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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7-1-10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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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对书法美的表现形式的思考 . M2 J+ j1 u( b) n1 |
' \* W. L) }9 W# Z; j& C# @. G 书法艺术的形式,与绘画及其他艺术的形式不尽相同。绘画大都以自然中万事万物作为表现(或再现)的素材,写实绘画则往往以具体的事物形象直接作为形式。对事物形象的抽象化过程也便是形式化的过程。中国书法以汉字作为载体。而汉字虽然有其特定的形象,却已是从自然中抽象而来,它没有自然物体的色相与立体感,而只是点画的组合。一是大自然的造化,一是人类文化的结晶。对一般欣赏者而言,写实绘画可在自然中找到直接的对应物,欣赏不费力气;但体味书法的魁力,则必须具有较高的文化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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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艺术与舞蹈艺术在表现方式上其实有某些共通之处。舞蹈以人作为载体,但表演者的原始形象并非作为表现对象,其形式是人体动作展现过程中留下的无形轨迹。这与书法以线条书写过程中构筑空间结构的形式在本质上是相似的。舞蹈运动不同于一般的人体运动(如体育),书法艺术也不同于一般的汉字书写。它们都在高难度的技巧中以表现抽象的生命构成、生命节奏等内容为目的。 ! |4 B6 n! S1 _# E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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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美的表现形式可分为两大部分:一是线条连续运动的轨迹;二是线条营构的空间(结字、章法)及线条之外的空白效果。它具有两个特征,一是书写具有时间性,需要一气呵成,这与音乐、舞蹈类似;二是它又具有空间特征,如同绘画,表现在二维平面上。单纯的线条流动或缺少连续性的空间都不是完整的书法艺术,这是区别书法与绘画(抽象画)的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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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J- C1 y4 k1 h( r* y6 K. m5 U 线条的内在构成包括线质与节奏。线质可以刚柔分。笔者在硕士论文《金石气论》末尾有一总结,即以中和美的递进过程,由秀媚、刚健递进合而为遒丽,由遒丽再递进分为清逸与雄厚,再由清逸与雄厚递进合而为苍润。线条的节奏指线条在运动过程中速度快慢不一的调节,均衡的运笔速度必然缺少节奏感。在各书体中,行草书的节奏相对明显,篆、隶、楷书的节奏则显得比较弱。显然,节奏受字体结构的制约:篆、隶、楷的结构较多具有对称性,各字的大小又有严格的限制(相差不能太大);行草书字形则可大可小,甚至笔画可以连贯。# m$ B# g2 w. a2 F7 k
5 W; ?9 b* y I在表现具有生命活力的线条时,笔显得相当重要。“惟笔软则奇怪生焉!”(蔡邕语)圆锥体的毛笔生来具备善变的性格:可提可按,可逆可顺,可重可轻,可中可侧,并可保证墨在毛笔运动中自然流注,使墨线保持连贯性。对毛笔笔性的控制能力表明书家用笔的成熟与否,恰如人能否自然调节自我性格、情感,是测试其是否老练的一种表征。当对毛笔的控制得心应手时,书家想要表现出预想中的线条形式便成为自然中事。历史上,正是由于大师们具有常人难以达到的驾御毛笔的能力,才写出一件件顺应其审美理想的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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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 v) K. A# S6 A 需要指出的是:线质与节奏在其各自的表现过程中会产生矛盾对立现象。从历代书家的作品及笔者的实践体会看,单方面强调线质或单方面强调节奏比既要强调线质又要强调节奏相对容易一些。学碑者大多关注碑之质厚,却少轻重缓急。主帖者多能得流畅之势,而乏凝重之质。运笔节奏越快,线质越难以凝重;结构越是端庄,节奏越难展开。由是,对各书体而言,只有作反问的协调,才可解决两者之间的矛盾。孙过庭所谓“真以点画为形质,使转为,清性;草以点画为情性,使转为形质”,可能便是出于这一考虑。我们从近现代的碑帖融合的创作方式及篆、隶、楷书的草化意识或以篆隶笔法写行草书的大胆实践中可以看出人们对解决这一问题的思考与探索。 0 o, ?& S& e* q(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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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美的形式还包括结体、章法。在传统书法创作领域里,线条构筑的空间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单位空间,即作品中每一个汉字的形式构成——结字;二是整体空间,即我们通常所说的章法。除此之外,对空白的认识与强调在新时期的书法创作中越来越显示出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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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的结字也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单位汉字的独立构造。篆、隶、楷(尤其是那些字与字分列的工稳书体)及其有些平板的行草书,作者在营构空间时,较少考虑字与字的因果关系(即我们可以将作品中字任意调换位置,而总体感觉不受影响),而只用以一种恒法的方法。这类结字,如果其线条没有个性风格,则极易与美术字相类似(因为印刷品中的字可以任意调换位置),缺少生命气息。另一类是既具有独立的形式,又受制于整个空间的安排,即每个单位汉字(不论什么字体),必须是整幅作品有机生命的一部分,它的大小、方圆、歌正必然有其特定的意义,如同人生存于社会中,不可过分自私,只凭个人好恶行事,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应考虑与他人的和谐。社会中的人既是个体的,又是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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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字的形式何以体现出生命感?其实,一疏一密、一虚一实、一方一圆、一大一小、一离一合、一巧一拙……皆自然阴阳的化生,皆生命的辩证。但何处疏、何处密、何处虚、何处实、何处方、何处圆……又没有机械的定式。从某种意义上讲,结字越程式化,生命感越弱;越自然多姿,便越具魅力。所以,从历史上讲,在字体衍变过程中,那些尚没有稳定模式的过渡性字体,常常成为人们取法的对象。而客观上己经定局的字体,则除了可以作为人们的功能训练外,却较难作为书家创作的参照系。篆书中如李斯小篆(《峄山碑》等),隶书如《张景碑》、《史晨碑》等,楷书如欧阳询、柳公权(至于后来的馆阁体之类,则已不属艺术品),行书如赵孟頫等,他们的结字多趋一式,平板无奇。相反,历代碑帖中,散氏盘、毛公鼎等金文,秦诏版之类的篆书,《张迁碑》、《石门颂》等隶书,由隶而楷的《爨宝子碑》《金刚经》等,结字变化无常。此所谓“反常合道”者是也。石涛的名言“无法而法,乃为至法”,讲的正是书画艺术“法”的无限可变性,如果把它用在结字上,则是指真正具有生命活力的结字是超越常法的。 $ c: G" W9 w' Y7 I& o;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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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字作为一个单元生命体,又是整篇布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上文已有讲述,结字受制于整个空间的安排,它的一伸一缩,一偏一正,一开一合,都对全局关系重大。除此之外,章法还应包括笔势、行气等要素。笔势由用笔而生,看起来与整幅构图无关,但若笔势不顺,会导致整个生命的流通不畅。行气则由笔势、结字排列两相结合而生。由于书法一气呵成的时间特征,其章法的布置与绘画的构图又有所出入。绘画的构图可以是经营的,创作时基本能够对应预想的格式。书法的章法虽也可作事先构想,但在创作时因线条的惯性作用往往会改变初衷,这是由于线条与结字、章法有某种内在关联的缘故。 % J& c+ t% k, u, @9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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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法的主要内容,指的是作品的总体形象塑造。书法艺术不仅仅只是把每个字写好的事情,“一件真正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任何一部分是比整体更加重要的”。(罗丹语)但在书法创作的现实中,不论是历史上,或在近现代,章法的美始终没有被摆在重要的位置上。许许多多的书法作品,大多是千篇一律的构图方式(虽然幅式上有中堂、斗方、条幅、横幅、手卷等形式)。实际上,历代的许多书法作品,由于书写时受某种实用目的的制约,在构图上不可能有一种纯艺术的想像。刻碑也好,写信也好,抄写诗文也好,总是用以惯常的格式。仅有极少数作品表现出有意元意的巧妙,成为千古名篇,如王巍之手札、颜鲁公《祭侄稿》、苏东坡《黄州寒食诗》等。至于明清开始用立轴时,虽然实用的目的已经减弱,并且可能已出于纯粹的欣赏,但章法的格式依旧显得单一。这一切都与传统以用笔为上的观念相关。在今天以展览、张壁为展现方式的现实下,对章法地位的重新思考、对章法形式的再探索,应该成为新时期书法创作的一个重要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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