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茹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知道你要说那个男娃,可人家会写书,又办书画展,你宝贝女儿能和人家走一块吗?再说,人家考了大学,会和咱娃好?” 。。。。。。
焦灼的等待之后,云茹竟然被一所普通大学录取了。临行前,云茹想去找致明,可想起后爸那夜的话,她忍住了。何况,那张不负责任的纸条也使她无颜面对了。“致明考上了名牌大学,他不会来找我了!”云茹这样想着,拎起了自己的行礼……
列车开始向前移动。走道上涌进来的旅客大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骚动依然存在。云茹被一个中年妇女挤到一边,想动弹也不能。包卡在大腿上,磨得人难受,她试图抽出它放回货架,试了几次,也未能如愿,一生气,索性松了手,任其躺在脚下。窗外,笔挺的树木迅速向车尾奔去。暖风从窗口窜进来,吹乱了旅客的头发。云茹叹了口气,觉得很无聊。也许,她的选择真的错了。她问自己,致明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他值得爱吗?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他和那个女孩又是什么关系?这么长时间,他不回信又作何解释?如果让时间倒退三年,云茹是自信的,因为她知道致明的心,可现在……时间真是可怕,不,男孩你真是可怕!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云茹这么想着,觉得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回头时,那双清澈的眸子正对着她,从中,云茹看到了一个很小的自己。啊,致明!云茹的眼睛有些发酸,泪水也要涌出。致明对她点了点头,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包放回货架。云茹看着致明,慢慢地伸出了手,致明轻轻地握着。
列车的长鸣划破了慵懒的天宇,惊飞了树枝上栖息的麻雀,天空骤然间多了几只远去的黑影。看到这情景,致明有点伤感。是呀,我们何尝不是这枝头栖息的鸟雀呢?相聚时,唧唧喳喳抛出许多承诺,可一旦受到外界的恐吓,什么都忘了,各自飞向远方,留下的,是寒风中凄然的枯枝。生活,你为何这般残酷!致明的手有点僵硬,他不想目视面前的云茹,也不愿多说什么。这几年来,他习惯了这种状态。多少个白天,他为她祈祷;多少个深夜,他从恶梦中惊醒。然而,这一切换来的是什么呢?是无情的嘲弄啊!是的,既然要爱,就不该算账,这是在情场,又不是商场。可是,谁又能忍受这般惨重的情感凌辱!致明无话可说,他还能说什么?说他忍受着落榜的打击,将辛辛苦苦打工赚的钱捧在手里,企图说服她去补习?还是说他的挂念和泪水都是自作多情?生活不需要诠释,再完美的诠释在情感的海洋中都显得肤浅和黯淡。
云茹的手摇了摇,致明回过头有些茫然地望着她。云茹笑了,笑得天真,也笑的直率,致明的情绪好了一点,沉默片刻,他轻轻地说:“一路站着怎么行?”
云茹摇了摇致明的手,显出一丝娇羞,良久注视着致明。
“不要紧,等会儿,我问一下有没有多余的卧铺。”她依然注视着致明。
“还是我去吧!”致明有些不自然,想要走开,却被云茹拽住了胳膊。
“别走,再呆一会儿,好吗?”致明犹豫了一下,拥住了她。
歌声在车厢里回荡:“为什么每一次相聚都在梦中/为什么每一次别离都是梦醒/深冬,我默数那一片片飞雪/深夜,我默数那一颗颗流星……”
一块路牌从致明面前闪过,他心里一阵刺痛,将云茹搂的更紧了。
“我到了,”致明顿了一下,无限伤感地说,“很可笑吧,你刚启程,我就到了?”
云茹见他这样,有点心酸。抬起头,望着致明。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致明说过,要和她上同一所大学,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可是,这种愿望在补习了一年后,他也没能实现。云茹这样注视着致明,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别哭了。”致明拭了云茹的泪,点了头。嘱咐云茹几句,从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她,头也不回地挤了出去。
列车依然在奔驰,车速还没有减下去 。云茹目送着致明的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捧着信,云茹听见自己的心跳。他会说些什么呢?他会不会原谅我?他会不会……?
车速减了下来,窗外的梧桐树缓缓地向后滑动。
云茹:
你好!接到你的电话,真的很意外。当然,更意外的是,你让我去送你,的确,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正如你当年考了大学没有通知我一样,使我感到不可思议。也许,我恨过你,但我更恨我自己。这些年来,我屡次在考场上败退,不仅使你,也使家里人失望。有时,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有时,我又觉得自己挺优秀。我不知道,这是自卑还是自负,但我知道,我失去了什么,也得到了什么。人都是在变化,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