我们什么都谈,我们谈西泠入协,我们谈我对王冬龄书法的看法,我们谈对陈振濂著作的看法,我们谈对陈振濂社会兼职(为官)的看法........ 不一而足.
陈振濂什么都回答,什么都谈自己的看法.
末了,他说,目前关于西泠入协这一话题,我们社委会有个规定,管理者一律不接受采访,我谈的那些事情,只是我作为个人和你们聊天,你们不要把它作为采访给发表出去了.
我和利杰当然答应,我们的初衷也是为了西泠更好,我们不想给西泠添乱

蒋圣琥

午宴之后,我们来到陈振濂在浙大的工作室,他拿出一种极品茶,请我们品茗.
樊利杰拿出录音笔放到桌上,这应该属于比较正式的对话了吧.
陈振濂仍然是侃侃而谈,他的思路也随着我们的问题而不断调整.
问题还是那些.
关于西泠入协,从陈振濂的言语里,我们感觉到了一些无奈.
我单刀直入地问,我在有些场合曾批评你文章有"硬伤"即语句不通的问题,你如何看?
我单刀直入地问,我还批评过你"博而不精","博而不专"的问题,你如何看?
我单刀直入地问,你的社会兼职这么多,你作为一个学者,这会直接影响你的学术研究,你如何应付得过来?
.......
问题非常尖锐.陈振濂站在自己的角度一一作了解答.
这些问题,都会在最近的<<书法报>>头版<<蒋圣琥对话陈振濂>>的文章中体现出来,请朋友们留意.
如若万一<<书法报>>没有刊登,我也会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些问题发到网上.

蒋圣琥

下午晤谈的时间很长,一直延续到5点多钟.
我的整体感觉是,陈振濂是一个比较坦率的文人,一个精力充沛正在为书坛干着事情的行者,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敢做敢当的男子汉.

陈振濂有他的不足之处,陈振濂当然也有他的优点,他的这些优点,很能为书坛办一些实事.
通过这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看了陈振濂为书坛扎扎实实做的一些事情,比如<<西泠百年史料长编>>一书的编辑出版,比如"印证孤山"系列活动....... 如果不是陈振濂主导,这些事情别人还真干不来,我觉得,如果大家真正是为书坛的良性发展着想,在骂过之后,大家还是从爱护的角度来批评陈振濂吧,让他好好地为书坛多做一些事情.

书坛中有很多人,个人名望是不错的,但认真一看,他们为书坛公众做过什么?什么也没做,他们所做的,就是自己几个人办个展览,自己写两篇文章吹嘘一下自己.这样的人,没有做什么有影响的事情,当然谈不上对错.

所以,面对我的宿敌陈振濂,在离别的时候,我对他说:"你有人格魅力,希望你多保重,书坛需要你这样的人."
我说的是我的肺腑之言,人,不能总是那么狭隘吧?

蒋圣琥

在杭州"世纪喜乐大酒店",陈振濂宴请了我和樊利杰.
之所以一起用餐,主要是为了看看生活中的陈振濂是什么样子.有时候,无意间的一句言语比你准备了半天的答词要有分量得多.

我们见面,没有尴尬,没有难堪,我们的对话热烈而尖锐.
双方都非常坦诚,而且胸怀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