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想秦汉”展览的座谈会上,很多人认为鲍的隶书选择秦汉简帛书作为突破,从经典走向非经典。
鲍贤伦怎么看呢?他说:“经典、非经典都是人为的界定。所有新东西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凡是固有的东西都是正面的,是‘正室’;而新东西是‘偏房’,妾不如妻。人们的一般思维判断模式都是这样。雅与俗是相对的,我们却将它的基本框架给定义好了。比如二王帖学是雅的,然后将碑较为宽容地与帖立为对立面。现在好了,一些新东西,连碑都不如,只好用民间这个词来框定。我不在乎‘从经典到非经典’的说法,我不以为然。”
也许戴家妙先生的评价更贴切些:“读他作品还感悟到新变不能离古的至理。他崇古,但不泥古,而是在秦简帛书那些看似纷繁复杂的书迹中,寻找‘达性情,形哀乐’的语言,创造出了人们所不熟知的新体。经典乎?非经典乎?在他的笔下浑然一体,博大丰硕。”
角色泾渭
官员和书法家
官员和书法家,鲍贤伦游刃有余地驾驭着自己的两个角色。相对于省文化厅副厅长的头衔,他的书法成就似乎更受关注。
身兼数职,公务繁忙,鲍贤伦如何保证从事专业创作的时间?鲍先生的答案并不复杂:把握好角色的时空转换。八小时之内忘我工作,晚上七点之后属于书法。因此他在办公室不设书案,书房中莫谈公事。双休日和节假日都属于家庭和书法,他认为文件和会议都应该在工作时间完成。当然,这依赖于他的工作效率。
“梦想秦汉”展览做得很低调,他完全以一个书法家的身份出现。
形象误读
字不如其人?
为人儒雅谦和,而书风大气豪放,因此有人断言:鲍贤伦字不如其人。
对此,他并不赞同。人是复杂的,人不可能只有社会形象。朋友说他作为一个政府官员应该把字写庙堂气一点。他说,艺术的根本功能是满足主体的一种需求,本质上是生命的需要。生命中最不能满足的部分,需要通过艺术创作的形式来实现。自己的基本工作方式就是规范的、条条框框的、指令式的、计划性的、不能出差错的,这是社会运作的要求。在这运作过程中,主体在一定程度上就被弱化,就有一定的不满足,这种不满足就要寻找一种方式,艺术就能满足人们的这一需求。书法创作就希望稍微能够为所欲为,他把书法当作自我救赎的工具。不必害怕犯点小错误,只要不犯大错误。犯一点小错误,也许可以避免犯大错误。再说,小错误未必就是错误,它是可以转换的。人生是如此,书法艺术也是这样。一件好的作品,它的败笔部分也是必要的,也许就是最生动的部分。太熟练,所有的东西都是预计中,就不会生动。“字如其人”有各个层次的理解,也不能太简单肤浅了。
刊载于《北京晨报》 记者 杨现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