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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7-7-22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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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科建设是当务之急, X5 t% ~+ ~: E6 G5 d7 q; y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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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你曾提出“中国书法学科建设三大结构的理论体系”,从而体现出学术眼光的前瞻性与历史性,这里是不是再谈一下书法学术建设方面的问题。
7 v$ V/ i- K; h( w# N 刘:书法学科要有一个现代的知识体系,就要做学科建设。书法家协会成立之前,就对书法算不算艺术进行过争论。五十年代郑振铎当文化部长时就曾反对把书法作为艺术来对待,后来据说官司打到毛泽东主席那里,作为书法家的毛泽东说“中国多一样艺术,比少一样好嘛!”这才算把书法艺术的火种保存下来。因为当时依行苏俄的美学理论,车尔尼雪夫斯基关于美的定义说:美即是生活,或者是让你想起生活。书法里没有生活,不就是只有抽象的字形吗?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国家技术监督局才正式把它列入了艺术学下的二级学科,原来仅仅是美术学下面的三级学科。
1 T X. z M a- v; F! X* Z) G' C. Q 所谓学科建设的三大结构是什么呢?即书法史学、书法理论、书法批评。书法史学、书法理论,或者叫书法美学这是基础学科,书法批评是应用学科,你应用书法史或应用书法理论来对作品进行批评的,这是应用学科。后面还有其他的,如书法教育学、书法社会学、书法心理学呀什么的。但是基础的,比较重要的,就是这三大结构,我们的理论建设,就要循着这样的三大结构去配置我们的资源。# f) d3 N) V2 t. Z0 T0 d% u
有人说,当代没有中国哲学,我们的哲学从近古时期的宋明理学,到清初的顾炎武、黄宗羲,他们这种学术传统,到了民国以后,它就断掉了。整个20世纪我们就搬运了西方哲学的理念过来,中国的哲学实际上是西话东说,西方的语言说中国的事,而中国原来的哲学是断裂开了。我们自己的传统上有一个衔接的问题,现在就没有衔接上,所以中国不存在当代中国的哲学。西方的学说怎么中国化呢?现在说中国古代书法理论没有体系呀,就像中国古代哲学也没有体系,从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康德、黑格尔,他们是有体系哲学的传统,中国哲学家被认为没有体系呀!有庄子、老子,但没有西方这种体系哲学的特征。所以说现在是西话中说。5 k7 e+ @# e! K7 W
我为2000年第五次书学讨论会论文集写的序言,提出了我们要把书法理论、书法美学作为当代书法学科建设的重点,我那个序言,也许大部分人都没有读懂,说的什么意思,大家也没有去深究。我认为当代书法史学研究成绩巨大,我们理论家们,要象重建中国哲学一样,努力建立我们中国的独特的书法艺术理论,重建中国书法理论体系。* K5 @5 J* Z; K
我们现在看报纸上搞批评,因为基础学科的不发展,特别是书法理论不发展,书法批评的学科化特征不明显,讨论的问题就是枝节的问题,没有抓住本体性的问题。三大结构呢,史学比较强,理论和批评相对弱,书法批评也很难开展的。例如,你要说谁的某张字写的不好,就似乎对这个人的全面否定了。而文学界就不一样了,比如说某位作家的这篇小说写的不好,我就批评他这篇小说,但绝不意味着我批评他所有的小说写的不好。就是说书法的学科特征不强,有一点随感式的、印象式的,就是缺乏现代科学的特征,科学的治学方法。# H9 H4 [9 \2 v# Z+ p- w
关于学术有一个重要的标准,即如果你的文章不能被别人证伪,你的理论就是一种伪理论。因为你没有使用同一个逻辑推理,来证明你可能错误,这样肯定就是伪科学。我认为有上帝存在,你要反驳我,你不能证明我的错误,为什么呢?我没有证据供你证伪,你证明不出我的错误来呀!我们书法就是这样,我说的问题,你无法证明我这个问题的错误,因为在书法理论中没有建立起范畴,你无法用逻辑的关系来反推,说可能这样是错误的,因为通过逻辑推理来得到结论,这是现代学术基本的准绳。就是说我写的文章,能够让你证明我有错误的,这种学术才是一种真正的学术。这是科学与宗教的根本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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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就是说书法批评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甚至说没办法有这么一个统一的标准?
7 W, U, K1 ^; a& h" Z5 g. B0 t 刘:是的。当然古人给我们留下了宝贵遗产,例如结字、笔法、章法这些书法学术范畴,但这还不够,需要我们不断地深化下去,开拓出新的境界来。我强调学科建设三大结构,就是说我们的研究要循着结构式的方向去加深我们当代书法理论研究的成果。这样我们书法学科,就和其他门类如文学、戏剧、音乐等能够同步发展了。我们的书法学科是1992年才从美术学中独立出来。如果你是一个成熟的艺术,就需要完备的学科理论建设。! V/ J% _( W3 ]/ q" L
: c) b; O- ~, b 马:您在书法的断代史研究方面,强调书法家的特点、风格和整个的延续性,在这方面也是有一个新的探索了。% y: u3 Q# z+ o* f, H
刘:书法的个案研究是研究的主要形态,比如说现在,绝大部分中国书法史,实际是按教材式的方法编写,以一种全知全能的方式授教,我只是要告诉学生,书法史的知识是这样摆起来的。它是教材,它不是真正的学术研究,学术研究是要通过研究的过程展示得出结论的,而教材,是结论已经摆在这儿了,只是告诉你们第一段、第二段、第三段、第四段的内容而已!我们当代中国书法史的编著,实际是一种写教案的方法,可以叫做中国书法史教纲。
0 q; ~, U* z. A( a3 J+ n! O 个案研究是科学研究的常态。比如说勘探石油,你这一个个孔打过去,打一个深井,最后的结论就是这有没有石油。所以一个教授,应该具有两方面的能力,一个是研究能力,一个是讲述的能力。你要研究苏东坡,就要深入研究他的一生发展历程,否则我们现在说苏东坡,可能就是平面的抽象的。一定要弄清你说的苏东坡,是说的早年苏东坡,还是晚年的苏东坡?早年苏东坡写的是二王,中年、晚年苏东坡又和前期不一样,那你就要深入进去观察了,宏观和微观的相结合,呈现一个立体的景象。今日之我不同于昨日之我,也不同于明日之我,研究就是要深入进去,再概括抽象出来,建立起现代学术的规范。4 q$ }9 Z" n" g ~. J& U! P* D/ I
* v/ o- M; z8 R9 t 马:那你现在重点研究的都是哪些呢?
0 L7 P, R, y* ]2 c 刘:我在《中国书法全集》里有这么几个个案研究,苏东坡的书法评传,王铎的书法评传,还有黄道周书法评传,现在我在研究徐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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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H( B `/ A1 \; a7 g 马:你认为中国当代书法研究的最大问题还有什么?
7 [8 `* G3 i" Q1 d0 r7 R 刘:我看很多博士论文、硕士论文,他们的写作方法,就没有严格的学术规范。他们写的论文大多就是导师所惯常的写教案的方法写出来的。博士论文、硕士论文就是个案研究的一种成果。也许我们现在很多博士导师,他自己就没有做过博士论文,也没有严格的学术训练,我不提名字了,最有名的所谓书法教授、博士生导师,其实自己也没有经过严格的学术训练,撰写过重头的学术论文。你可以不是博士,但是你要有博士的学术训练或理论研究的方法与经验。8 a. z8 y' y7 X9 r, B X. ]" Q6 E6 ~2 F
比如说我没有大学学历,或者说没有博士学位,但是不等于说我写的文章研究不用博士这样的经典的研究方法去研究。这些大量的博士、硕士论文都是教案式的写,是没错,面面俱到,就跟讲课一样,他写论文就是告诉你一个事,是确定无误的真理,所有现成的结论摆在那里。而真正的研究是什么,像马克思的剩余价值学说,这个书不是都在说结论,它是说资本在各个阶段的运作情况细节,最后得出剩余价值是如何产生出来的结论。我们现在的情况,每一个地方都是确定无疑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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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你认为研究一个艺术家要做深入细致地观察,也许一个艺术家在他命运的低潮的时候,恰恰可能在心理上有一些更为不寻常的体验,他看问题和他的价值观念也不一样了,于是就有新的艺术了?2 P+ o/ c6 C+ x9 ^' O$ ^, E
刘:是的,这叫“上哪一个坡,唱哪一个歌”,或者叫“事非经过不知难”。我觉得新世纪开头这几年挨整下台的经历非常难受,同时非常宝贵。生命的体验更为深切,它促使艺术的体现更为深厚。换句话说,我的艺术要表现什么,我更为确定、更为贴切、更充满生命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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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你主要的变化表现在哪里呢?6 N; [2 Y1 j, r% W. e0 P9 y$ J
刘:字的厚度增加了,更完善了,浮慢慢地在消除,就是深厚了。就是艺术创作和你的社会生活的境遇不是成正比的。也许你社会生活倒霉了,但并不等于你的文学艺术创造就倒霉了。司马迁遭宫刑的屈辱,他却完成了《史记》,司马迁看得更远了,他从李陵个人的冤屈论辩,走向了更为宏观的历史视野。这是真正的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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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除了书法跟文学之外,您还有什么创作?
6 ]* R& i8 t( h1 h 刘:去年,我完成了一部回忆录,名叫《看图说话--我与书法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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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出版了吗?* p5 [' _) U7 l( l3 v# ~
刘:还没有出版,还在修改。写了我很多的经历,将近50万字,是我从事书法工作20年的经历的回顾。我从近万张资料照片中,分时期分内容选了700幅图,从图片上的人物和事件来串联我这二十多年来的人生际遇与所思所想。当然,如果我没有文学创作的经历的话,很可能把身边的历史写成流水账。我在网上发表了50篇十几万字,各地已经下载很多“盗版”了。有个地方的宣传部长,也是书法家,他告诉我他已从网上下载了100本分别送朋友了。有一次,我偶然到了福建漳浦县很偏僻的地方,有两位书友就拿着下载本《我与书法二十年》。有一回我走到甘肃岷县偏僻的山区,一位书友也拿着下载打印本,从网上直接打下来的,装订得很整齐,请我签名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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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个新世纪的“手抄本”。是20年的人生与艺术?
$ U) G3 e; i- }$ R 刘:这个是回忆录,不是纯文学作品,但它显然有许多人和事的发生与奇诡变化,又绝非文学家可以凭想像力杜撰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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