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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7-4-3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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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贴《邱振中:致魏翰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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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魏翰邦 ; J m/ x( @, G# s$ t9 w7 I
; B4 q/ f9 @& s; v. i
魏翰邦先生:* i+ }4 k# Q3 c5 P, V
$ m2 o$ @4 r7 C: r$ Z
收到你的作品光盘与“对话录”文稿。非常感谢你对“兰亭论坛”的热情支持!
4 x! U6 I8 j0 f( ~0 s# j6 V, x7 h 你对当前书法界现状的批评有重要意义,痛砭时弊,令人警醒。我们虽然在报刊上不时也能见到这一类的批评,但你批评的尖锐性,对书法事业的信念和执著,使我们深为感动。/ `! k& y: K5 n6 C% G( a' H7 |
“兰亭论坛”的宗旨,是在这一类批评之上进一步的思考。现状的改变,需要教育与文化背景的转变,需要社会的理解,需要一批肩负理想者长期的努力,因此,当我们对现状保持严厉批判态度的同时,也十分关心书法领域中那些有抱负、有才华的严肃的探索者。他们的努力、理想、困惑与思考对于书法的发展,对于书法在当代文化、当代艺术中的处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重要,也更急迫。这次论坛中的讨论,基本上围绕这些问题而展开。同时,在讨论中我们强调具体、细致,“当于目而有据”,以期讨论不仅仅流于“言说”,而成为真正有价值的行动的起点。
4 T# ?* A( k: N" ~, W 你的对话中所谈到的,包含为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极有深入研讨的必要。仔细读来,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也产生了一些新的思考。我把所想到的几个问题写下来,寄给你,希望我们对这些问题能有进一步的认识。" l% Q; x) a. a* {- \6 w" G
你说:自古以来,作为精神生活的文学艺术从来也没有平静过,即使在强权的高压下,可那都是在自身的发展轨道上运行,人们知道什么是优秀的,什么是庸俗的。我想,你是想用历史的合理性来反衬当代书坛就整体而言的混乱局面。这一观点或许并不代表你对历史完整的思考,但我认为这种说法会传播一种危险的信息,那就是对历史毫无批判的宽容。特别是当人们普遍感觉到传统的重要性,并纷纷向传统去寻求支持的时候,任何对历史的宽容都可能助长对传统的迷信。
* R& [0 H$ S D* W 什么是艺术“自身的发展轨道”? 艺术的历史只是一种存在,不存在所谓的“轨道”,只有写下来的、变成观念的“艺术史”中才有“轨道”之说,但每一位撰写者都有自己所归纳的“轨道”。你没有说到你心中的“轨道”是什么样子,读者只能在已被描述过的“轨道”中来寻找你关于“轨道” 的概念。——每一时代都有一种新的对传统的认识,坦率地说,真正能代表我们时代认识的书法史还在孕育中。就是说,今天所能见到的关于“轨道”的陈述,都不足以作为我们信任历史的依据。; X$ A8 ~/ U; j7 }0 z
此外,我们无法全部接受书法史上人们对作品优劣的见解——其中对很多作品的见解前人也远未达到一致。在书法史上享有声誉的作品中,庸俗的作品也许还不多,但平庸的作品却比比皆是。一部新的书法史,需要对每一个时代的代表作者和代表作品重新进行选择和解说。
3 V3 {' R! P' W) `8 W 我认为当代书法创作中存在的弊病和问题,有当代的原因,但必须同时追溯到书法史。事实上,当代的许多问题都可以在书法史上找到起源。——这绝不是对现状的姑息,只不过是让我们自己有更全面、更深入地认识问题的机会。不去追究书法史上的原因,会折损我们批判的锋芒,影响批判深入的可能性。+ z, k- X' `+ z* X3 Q
你说:百年中产生了一些杰出的书法艺术大家,近30年却没能产生大家。
# z' G- a& S+ a! B$ ]) f30年对于艺术史来说只是一段不长的时间,任何堪称“大家”者,都经过不止30年的准备。30年不出“大家”,是一件正常的事情。30年的沉寂是一位杰出艺术家必须付出的代价,30年的等待是一个社会必须付出的耐心和宽容。如果一个社会过于急迫地催促一位有希望的艺术家成为“大家”、“大师”,会不会在他周围造成一种急功近利的氛围?/ S ]; Q0 n3 O& J
我说到“30年”,还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是像你说的那样,对克服艺术创作中出现的困难的艰巨性要有充分的认识。这样,我们才能有耐心去思考书法艺术家成长的一切有关问题,才会细心地去发现那些十分珍贵但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 T- ~" @) p) J/ o8 h9 c: C$ g 此外,还记得一位外国著名作家说过,一部小说,如果它一出现便造成轰动,很可能不会具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因为这说明在社会中已经酝酿着接受这部著作的氛围。它与社会是协调一致的,它不具备从根本上影响社会的意义,只有那些出版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们逐渐认识,并产生巨大影响的书,才具有真正重要的价值。这就是说,一个时代最重要的作品,必然在人们习惯的欣赏模式之外,人们认识它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想到黄宾虹。
& F4 m+ A' E0 E “近30年没能产生大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分清:是没有重要而新异的作品,还是缺少称职的鉴赏者;是没有苗子,还是有苗子但不曾成熟。30年”的沉寂,不论指的是一位作者被接受为“大家”前的训练、创作阶段,还是指一位“大家”被人们认识所需要的时间,我想,都是可以接受的。6 G; ~5 h" g, w$ `( o/ U
# c x: G- R5 D$ f 关于“批评”与“批评家”。
( u9 E3 ^3 x3 C) ?# j 我们有少量尖锐的、有洞察力的批评,但还没有“批评家”。我认为一位“批评家”至少要具备以下条件:
z& Q# ^& C I" t' u; n0 D0 k E 对一个领域的历史和理论有自己的认识,有经得起考验的认识框架和历史观;3 {4 _* @6 _2 T
有敏锐的感受能力与鉴别各类感受的深度与独特性的能力; p* q+ X! N: E+ f& X# J$ P
有为感受寻找充分的历史的与理论的支持的能力;
; q- J. Z6 k) s/ c$ t5 ^3 q q$ ~( s" d 把批评的公正性永远放在个人利益与友情之上。
}* v$ W0 b* h, X6 l& U6 C% \ 我们现在还没有书法批评家。/ {" r" F( L# l
为了深入地剖析书法的生存境况,可以用到“话语权”、“在朝”、“在野”、“民间”等概念,但要做深入分析。例如,自费出版物(正式书号)与网络的繁荣,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话语权”的含义;一次“民间”展览活动的宣传力度绝不比一次全国性的展览逊色,出版物的精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多有“在朝”者参与。——这其实是书法社会学与流行文化研究的好课题。我说到这些,是担心“朝野”之辨会遮蔽我们对更重要的现象的关注。例如一篇批评文献的深度,就远比它是来自“朝”还是“野”更为重要。此外,最重要、最深刻的东西出现时,总是少量的,甚至是唯一的,因此我们在关注整体状况的同时,尤其关注那少量的重要的文字或作品。我的问题是,我们最好的批评文字——哪怕只是一篇,达到了什么高度,作者能否称“家”?
1 W5 z$ ^4 r! t" C# f) s2 d u$ H
% Z% Z6 d' Q6 f. O- y 你的部分作品,是目前这一思路中的优秀之作,有想象力,对线质的把握有独到之处,但大部分作品的空间构成有推敲的余地。不过,我在这里想说的是你对自己创作的陈述。4 y; q! d; K. [+ K; I
你说:“前人的东西还是如影随形与你相伴,所以不敢轻言创新,不敢轻言个性。”你的作品与当代创作有关,但有你自己的个性,极为可贵。不过就陈述而言,这与你前文所批评的当代书法创作缺少“创新”、缺少“个性张扬”似有矛盾。你由于目前所处的境况,“不敢轻言创新,不敢轻言个性”,其他人,以至整个书法领域,目前是不是也可以有个“不敢轻言”的阶段?是不是大家都应该有个“不敢轻言”的阶段?, {5 c6 H1 o: r$ b5 E
书法中的“创新”大致有两种:一,在传统的思路上做小小的推进;二,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大的变革。两者都异常艰难,需要胆识,也需要才能,因此注定只能是少数人的工作,成功者更是少数中的少数。你对书法界的批评,我大致同意,但关于 “创新”的问题,是不是要区分对少数探索者的要求和对整个书法界的要求?你没有谈你说到的“个别人”。整个书法界的症结似乎还不是“创新”,而是“深入”的问题——“深入”历史、“深入”自己的构想和习作等等。5 [+ |! v9 `& u% l
我觉得书法界还是有不少积极的探索者。第二类探索者往往对第一类探索者不满,觉得他们保守,但这一类探索自有其重要意义,而且进行这一类探索的作者需要做更长期、更细致的准备,鉴别他们的成就也需要更多的耐心。“不敢轻言创新,不敢轻言个性”,对于他们,也许要延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5 ^% v9 r! N$ X0 U% O5 L M t2 y
匆匆写下这些,不知对你的思想是否有误解之处?
: Q# Q& u- M# D _ 很抱歉,论坛录音稿正在整理中,无法寄给你一阅。我所写下的这些,有意无意地又回到了“兰亭论坛”所讨论的主题中。——如果你在场,我想,讨论一定会更加生动。9 y2 o5 _! u. i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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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红荆藤 于 2007-4-4 12:1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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