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印坛个案研究］戴武：亦古亦新的纯粹力量

柳青凯

．

．

戴武：亦古亦新的纯粹力量

  　　　　　　　　　　　
　　　　　　　　　　　　　　　　　　　　　　　　　　 柳青凯＼文


　　当代印坛所处的时代机遇使篆刻艺术的发展逐步走向多元,纸本媒体的健全和网络媒介的发达加速了篆刻艺术的交流与传播,人们在感受时代恩赐的同时似乎比任何一个时期都显得彷徨与浮燥,篆刻爱好者操刀刻石的目的性似乎更为明显且复杂,以致使大多数印人不能切入篆刻艺术的本体。人们在大量古典遗存面前缺乏清醒与理智，时代审美的快餐意示和对视角冲击的过分追求使篆刻艺术的“继承与创新”成为一组显著的矛盾。

   从当代篆刻二十年的发展历程来看，当代印坛的繁荣是发生在韩天衡、王镛、石开等偶像式人物风格优越的引领之下的，他们的成功范例为当代印坛的发展提供了参照，同时也产生了太多迷惘的追随者。实事上我们的印坛所需要的不是既有风格的复制和恶追，而是建立在“继承与创新”之上，可以与前辈们并列的开拓精神，或是更为清醒的超越意示。因此，我们必须对凸现于印坛的成功代表予以关注，通过对时代审美的视角渴求，我发现了戴武。

   戴武是从人们的视野里悄然走出来的，作品里携带着远古的讯息，一路风尘，从带有古陶封泥意味的古玺式创作，到对秦式半通印和无边朱文印的阐释，再到对魏晋南北朝官私印的解构，以及隋宋官印边款的偿试，他的每一次出场都能为人们带来一股实践的力量，其作品本身所传达出的幽远气息时常让我们陶醉。没有文革以前文化断层留下的成名机遇，还要突破前辈们构建的风格阵营，戴武在时代审美的残酷竞择面前，以建立在古典情结上的独立与清醒，避开印坛的纷杂与浮燥，“一超直入”，“异日图将好景”。

   明清印人的开拓精神,丰富了以秦汉古典印章为主体的篆刻世界,大量古文字载体和入印媒介的不断涌现,为当代印坛的发展提供了前所示有的创新机遇。然而篆刻艺术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长期实践中，印人中的一些私有化、程式化的习俗也在影响甚至阻碍着人们的审美眼光。戴武的篆刻创作无疑是建立在庞大的古典审美之上的，他的篆刻实践是一个逐渐吸收与摒弃的过程。经过长时间的磨合与调整他将自己的追求聚焦于先秦古玺、秦汉南北朝官私印，品味着流派印风，远离程式和习气，他的“硬盘”里边有着这多的承载空间，似乎可以更加自由纯粹地表达他对古典印章的理解和把握，把无尽古意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去。

   从戴武的印章中我们看不到锋芒和张扬，他的古玺式创作显然是建立在对古玺印燕、齐、楚、晋、秦五个大系的章法构成和字法轶序精心研究的基础上的，在具体的创作中，他以秦系古玺为依托，用秦式边框的端美大方体现大型官玺的正大格局，取战国古陶文的原生气象，以陶印古奥朴厚的质地增强玺印文字的表现力，加之其在用刀上的圆厚简率，使他的拟古玺作品清雄古茂、空灵虚静、气象浑穆，充满着历史的沉淀与厚重。他对秦式印章边栏的阐释更是拓展了朱文印的创作空间，其半通印和无边的朱文印以秦印文字为基调，上溯古玺文，下启汉印文字，参以古封泥的清晰与爽健，使印面不流于沉实，显得醒透与烂漫，文字稚拙古远、诡异嬗变，刀法精捍灵动、机趣时见，犹如灵性小品，勇猛逸荡又清新疏朗，颇堪玩味，对秦代古典印章形式的探索做了很好的推进和发扬。

   戴武的第二个创作途径是他对汉将军印和魏晋南北朝官私印的解构。汉魏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古文字发展最为活跃的年代，汉篆的古缪在隶楷盛行的大环境下发生着极其微妙的变化，文字的书写意味、急就意识以及篆意的隶变，给汉魏印章带来了无限的烂漫和生机。经过长期的实践，戴武找到了自己的创作基点，从而激发了空前的创作热情。他的创作极大地发挥了汉魏印章的嬗变 “玄机”，取字追古溯源以超迈的创造精神使心灵回归到那充满想象的年代，复原心中的幽古理想，通过理性的字法整合、欹宕的印面布局、完美的夸张变形、通厚的点线空间，使烂漫幽远的古文字在他的导演下呈现出一派鲜活朴茂、古厚苍雄的原生气象，画面真实又遥远，仿佛历史就在今天。除此之外他又总能从古典中发现新的东西，他是第一个以隋宋官印边款创作进入展厅的，实现了从印面到边款跨跃时代的完美结合,再次在篆刻的取法上为大家提供了先例。

   儒家的中庸之道似乎在戴武先生的印作里得到很好的现代诠释，花拳绣腿的小家伎俩是其所不屑的，透出一种难得的清醒和大度。戴武的印章皆取法在春秋战国、秦汉南北朝之间，印的“古气”自然可以得到充分的体现。因为对古典语境的忠实，戴武宁可放弃讨好时人的时代要求去追求古典精神的心灵皈依，然而戴武“食古”却不“泥古”，他在参透古典意趣的基础上又以极为清醒的反叛意示表明他不愿回到从前的语景中去。他在表现印文的倚侧、挤让和夸张的处理过程中所流露出的魏晋南北朝印风特有的“动态感”的同时，又整合各种入印文字移花接木，随意生发，在空间处理和章法安排上打破传统印章的陈旧格局，以暗合于古人的新的构成轶序，表现出另一种超越古人的“陌生感”。凭借这样一个漂亮的转身，戴武基于纯粹的古典的情结而派生的独特思维使他与古人若即若离，虽古尤新，恰到好处地契合了时代审美的视角要求，使他对古典印章近乎生命式的情感有了更为灿烂的内容。

    戴武的篆刻创作印文用词极为讲究。九十年代，他在古典文学中摘得“ 敬事而信”，“易水萧萧西风冷”、“乐府民歌”等已经凸现出了他用词的书卷气息。现在他又将生活中的美好意愿置入印中，“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让我们荡起双浆”等句子带来的轻松与温情，让我们的幸福指数节节攀升，仿佛又回到初恋的美好回忆中。

    也许戴武的印名胜于书名，从而影响了人们对他书法创作的关注，他的篆书取法跨跃周秦汉魏，略参以金农、来楚生笔法，又汲取篆刻语言的构成精神，所作雄强高古，诡异灵动，融篆隶为一体，与其篆刻相得益障，达到了统一的高度。他的北魏墓志创作遵循书体发展的流变轨迹规迹，以篆隶书的原生笔法还原楷书萌芽时期的书写意识，追求魏碑书法的苍雄古茂的正大意象。笔者尤其喜欢他的大草，极尽腾挪翻滚之能，如江河奔涌，气势如虹，为草书意境的表现开拓了新的天地。纵然戴武在书法篆刻领域均取得了骄人的成就，但他朴素谦和，处事低调，沉厚的深处流露出一派潇洒空灵，古雅简淡的人文情调。

    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历程，篆刻艺术开始了空前繁荣的黄金时代，各种入印元素和美术构成思潮无时不在影响人们的创作思路，使得整个印坛越来越走向多元。然而随着社会审美的快餐式发展，篆刻审美的基础言语似乎已有所动摇，因为古典素养的单薄，使当代印坛的现状显得功利与缺氧。所发我们始终不能忘记：古老的篆刻艺术所传递的是中华文明深厚的文化底蕴，无论多么新颖的面貌必须经过古典印章的扎实沉淀，才能散发出远古的幽香。“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春天”，戴武以新锐的眼界、优美的情怀和雄厚的实力延伸了篆刻艺术的古典美在当代语境下的阅读价值，他的作品所承载的优美情怀使我们每每沉醉其中，常读常新，实为浮燥印坛的一派清新风景，而他的创作实践和特立独行的思维方式所形成的超越意识已经成为当代印坛无数青年印人的榜样。
             原文载于《书法导报》1月13日第三期署名王毅远（青凯笔名)





[ 本帖最后由 柳青凯 于 2007-1-26 21:36 编辑 ]

抱朴散人

好文，学习！

dou_客龙

有严冷的感觉.非儒非道,似韩非子em16 em8

丁剑

看青凯兄印风与戴武先生有近似处！

柳青凯

.

渔舍

face13 face13 face13 em11 em11 em11 em11

渔舍

地址：山东省青岛李沧区医院    266041
电话：13589268619      0532-84684613

花之寺僧

2007_J 2007_J 2007_J 2007_J 2007_J

可人如玉

都是高人啊。face13

翰墨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