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书家老汪湖人作品

新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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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百忍先生，安徽宿县人，号蕴威，别署老汪湖人。五十年代，在华东军区文化部工作时，拜当代著名书法家沈子善(六峰)先生为师。四十年以来执着地研磨欧，颜、柳，赵，黄，米以及孙过庭，上迫二王，再扣《石鼓》，《张迁》，《石门》之门，着意怀素、张旭、终于创立了自己风格。其作品一九八0年，一九八三年两次选送日木展出：新加坡，美国，香港、菲律宾，加拿大等地均有流传。近年，除参加全国全省历届书法展览外，还先后多次在徐州、合肥、南京、上海．杭州、济南等地举办了个人书法展览，许多名家大加推崇，赞誉其“集诸家之妙笔，创艺林之一格”，“圆笔方形，中锋多变，气势雄浑，跌宕有致”，“气势磅礴，奇趣横生，时而铿锵近逼，时而瓢逸远去，乍显还晦，得浓遂拈”、“毫无习俗之气，纵横交错，变化万千，意趣无穷，其章法如狮子滚绣球，神态栩栩，非语言所能形容也。一致认为进入了较高的审美层次。?  与其书法交相辉映的，是他的有关书法述著，如《书法初步》、《论书法艺术创作》、《论书法艺术基本功与基本功的诬炼》、《论颜真卿与<祭侄稿>净筹，见地独到，强调脱化出新与创作出新的书法两阶段，提出“深八角色，奇趣乃得”的诀语。
   百忍先生最撩人眼目，动人心弦的当推他的草书。草以使转为形跃。忆划为情性，无节奏则乏诗意，无韵味则失神气，本文试图从这几个方面，对百忍先生的书法艺术进行一些审美探讨，求教于方家。
    宏观百忍先生书法作品，有笔画瘦挺，显示清峻刚劲的，并右着意肥厚，表现健美沉实的：有结构葳蕤，以呈严谨蕴藉的，亦有结构疏朗，以示开阔豁达的，但在风缸总给人以神完气足，风韵潇洒之感。  (“凛之以风神，温之以妍涧，鼓之以占劲，和之以闲雅”孙过庭《臼谱序》)在形欣之关方面，较好地把握了敛放的辩证关系。
   敛与放，在书法上形成谨严豪放两种不同的风格，但过纵则失之野，过敛则伤之拘，野则无韵，拘则无神，百忍先生深得此道。以他的“寒猿饮水撼枯藤，壮士拔山伸劲铁”为例，“枯藤”二字，以枯笔写就，丰筋多骨，山环水绕，使人如睹千年老藤盘旋纠葛，是为大放之笔，然紧接“壮士“二字，则一变而为厚重笔墨，给人以磐石临风，势若千钧之感。神完气整，现出能纵能敛，得浓遂枯风范。  孙通庭有论：“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年正，务进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了，初谓未及，中则通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此作前五字后三字，均系一笔而下，可谓险绝，但点画分明，三角支撑，重心向上，显出一派雍容稳重，从纵横牵掣，勾环盘纡中见豪放，在点画狼藉又字字独立中透凝重，不极势，而势无尽意。此乃险巾求叩，欲欹还迁之作。李白<高桉上浮云》一幅，则又另立面目也。全为四十个字，深得《张迁》，  《石门》真髓，平整工稳，乍为似无大起伏，大对比，大跌苦，但细细揣摩，则不然，且举笔划论，此篇中仅横笔七十之多，然无一重复，又不俗不媚，变化而统一，毫无匠气，可算其平求险的代表作品，真老人老笔，非观子剑者不可为，非溶百家为—炉者亦不能为也! 百忍先生博学强记，得读书养气之益，其作品中性情之美亦不胜收。他常汫：“文以情动人，书以文抒情，不知诗者，书诗既抄诗也，强调书法乃文章之再创作，这里仅以点画及当白艺术阐述之。百忍先生从怀素，张旭的圆笔圆形和张瑞图的大肩方形，演创出自己的圆笔塔式方形。所以他的留白也多系方形，二角形或其它多边形，这就先占了形异之新。百忍先生认为留白与着墨并重。共至强调虚实相映，以虚为先。譬如写花，决不写到泥，非不知花定不可无泥，，写酒不写到瓶，非不知酒定不可无澈。故有时着意空白，比如弃花而写蝴蝶，却酒而写瓶；蝴蝶非花，酒非瓶，但却可引起观众的联想而着墨处得空白，则惰性之美大妙。   如《亥年残秋偶作》(鲁迅诗)中， “老归大汗”句，疏可走马，“起看星斗”句，密不透风。观“老归大泽”，顿起一片空落，四面坚壁，沉浮难度之悲怆，凄惶，看“起看星斗”油然生心淌块垒，万千积郁，壮怀难抒之情,另外，从点画运用上亦是为此。仍以此篇为例：通篇休势，如惊蛇入草，又如狮子滚绣球，抑扬顿挫，轻重缓急，浓淡枯润相映成趣，势若滚滚江水，喷薄而下，但顿挫转折，一丝不苟，皆有迹可寻，既能严格分辨点而与休势，又流走迅疚，一气贯通，毫无滞留，可见己臻高度精熟，心手相应之境界，情性之美盎然。 评百忍先生书法艺术，有“如闻雅乐，时而铿锵近逼，时而瓢逸远去”绊说法，是指共村很强的节奏感。体势进劲，取势从法定巾水布，在平易中探险。欲欹还正，似断还连，大起在落，变化惊人。?《屯亥年残秋偶作》中，“曾”、“梦”、“发”、“感”，诸字浓而润，似无意而成，实匠心独运。轻重节奏为全文在视觉上划分了段落，暗个情绪：“齿”字后笔由枯转浓，嘎然而止，先顿挫节奏：与浓墨“发”字相呼，呈欲断还连，渐转舒缓之势：“老归大汗”舒润，似飘逸远去，“菰蒲尽”“扭结扭纡，似铿锵近逼得抑扬有致节奏。百忍先生通音律，知兵法。常谓“韵从外书来，变自感情得，形由个性出”。又系从美术入手书法，所以深合作画“变化而统一，对比而调和，参差而均衡”原理。他的另一幅书《赤壁赋》，则首先示人宽阔无垠之背境，章法布局，点划浮动，节奏鲜明，似有波光粼粼清风徐来，好友同舟，放歌大江的愉悦。
   初识百忍先生者，以共书教其人：深知其人者，则又以其人重其书，墨海泛舟凡四十年，遍研百家，且旁涉学甚丰，能诗能文能画，好哲学，爱兵法。其为人颇怪，前不久一次在广州的中外书法名家集会上，一位初见他的书法家，看他身矮体胖，—团和气，貌不惊人，信口曰：“‘画如其人’一语可以休也！”他立即很自负地反驳：“非也，意态由来画不就，李白亦矮，然心雄万夫！”举座皆目之狂，先生每临池，那怕胸中云走雾动，天翻地覆，他却绝无故作表演虚张声势之俗态，静若野的闲云，使观者如闻馨香，如登华堂，人誉大家风范，他却又自谦：“余法良马，乃奔马尔！”其书艺，加拿大籍书法家程观俭先生，是位拙抽象派艺术的艺术院士，大加推崇，誉为出新，国内鲜有：而国内忠于传统，精于国粹的大家，并赞扬备至。可见，如仅从一点一划中求其韵味，未免失之机械。??

－－此文发表于1985年《艺谭》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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