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清： 老子篇章翻译之十九

琴岛大布衣

老子篇章翻译之十九

【题解】
这一篇是紧接上一篇的政治论，但有源流的区别：上一篇是本源，叙述社会的病态；此一篇是流，叙述的是医治病态社会的方法：绝智慧、仁义、巧技，实则是要人们倒退到无知、无智、无仁义、无科学技术发展、无智欲（私欲）的混沌原始人类生存状态（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社会中）。所以无为而治往往可以理解为一种倒退的政治哲学和理想（或说思想），但却是老子的理想天国。所以老子认为，无为而治必须釜底抽薪。孔子重文，文质彬彬而后君子。但老子认为，文，饰也。老子重质，质，质朴，不经雕刻者也，野也，真也，本质也。又，老子重自然利益，孔子重亲和，重人治，重德，重公平和互相尊重的大众共享利益，反对暴君、暴政、专横，具有浓重的人本思想与关怀，故有历史上秦始皇一手导致的“焚书坑儒”。老子的思想体系中也有对统治者过分的压迫剥削行为进行批判的。但是老子却提倡在社会发展中不要用智慧和智术治国并且要求彻底抛弃。可是人类社会的演进和发展却是以智慧的积累为前提的，无论是作为社会制度突破性因素的生产力，还是适应生产力发展从而建立起来的社会制度。奴隶社会的铁器农具和牛耕的出现既是智慧积累的结果，也是生产技术进步的结果，人类认识事物的整个过程都要依赖智慧，没有智慧也就没有洞察力，也就不可能有所发明有所创造，认识事物就失去了根基。老子的《道德经》就是运用智慧创作的结果。假如老子本人没有文化知识并且具有超人的智慧，并且凭借它们对人生、社会和宇宙万物进行过深刻的思考，就不会有《道德经》这本书流传于世，奠定中国哲学的根基。人类如果抛弃智慧，即使回到人类社会原始的生存状态，也会因为没有医疗技术而贫寒死亡，从而造****口的过早和大量的死亡，人类就会因此而失去了生存的基本技巧。没有科学发明，社会就不可能进步，更加不可能依靠科学的认识建立先进的各种各样的越来越文明的科学制度，发明越来越多的科学成果，人类也因此失去了生存和发展的进步阶梯。 “与圣明断绝，抛弃智慧（智术），实行无为而治”不仅不能使人民获得百倍的自然利益反而会失去百倍的自然利益，因为连生存的基本条件也没有，还谈得上什么利益的获得。而且，在一个制度落后的社会里，人类的不正当欲望和劣根性更加暴露无遗而且是变本加厉，天下将长久地处于恶劣的混战状态之中。人类自从出现了私有财产后，就开始出现了陪葬品，所以人类如果回复原始社会的生存状态，人类对于社会财产的掠夺会更加疯狂更加残酷，最后又将经过残酷的战争又重归于春秋战国时代。在文明的社会中，人们可以通过制定严格的社会制度和法律制度去约束和教育人们，规矩人们的行为，惩治罪恶，使制度和法律更加有约束力和效益，并通过这种方式使人类的思想和行为更加文明，当然犯罪活动是不可能消灭的，因为人的自私贪婪的劣根性不仅是与生俱来的，更是永远不可能消灭的，如果要消灭人的劣根性，等于消灭人类自身。无论社会如何进步，教育如何发达，都不可能消除犯罪和人的劣根性。治理社会，反而会随着社会科学技术的进步和人们智慧的提高，更加需要依靠进步的科学技术和思惟来防止和预防犯罪。科学技术的进步不仅提高人的生存能力和生活水平，犯罪活动也随之变得智能化，犯罪手段和技术越来越高明，所以社会越发达，人的生存所需要依赖的智慧和科学技术会越来越高。但是社会和科学技术的进步，绝对不是犯罪的根源，也不是引起人们犯罪欲望的绝对问题，相反，随着社会和科学的进步，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犯罪率会下降，这是社会进步的必然结果之一。在这篇文章中，老子表达了真正意义上的道家之人生活的本来面目，这就是他所说得：“见素抱朴，少私寡欲”这种生活态度、生活观点、生活方式。

【原文】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注释】
① 绝圣弃智：这里的“圣”是自作聪明，智，智慧，智术。老子反对用智慧和智术。
②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老子认为仁义是虚伪的东西，所以弃绝后，人民会恢复原始的孝慈。
③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巧，先进技术。利，私利。
④ 文：《论语•雍也》：“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文和质是两个相对的范畴。文，饰。质，质扑。
⑤ 见素抱朴：丝不染色为素，木未加工为朴。

【译文】
   与圣明断绝，抛弃智慧（智术），按照社会规律性治理社会，人民才有百倍的自然利益；与仁德断绝，抛弃大义，按照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性治理社会，人民才能返回原始的孝慈；与巧技（日益进步的科学技术）断绝，抛弃私利，不加以提倡，盗贼才能消灭。这三条消极原则，作为治理社会病态的理论还是不够的，所以使它从正面有所从属，那就是要外在的单纯，内心的朴素，减少私心，降低因智术或智慧引起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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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柏清:

除"道"外,一切现象界东西都相对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