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久天长缶甓情

周样

地久天长缶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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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12月，时年七十二岁的吴昌硕先生于友人处得到一锭前人扬州八怪之一的金冬心先生藏墨，欣喜之余，即挥毫试墨，而研墨之砚，则是昌硕先生珍藏了三十五年，即昌硕先生三十七岁时好友金俯将持赠的用汉晋期建衡二年砖所制的砚台。昌硕先生平时不舍得使用此砚。因当时得金门前辈之藏墨，兴来请出金氏好友之赠砚予相配。研墨神交先辈，试砚又追思密友。然金门二杰时俱已成隔世故人。沉湎于切切情思中的昌硕先生，一气呵成松石竹三友图。图中，他将冬心先生喻为成就辉煌的参天之松，苍石即喻自己，而石前几枝劲竹则喻自己早年好友、于不幸中年病逝的金俯将。画毕泪眼纵横。 　　金俯将，名杰，江苏吴江震泽人氏，为人豪爽侠气，好收藏古物，尤其嗜好古陶古砖，遇到酷爱之古砖瓦，如倾囊不足也必借款求购，意在必得。 　　他得知昌硕先生酷爱古砖，引为同道，请友人引见后与之相识，互以古物拓本相流，文谊日渐月进，终为至友。 　　清光绪八年（1882）“农历四月初，昌硕先生书以《道在瓦甓》四字横幅赠于金俯将。俯将十分高兴。数日后的四月初九，就以家藏古缶为报。此缶为出土之物，约为周秦时器。缶上了无文字，简朴可爱。昌硕先生得此十分高兴，即以缶名庐，并写下了脍炙艺坛的《缶庐诗》长句：”以缶为庐庐即缶，庐中岁月缶为寿。俯将持赠情独厚，时维壬午四月九。雷文斑驳类蝌蚪，眇无文字镌俗手。”日后，自号“老缶”“缶翁”的昌硕先生十分珍爱此缶，直至身后也将此缶长陪于寝陵之中。 　　而上述所提砖砚，则是金俯将先于赠缶前数年的光绪初期所馈之物（见图），此砚长16.5厘米，宽9厘米，厚5.5厘米，底部角残成略圆状。砚面墨塘墨池连为一体，长11.5厘米，宽6.5厘米，底部随砖势也成不规则半圆形，自下而上，由浅入深，为自凿。砖面因经千余年风化残迹斑驳，砚面又似不经意自凿，毫不修饰，刀痕历历，自然朴实无华而古韵横溢。砚左壁处有一长框，框内有反字砖文《建衡二年造》，砚下壁有一《寅》字，砚右壁上侧有昌硕先生以隶体自铭句：“建乃直，衡则平，谈何容易争书名，庚辰四月仓石自名。” 建衡为汉晋时代三国东吴乌程候孙皓时期，共三年。元年为公元269（己丑）年，二年则为公元270（庚寅）年。而昌硕先生铭砚时为庚辰（1880）年，光绪六年，三十七岁时。自铭至后，昌硕先生即将此砚宝藏不用。尤其是金俯将赠缶后不久因病而逝，昌硕先生更悲痛不已，写下了七律一首以悼好友，诗中叙述了金俯将豪爽的为人，和与作者的友谊，诗末句更表达了诗人对好友早逝之悲恸之情。故本文所提昌硕先生七十二岁时用此砖砚试冬心先生藏墨时，见物思友，老泪纵横，真可谓缶甓之情，天上人间。（吴超）

青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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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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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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