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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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田野里疾驰，一片片池塘、一座座房屋、一座座小山在眼前一闪而过。树上的叶子渐渐少了，田野也逐渐枯黄，绿色在一点点消失。
第二天早晨，一抹朝阳透过蕾丝窗帘射进车厢里，投在我的脸上。我睁开迷蒙的双眼，突然被窗户上方灿烂的阳光惊呆了，禁不住失声说道：北方的太阳出得这么早？
火车在广袤的平原大地上缓缓前行，前方便是目的地了。
站在家乡的土地上，太阳懒洋洋的照着，大家穿着棉衣、脱着行李箱慢而无无序地低头走着，偶尔会传来几声笑骂声。坐上了一辆开往县城的肮脏不堪的中巴，一路颠簸着向前驶去。
大街上的树桩上及石头上坐满了晒太阳的邻居，我赶忙上前问候，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可已经有很多人不能认出我，都惊讶地说：这丫头不和我说话，真的不敢认了！奶奶早早地站在大门口等，二哥刚修的房子宽敞明亮。西院里堆满了柴草，老牛在安静地反刍，小牛调皮地跑来跑去，不时地翻找刚刚露牙的菠菜。院子里一道貌岸然道沟垄，明显地看出这是一片片菜地。肯定是勤俭的奶奶种下的。一只芦花鸡在院子里悠闲地觅食，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看我们。这是奶奶的精神依托，每天能捡一个鸡蛋，也许是奶奶最大的快乐，即便只有一只，但奶奶的鸡蛋罐里却总是满着。二黑拴在木桩前，不时地冲我吠几声。一年多的时间，二黑粗壮了许多，毛又黑又亮，站起来走上几圈，煞是威武。中午时分，孩子们陆续放学回家，各家各户的房顶开始升起了凫岛炊烟，不时传来大人唤小孩回家吃的叫喊声。
再次来到坟前，因为还是初春，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两堆土丘。父亲便埋葬在爷爷的南边。跪在父亲的坟前，望着飞舞的黑蝴蝶，我却没有一点眼泪。二年多的时间，足以将一个最亲的人忘却。我调倪地问嫂子将来她会占据哪个位置，嫂子很认真地比划说：爷爷的下首是奶奶，奶奶的下首是父亲，父亲的下首是母亲，然后是大哥、大嫂、二哥，最后二嫂指着远处的一片空地说：我就在这里！记得马克。吐温在他的墓碑上刻着：无论时间长短，这种事迟早都会发生。是啊，这种事迟早都会发生，不会漏掉任何一个。逝者已去，生者更应好好地活着。
回到家里，妈妈说村里的法俊自杀了。我连忙追问原因。母亲说：去年他就确疹了直肠癌，几个月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有时整晚整晚地睡不着，每次大便都会疼得大叫，一个大男人，不知哭过多少次。今天早上他说想吃香蕉，叫老伴赶集给他买，后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自杀了。儿子发现时，尸体还是温的。一家人伏在身上大哭，责怪他给儿女丢人。每次回回老家，母亲总是给我讲述村里的情形，某某死了，得了什么癌，某某死了，很是突然。眼见得熟悉的面孔年年减少，陌生的面孔年年增加，听得多了，见得多了，而且又亲眼目睹了父亲的离去，除了感叹人生无常外，心却早已经变得麻木。死去的人，除了给生者平静的生活荡起一丝涟奇外，或许几年内还有人提起，慢慢的将会被人们彻底遗忘。
通过楼梯走上厨房的天顶，虽然已近三月，附近的树枝仍然光秃秃的，院子墙角堆着一些尚未化尽的残雪，被风吹出了一个个窟窿。从16岁离家到县城读书，18年了，对亲情似乎越发淡漠，难怕对于母亲也越来越生疏了。对于从小长大的兄长，自不再打架后便徒增了相坐无言的尴尬。
奔波了三天，我便又踏上了回深的路途。故乡，在我眼前逐渐退去，故乡，离我越来越远，直至在视野里完全消失。
深圳，越来越近了。。。。。。

一石

说的是斑竹自己吗？上海不是北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