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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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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0 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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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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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1钟天铎在挥毫.jpg




钟天铎国画作品欣赏




钟天铎简介
钟天铎,原名恩惠、恩蔚,曾用名钟洪、汉簃,号受斋、涂客、二可居士。1943年生于苏州,祖籍浙江吴兴。少时以足疾克励自强,即以素描、水彩画见称于吴中。稍长则致力于传统书画,精山水、人物、花鸟诸画科,并雅善书法篆刻,尤长于鉴定书画文物。尝从学于唐云,学识日益猛进,有声于海内外。绘事以写意韵为旨趣,常博涉诸家,转益多师,究心于青藤、白阳、八大、大涤子、蒲作英、吴缶庐诸家。画学用力尤勤,能入其堂奥,学而善变,俱能得其精义,机杼自出。篆刻融合古今,继承发展形成自家风格。书画、篆刻作品,多次入选国内外展览,颇得时论好评。又曾应邀两度赴日本、三度赴新加坡进行艺术交流,其作品深得彼邦人士赞赏。已出版有《钟天铎书画作品集》(古吴轩出版社)、《受斋印谱》、文化部中国美术大事记《钟天铎艺术创作状态》(中国文史出版社) 、《钟天铎临《礼器碑》》(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等。

万岁枯藤苦坐僧
文/李客涵
倾家酿酒三千石,闲愁万斛酒不敌。
今朝醉眼烂岩电,提笔四顾天地窄。
忽然挥扫不自知,风云入怀天借力。
神龙战野昏雾腥,奇鬼摧山太阴黑。
此时驱尽胸中愁,槌床大叫狂堕帻。
吴牋蜀素不快人,付与高堂三丈壁。
陆游的《草书歌》与李白的《草书歌行》不同,李白赞叹的是“颠张醉素”,陆游抒发的是“胸中块垒”。透过这首酒、诗、书、情浑然一体的新乐府诗,能看清人的胸襟与气魄。刘熙载云:“观人于书,莫如观其行草。”行草风行始于魏晋,此后代不乏人。汉以崔瑗、张芝、张昶,魏晋以羲、献父子,隋以智永和尚,唐以孙过庭、张旭、怀素等,名家辈出。尤以张、怀二人多才,在前人基础上妙造“狂草”,又名“大草”,后世均以此作为中国书法艺术的最高表现形式。钟天铎书陆游《草书歌》,气息古拙浑厚,点划警醒摄人,力量感强烈。


全因其能用大篆的线条质感书写行草书,质朴老辣,气势宏大,观后心绪难平,让人感到震撼。五十年苦坐,精研金石笔墨,落于纸面,凝于痕迹,幻化出一架万岁枯藤!如果没有“人书俱老,天人合一”的至高审美意识,要达到受翁此幅巨章的境界,恐怕也是无法实现的。书为心画,写字写志。书贵入神,妙造自然。其他书体,法多于意,行草则意多于法。最忌矫揉造作,柔媚示人,凡遇此类,直呼“书奴”。只有以殉道精神求道,道法自然,才能期待人格与书道的合一。“昔人学草书入神,或观蛇斗,或观夏云,或观公主与担夫争道,或观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夫岂取草书成格而规规效法者!精神专一,奋苦数十年,神将相之,鬼将告之,人将启之,物将发之。不奋苦而求速效,只落得少日浮夸,老来窘隘而已。”郑板桥题画所说的正是“取道乎自然”。


而这种自然竟是在常年“不自然”的条件下努力完成的!以我亲历,吐露一二,存以备忘。年前,受翁即声称要写一幅丈八巨章应对次年展览,苦于家中没有地方施展,准备租用798艺术区展厅进行创作云云。直到今年初夏,眼见逼近展期,而原定创作地又无档期空出,其弟子杨孟,便出面借用北京天坛古玩城闲逸会馆展厅,这方才如愿。整个创作过程我看在眼里,百感交集。不仅受翁有成,我亦受益。


《老子》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信然。第一张,丈八纸。毛毡铺地负纸,为了不压坏纸面,将三块亚克力大板子盖在纸上,只露出书写部分。我推轮椅掌握方向,钟门弟子杨孟持墨盆伺候,秘书李嘉蕙拍照,受翁端坐侧身悬臂书写。长线条部分靠我拖动轮椅配合完成。如此,写一行便需退回原位一次,不断挪动亚克力板子,反复上去写。由于中途掉字,此张作废。闲逸会馆主人眼见受翁辛苦,不忍再观,借故而去。第二张,丈八纸。受翁下轮椅席坐纸上,由我负责抽换报纸垫子,钟门弟子杨孟持墨盆紧随其后,李秘书拍照摄像。只见受翁游于纸面,鱼乐自在,大笔开弓,点划纷披。或伏或坐,长线条如大枪横前挥于身后!群情雀跃,正当欣喜之时,不料后退打翻墨盆,纸面尽污,一时无声。此张亦作废,极为可惜。老先生叹到:“看来不成了。”孰料未几又言:“换纸,换笔,上案子。我要站起来写!”惊人毅力,令人瞠目。第三张,丈六纸。受翁仅能以一足着力,只手支撑案边。我于对面说:“三是妙数,听我号令:秘书不用照相,只需居左送纸并注意先生脚下;杨孟小心墨盆,千万拿好了,还需你居右拉纸;我负责前后抻拉喊节奏、提醒下文;先生人书俱老,您不必顾忌,信笔书写便是好笔墨!”如此协调,步步为营。受翁因不能久立,常常提前一秒抢先落笔,看似避之不及,实是千钧力下、妙笔生花!一场下来,着实令人胆战心惊。


大作既成,端详良久,受翁道:“这张最好了。李客涵,今天没有你,我写不成。”大家相视一笑,如释重负。人与人的交往靠机缘。凭着这份机缘,我得观受翁近几年的艺术创作过程。天不让他走马路,却让他走心路。向内求,只有向内求。求什么?求心,求真,求善,求美。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五十年枯坐,化坎坷成通途。受翁曾与我谈起:“我觉得到了七十岁以后,写的好一些了。”书法艺术实践,如果没有一种超脱的自由心态,没有一付隐逸的痴肠侠骨,则很少会有佳作诞生。陆游《草书歌》直言“今朝醉眼烂岩电,提笔四顾天地窄。忽然挥扫不自知,风云入怀天借力。”张怀瓘《书记》中提出:“然草与真有异,真则字终意亦终,草则行尽势未尽。或烟收雾合,或电激星流,以风骨为体,以变化为用。有类云霞聚散,触遇成形;龙虎成神,飞动增势。


岩谷相倾于峻险,山水各务于高深,囊括万殊,裁成一相。或寄以骋纵横之志,或托以散郁结之怀,虽至贵不能抑其高,虽妙算不能量其力。是以无为而用,同自然之功;物类其形,得造化之理。皆不知其然也。可以心契,不可以言宣。观之者,似入庙见神,如窥谷无底。俯猛兽之牙爪,逼利剑之锋芒。肃然巍然,方知草之微妙。”可见“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讲的全部是动心,只有动心才能作草,这是另一种语言形式的深切表达。倘若修行到了心高、眼高、手高的境界,出手便是杰作。有意无意间,受翁的人格力量籍着学问功夫、个性境遇诉诸笔端、力透纸背,再造了自然。这便是别开天地,另创一家。化生出的“味外之旨”实际上就是书法艺术所追求的不可复制的个性!苏东坡的“妙在笔画之外”,黄庭坚的“随人作计终后人,自成一家是逼真”,特意强调的就是不仅要自成一家,要有个性,更要有神韵,有画外之妙。这个“妙”就是“味外之旨”。古往今来,并非是任何人想达到这种境界就能达到的。


《书断》称:善书者,高人逸士也。古人虔信“字如其人”,惯于以人论字、以字论人。受翁常自嘲为“苦坐僧”,我评受翁此大作的气象是:万岁枯藤苦坐僧。若以音乐通感而论,则为有节奏、有姿态、有性情。包世臣云:“性情得于心而难名。”杨雄曰:“书,心画也。”“难名”的正是“心画”,正是少时不可捉摸的前路与老来回望前尘的醇厚!所以用书写来宣泄“胸中块垒”,用书法艺术来表现“高心远志”,这一切,又都是自自然然的事情。问得时人说欣赏行草要见性情、有气势。费衮一语道破:“夫论书,当论气节。”钟天铎书陆游《草书歌》,气足。
                                                                 徐州李客涵
                                          甲午年重阳日,评述于天下首邑大兴居


浑浑瀚瀚 自成丘壑
——钟天铎先生与他的书、画、印
谢权熠


    明代书画,中兴于吴中,我慕文衡山道德文章,笔精墨妙,尤为久矣,息息焉心向往之。直到前几日才有幸夜访金陵,得以客居吴中数日。这里不同于我的家乡浙东的奢靡,又迥别于京城的喧闹。或许,吴中的感受就是那样,斯斯文文,而又实实在在,这让我想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继而又想到了吴中的钟天铎先生来,想到他的书法、他的国画、他的印章,甚至于想起与他的某一席闲谈来。

钟天铎先生生于苏州,少年时即以素描、水彩画见称于吴中。稍长则致力于传统书画,于书、画、篆刻皆有广泛涉及。钟天铎先生的少年时代曾幸运地受到吴中前辈吴琴荪、陈邦福、朱季海、蒋呤秋、朱犀园诸先生的厚爱与指导。长者的倾囊相授,于聪明善学的钟天铎先生而言无疑如鱼得水,使他打实了文学艺术素养的基础,然后上取三代之文,旁涉春秋之字,兼学章草,简帛。再梳理千古,收缩有度,纵横上下,俯拾即是。 从钟天铎先生的书法中可以发现一个现象,就是他对汉以前的书法具有广泛和持久的临摹学习,这是他与古为徒的日课,也是他整个书法创作取法高古的现实反映。他临甲骨文、《散氏盘》、《礼器碑》等,拙重中取其巧,故尔古而灵毓,实穆穆然有一股勃勃之意,实属难得。

对古人作品的临摹,从表面上看,他是一个向古人优秀作品学习技法,风格的过程,同时更是一个对艺术的参捂过程,再上升一步,则是以已意通会古人,对同一文字的艺术重构。种天铎先生的临古之作,往往以已意神会古人,不拘泥于点画的外在形似,更注重作品内在的籍蕴之妙,他做的是一“取”一“化”之功,取者,吸纳秦汉石刻与简帛书法中的朴拙、大气。这一点具体表现在他对点画“涩”与“畅”的把握上,钟天铎先生的篆隶书法,一入眼便是古意,这个古意由涩而生,再由生而拙。细细品味,这个涩并不影响他点画间气脉的畅通,这主要是他对点画取势有极为高明的把握,对于笔势的引导与控制,自有其十足功夫。此正其所能“化”也,这个“化”是相当难以处理的问题,因为涩的运用不慎,往往陷入“滞”的处境。“滞”意一生,点画就难以舒展,整件作品厚拙易有,却毫无灵动可言,这样也就失去了艺术作品最关键的生命感。尤其要再指出的是,钟天铎先生行草书的创作既能拙意十足同时又能灵动十足。

清代以来,碑学勃兴。康有为描述为“人人言碑”,其之盛况,传之于今,碑学兴起,是相对帖学而言,从他开始以“学”命名时,前辈学人就在思考贴与碑两者优点的相融问题。这就是所谓的“碑帖结合”。从目前学术界的评价来看,沈增植运用转翻之法作书,较好的体现了碑学古质、强劲的特色和帖学遒劲、婀娜的风格。这应该只是碑帖相融的一条较为成功的道路,且在现在看来似有绝响意味,因为能顺其发展并有所成就的书家已难再现。那么,钟天铎先生的行草书创作似乎又给我们打开了另一个思路,而他数十年的实距所得也确实已颇有建树。钟天铎先生的行草,是一种帖学的表现方式,他求气韵,求笔势,求格调。但他在书写的点画,放弃了一味的流畅,而是参用金石笔意,将这种流畅表现得含蓄和沉着,在结体上更注重碑刻篆隶中宏大气局的介入。正因为如此,钟天铎先生的行草作品给人一种相当“另类”的感觉,这种“另类”是融合帖和碑为一体,尤其是在动与静、拙与秀上做了全新的解构。他的作品在形式和风格上应该归于帖学,在书写和质量上则更倾向于碑,所以钟天铎先生行草书法中的动与秀是在点画之内的。林散之公见其作品,笔赞曰:“有境界,有魄力,浑浑瀚瀚,自成丘壑。”这决不是客套的表扬。应该说林公这个评语一方面是对钟天铎先生艺术方向的概括,另一方面也是给钟天铎先生艺术取向与追求立定了极高的要求。数十年后,钟天铎先生的作品已然与林公此语“名实相符”,不仅仅是他个人艺术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同时也给后学者提供了一种值得借鉴的学书之径。或许,当后人在讨论书法碑帖相合问题时,钟天铎先生的努力与实践必将为其研究者所不能忽视。

钟天铎先生又尝受教于唐云先生。关于唐云先生收钟先生为弟子的事情,曾是一段翰墨佳话。英特网上有《唐云收徒记》一文,既能品前辈风流,也叫人羡慕起钟先生的幸运来。唐云先生在1988年曾为钟天铎先生撰写了一篇短文,他在字里行间毫不掩饰对这位爱徒的喜爱与嘉许:“(钟天铎)精山水、人物、花鸟诸科,并雅善书法篆刻,尤长于鉴定书画文物。尝从余游,学识日益猛进,有声于海内外。其绘事以写意韵为旨趣,尝博涉诸家,转益多师,于青藤、白阳、八大、大涤子、蒲作英、吴缶庐诸家。画家用力尤勤,能入其堂奥,学而善变,俱能得其精义,机抒自己出。”唐云先生在这里也将钟天铎先生于绘画取法流变一并托出。钟天铎先生通兼山水、人物、花鸟、其师法于徐渭、陈淳、朱耷、石涛、蒲华各家。这些画家的艺术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气象正大,不刻板,注重对笔墨意味的表现和把握,“以写意韵为旨趣”。

钟天铎先生于书画,心仪吾乡先贤徐渭。徐渭尝自许为:书一、诗二、画三。钟先生也自诩为书法最善,画次之。但不少朋友却公推其画为第一,书则次之。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或许这与画即可从画面的开、色、构图等再上升到形而上的双重审视决定的,而书法一开始便是一种抽象的解读。这就造成了钟天铎先生书法以拙味示人、未能被常人所识的原因。古人云:其交也难,其次交也久。难交的朋友一旦相交,交情必然是深厚长久的。解读艺术作品也一样,一旦看到钟天铎先生作品朴拙的妙处,将会不禁然地激赏他的“文质彬彬”来。我倒不是认为钟先生的书法比之他的画要高出许多。因为中国文化是一种“通才”式的学习和表现,我更乐意把他的书和画看成是他艺术表现的两种方式。在书与画两种表现的背后,是钟天铎殊路同归的艺术观念和审美追求。

钟天铎先生的画,山水取法石涛,兼参董其昌,在一片笔墨氤氲之中表现古意,气运神畅,用笔生熟相间,往往有示人一种别样的神采。究其故,则在“画山水不可太熟,熟则少文;不可太生,生则多戾;练熟不生,斯妙矣。”熟后之生,往往最能将文质相合,使作品不入俗格,高于常人之上。钟天铎先生的花鸟取意海派诸家,于徐渭、陈淳至任颐、蒲华诸家颇有所得。他善于大胆泼墨,再施以小心收拾,大气而失雅致。

钟天铎先生的画,其笔墨之精,胆气之大,皆秉于胸中万卷,故而底气足,笔力劲,韵味深。当代人文画被高举之时,却只仅仅在画面上做取乐他人的功夫,少去了绘画作为文人心思的表现与精神外化的关注,从“游于艺”的角度来看,没有文化背景的积淀,其又如何能“游”之于艺呢?

钟天铎先生是个多面手,他书画皆妙,于篆刻亦有相当造诣。其所著《受斋印谱》一卷,收其篆刻作品数十方。风格以秦汉为底,跳出时人窠臼,而别开生面。应该说,钟天铎先生的篆刻也有一种“生”的意味,这种“生”使他不熟,更不俗,但这并不是对技法的不谙,而是他在用刀和结字布局上,往往出人意外,又以奇取胜,又能奇而不怪。唐云先生在世时,于钟天铎先之篆刻也深为嘉许。唐先生自己本身就是印中高手,却多请钟天铎先生为之治印,其晚年常用之“八壶精舍”一印即出于钟先生之铁笔。

唐云先生当年器重钟天铎先生的原因:一方面是他的聪慧与好学;另一方面,想来与钟天铎先生对鉴赏收藏颇为心仪有关。我也还记得数月前拜会先生于京城,他讲起与前辈学人之间的收藏趣事,从争买一贴到交流切磋,最终成忘年交的故事,总让人心向往之。让我想象到当年的钟天铎先生,他一定是“入古”已深,在老辈人前尚有一丝轻狂自负,可叹自己没有刘义庆的手笔,写不出他们之间故事的有趣来。我发现钟天铎先生有一点是深受老辈学人影响,那就是对于年轻俊彦无私提携之举。当年唐云先生爱其才,惜其才,重其才,今天的钟天铎先生亦复如此。而这,在当下物欲弥漫的社会中,实在是难得的古风。这个古风在其人,也在其意,林散之公当年的评语竟成了对他的一个最好注释。

与钟天铎先生对坐品茗,闲聊世事,是一种享受。他会从讲老辈轶事开始,讲艺林典故,讲收藏趣事。论书法,他会与你讨论甲骨、金文,讨论颜真卿书法的体格与雄可。谈绘画,他能从八大、表藤一脉而下,滔滔不绝,给人颇多启发。说印章,他会说起董小池的彦隽、胡鼻山的质朴,说到那西湖边以书画相娱的六舟和尚。谈论若干,钟天铎先生又会拿出一些他的收藏,让人一饱眼神。徐渭的对联、宋克的手卷、八大的扇面、何绍基的册页,一件件都是他收藏数十年来的淘炼之物,学术价值与艺术价值皆让人歆羡。这一切,似乎让人漫步于山阴道上,应接不暇。细细品味,又不是山阴道,而是优游吴中,有山阴的秀色,又有丘壑的浑瀚,这正是钟天铎先生给人的感觉,也是他的艺术给人的感觉,而这份感觉,实在是让人享受与回味啊!


结庐古道不问年  刀耕墨施开寂寞

----记书画家钟天铎
李浪木(《中华国粹》杂志社 社长)


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从江南水乡来,带着墨香踏上美国的土地,曾在那里书写东方文化。
他是一个艺术家,在这个浮躁繁华的时代里,不求功名利禄,甘为艺术寂寞。他精山水、人物、花鸟诸画科,擅书法篆刻,并尤长于鉴定书画文物。
他叫钟天铎,一位淡泊如水的画家。他拥有一个至真、至善、至美的艺术世界:篆刻,书法,鉴赏,绘画,待我们细细品味……
篆刻:
少年意气,十年一剑
钟先生的篆刻之路缘于少年意气,但却始终坚持,一路走来,从未放弃,形成了古质清雅,大气沉着,不入俗流的品质。其实,说到用心篆刻的缘由,是开始于一个小故事。当年钟先生年少好学,从游于吴中诸前辈间,书画皆小有成。一天,宋季丁先生激其曰:“儒子能作印否?”钟先生少年意气,捉刀即刻“海日楼”三字。宋季丁先生见之,惊而赞其古拙有滋,嘉许之甚,以为以他的天质秉性,必能在印坛有所作为。“海日楼”一印也是钟先生处女作,今复观之,古拙中不乏天趣。当时先生虽未治过一方印章,而学书已有多年,于篆刻寓目亦多,又见老辈伏案铁笔,临时急就竟能得其仿佛。


中国文字随着时间的绵延、空间上的发展,蕴涵了动人的多样风貌,在印面之内跌宕生姿,以一种有情、有致的方式呈现出来,小小方寸之内充满了时间的古朴和空间的浑厚,虽几经更迭,仍能以温润的光泽、古雅的韵趣,引人玩味,这就是篆刻的艺术。钟先生初学篆刻之时阅尽名家碑帖无数,日夜进行研究、分析,各种书体的渊源、历史背景、重要故事,中国文字的发展史与可能被忽略而不为人知的真实部分,他都反复推敲琢磨,精心地作着笔记。汲取古人之精华后,方提笔实践,他擅汉隶,爱其雄健沉浑、开合有度;他好甲骨文与大篆,一口气十余小时写得有源有宿,鲜活隽永。另外,行草、小楷等无一不精,可谓呕心沥血,十年磨一剑。


是的,篆刻家的作品与刻字铺师傅刻出的领工资用的印章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是“写”的,讲究章法篆法,后者是靠“描的”,并不计较章法篆法。不研究篆刻不讲究章法刻出的印必然十分僵板。浮躁的时代,我们步履匆匆,奔向或盲目或遥远的目标,眼睛望着远方,停不了步,忘记了怎样回头欣赏古人留给我们的厚重文化,忽略了那沉淀了千年沧桑的文明,而钟先生,隐居于都市,在书斋中淡淡的独自耕耘,坚守着那份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挚爱。


书法:
浑浑瀚瀚,自成丘壑
钟先生的书法,初学时广泛和持久的临摹学习汉以前的碑帖。他临习古人的作品,不仅向古人学习传统的技法、风格,更是一个对艺术的深悟的过程,往往对古人心领神会,不拘泥于点画的外在形似,更注重作品内在的籍蕴之妙。钟先生的行草,是一种帖学的表现方式,求气韵,求笔势,求格调。但在书写的点画上,他放弃了一味的流畅,而是参用金石笔意,将这种流畅表现得含蓄而沉着,在结体上更注重碑刻篆隶中宏大气局的介入。正因为如此,他的行草作品给人一种相当“另类”的感觉,这种“另类”是融合帖和碑为一体,尤其是在动与静、拙与秀上做了全新的解构。他的作品在形式和风格上应该归于帖学,在书写和质量上则更倾向于碑,所以钟先生行草书法中的动与秀是在点画之内的。


林散之公见其作品,笔赞曰:“有境界,有魄力,浑浑瀚瀚,自成丘壑。”这决不是客套的表扬。应该说林公这个评语一方面是对其艺术方向的概括,另一方面也是给他的艺术取向与追求立定了极高的要求。数十年后,钟先生的作品已然与林公此语“名实相符”,不仅个人艺术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同时也给后学者提供了一种值得借鉴的学书之径。或许,当后人在讨论书法碑帖相合问题时,钟天铎先生的努力与实践必将为其研究者所不能忽视。


鉴赏:阅尽珍品,谦逊质朴
20世纪80年代,钟先生在家乡苏州开了一家画店,那时候,他已经以书法上的杰出成绩享誉于京城书道,篆刻作品更是得到东瀛南洋藏家的青睐。这间深藏于闹市之中的画店,将时光倒流回了那中华五千年的漫长岁月,开启了钟先生对鉴赏的追求之路,十几年间他阅尽珍品真品无数,无论字画拓片、古瓷、铜器、还是玉石、古壶....他的双手沾了太多太多的高贵、富贵、清贵,自强的韧性使得他稳步攀升。


关于收藏鉴赏经历,这里还有许多让人称道的事情,他曾经与前辈争买一贴到与其交流切磋,最后成为忘年之交;他深受前辈的影响,在自己取得成绩之后,不忘对后辈的提携,让人心生敬佩。1999年,移居美国。在异国的土地上他仍勤奋地实践、对比、思考,并不惜财资收藏流落的国外的中国艺术精品,精心鉴雅,深刻体会到中华文明在国际上的影响与碰撞,勇敢面对并承受着来自陌生环境的种种压力,人生的沧桑使得他的生活在传统艺术世界里得到了慰藉,他深深感受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巨大魅力。


绘画:
书画兼工,历久弥新
钟先生早在少年时代学习素描、水彩画,但是伴随着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痴迷,他发现这样的艺术其实并不是他所心仪的,“文革”开始以后,传统成了“文革”的对象,他却开始沉潜到传统之中,不断收集金石拓片以供研习。一面养成了收藏鉴赏的兴趣,一面又体古人之心,会古人之法,在实践中孜孜以求,从古代名帖中获得更多对传统的悟性,并且受到宋元画家的影响颇多。钟先生的绘画形成于其书法篆刻之后,书画兼工,是中国书画史的一个重要传统,看到先生的第一幅水墨画,我就从他身上看到了这种以书入画的品质,书法、篆刻、诗词入画并自然的融合在一起,沉稳,厚重。


值得一提的是,其师从于著名画家唐云先生的时候,与其说是师生间的教与学,不如说是师徒间对于艺术的一种默契,那时候,唐先生从不指导天铎绘画技法,只给他无数自己的收藏,让其从中挑选出自己喜欢的作品临摹学习,而往往天铎挑选出的作品,都是唐先生最为中意的。正是这种极高的鉴赏力也对其后来的绘画艺术产生深远的影响。淡泊明志,宁静致远。钟先生少时即扬名吴中,中年蜚声海内外,却在艺术生涯最辉煌的时刻远渡美国,远离诸如功名利禄之类带来的诱惑,潜心研究书画篆刻。如今他重回故土,带回一颗经历了世事沧桑的赤子之心。钟先生是幸福的,少年时代曾幸运地受到吴中前辈吴琴荪、陈邦福、朱季海、蒋呤秋、朱犀园诸先生的厚爱与指导,长者的倾囊相授,于聪明善学的天铎而言无疑如鱼得水,使他打实了文学艺术素养的基础。后又受教于唐云先生,也曾是一段翰墨佳话,让人心生羡慕。如今他退居书斋,时常与友人对坐品茗,闲聊世事。他的幸福,是受惠于他的聪慧好学,以诚待人,不浮不作,淡泊名利。


现实生活中,我们向往幸福,然而幸福往往在你追求幸福的匆匆脚步中失去,或是被自己的欲望所折磨,或是被生活所逼迫,来不及喘息和停泊,来不及品味自己爱的事物,其实幸福就在心灵欲望停下的一瞬间,让内心拥有一份所求的执着,让生命有一分闲暇的田园,让生活有一份轻松安逸,感受一份坦荡自然,悠然自我。钟先生正是能够摆脱世事的浮躁与繁华,探求一份无心之美,在我看来,他是幸福的,把眼前的名利看的清淡,平静安详全神贯注的学习,终能实现远大的目标,钟先生的深谙、智慧,在如水的淡泊中,自然的显现出来。


我与唐云老师的收藏“缘”
文/钟天铎

   我的老师唐云先生是上海中国画院院长,他还有两个颇感得意的头衔: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委员和上海市博物馆鉴定委员会委员。他不但是海上画坛大师,一生还把收藏当作爱好和乐趣,更精于鉴定。

近些年来有着唐云“痕迹”的藏品和他的书画一样在拍卖市场上受到投资者追捧,其价格也一路飚升。在2008年上海的拍卖会上,他收藏的一把顾景舟制作的大石瓢紫砂壶估价100万至120万元,成交价达到了315.84万元。也是在2008年,唐云老师收藏的八大山人《瓶菊图》在中国嘉德以3136万元成交,成为拍场上的一段佳话。

说起我们师生的结识也与收藏有着一段不解之缘。

自古以来江浙一带就大有文人墨客喜欢并收藏鉴赏金石文字。故我少年时代老家苏州就有许多文化名人收集金石拓片及碑帖盛及一时。我耳熏目染也深深的沉迷于收藏鉴赏这一传统癖好。研习赏玩,能使有悟性的书画家超凡脱俗。收藏,并不是要“藏”而是一个“悟”字,收藏的过程,就是从藏品中认识并提高之过程。一幅古画收藏,从古画中学习古人的构图、用笔、用墨,久而久之对传统有更深切了解,既反应在你的创作作品中,包含更多的传统印记。同样,收藏的过程也是提高过程。如何辨别一幅好画,就必须对传统文化吃透,广泛了解,了解的多了,自然就很容易辨别出来。

我初学篆刻之时收藏了大量古代碑帖拓片,静心分析研究,各种书体的渊源、历史背景、重要故事,对于中国文字的发展史与可能被忽视而不为人知的真实部分,我都反复推敲琢磨,汲取古人之精华,方提笔握刀实践。又沿袭此法涉入书画,大有斩获。

宋季丁先生是我的启蒙老师,他鼓励我刻印,鼓励我写字。

画家曹大铁先生在第一次看到我画画时,就很欣赏,帮忙找老师,唐云老师就是他老人家帮我介绍的。

在我平生有两大启示:其一是宋季丁先生,他发现了我刻印的天赋,然后他说我不能教你,一定要请个更加德高望重并有真才识学的老一辈艺术家,拜在他门下;其二是曹大铁先生,当他看到我第一张水墨画时,非常感慨的说道:“赶快拜老师,上海的大画家我都认识,你来选吧……”

上世纪80年代,由于苏州离沪上比较近,又素有上海“后花园”之称,所以那时上海中国画院的画家们常到苏州采风写生。曹大铁先生与时任上海中国画院领导的唐云先生有拜把之交,我顺请他帮我找朱屺瞻先生做老师。1983年仲春的一天我幸得拜师机会,朱屺瞻等一批画家由唐云先生带队到了苏州,下榻南园宾馆。第二天下午,曹大铁先生就带我去引荐造访,当时唐云先生正坐在大堂内,曹大铁先生指着同去的我说道:“特携此后生前来求教各位海派名家。”唐云先生见我怀中抱着画轴,顿时来了兴趣,操着浓重的杭州口音说:“能否让我看看?”我边打开画轴边说:“请多指教。”唐云老师才明白眼前的花鸟画就是由我所绘,细看画意、气息、用笔、题款后,他脱口称赞道:“画好,字好!画上的印章是谁刻的?”我说:“自制。”唐云先生点头微笑着说:“印也刻得不错。”曹大铁先生跟唐云先生表明来意后,唐云先生欣然答应帮我去问问朱屺瞻先生,我就告辞了。临走时,唐云老师说:“画留下,是成不成,等会儿由我儿子告诉你,画也还给你”。四小时之后,唐云老师儿子来我家,把我的画退还并告诉我:“由于朱屺瞻先生年事已高再不收弟子”。

第二天,唐云老师和曹大铁先生来到我家看我,我上班去了,他们坐在我书房里,发现案头有一北魏造像,唐老很惊奇的问我母亲:“这是祖传的?”我母亲说:“不不,都是他自己买的”, 唐老双眸中满是惊喜,一个刚过不惑之年的人,又遭十年动乱,根本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古玩,怎么会书、画、印都有如此功底? 返回的路上,唐老连连称奇:一是他对造像颇为喜爱,先后收藏南北朝、隋、唐各时期造像七尊,独缺北魏造像,今日巧遇,可谓缘分;二是我不但书、画、印兼擅,还与他有同样酷爱古玩收藏之爱好,又是缘分。

这次出访,唐云先生虽然没有见到我,但心中更加有底,决定收我为入室弟子。大约半月后,经过一位常熟画家电话告知,我得知唐云先生有意收自己为弟子,我异常兴奋,当即拿上那尊北魏造像,租了辆汽车直奔上海。到了唐家楼下时,唐云先生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没有等到人,已经上楼去了。等到我进屋之后,唐老握着我的手说:“蛮好,蛮好”。我 正欲叩头行拜师礼时,唐云先生急忙拦住说:“免了,免了。你的造像我收下,其余一切皆免。”说完,他转过身对曹大铁先生等人说:“天铎留在我家吃饭,你们外面吃。”曹大铁先生嬉言道:“好你个老唐,我刚荐学生给你,你一脚就把我踢开了。”老师笑答:“家中难以招待,望老友见谅。”大家哈哈大笑,也都为唐云老师收到自己满意的弟子而高兴。

老师与我的师生情缘前后延续了十个年头,他对我也格外看重,几乎拿出自己珍藏的所有轻易不露的历代名家书画让我观摩,尤其是八大、石涛、金农等人的作品。对于我的篆刻,老师曾多次给予鼓励,如称赞我的篆刻跳出时下常人窠臼,从秦汉篆法入手,别开生面,自成面目。老师珍藏有八把曼生壶,曾让我为其治印“八壶精舍”。熟悉老师的人都知道,他本人就是治印高手,选印十分严格,然而他却很喜欢我为他治的这枚印,在自己晚年的画作上常钤盖此印,这也是老师对我发自内心的褒奖。

每年去老师家,老师都要留我在他家住上几日,由于我们对收藏都有着浓厚兴趣,每次都有谈不完的话题,老师指导我画画的教学也别具一格,老师从不指导我绘画技法,只给我无数他的收藏,让我从中挑选出自己喜欢的作品临摹学习,而往往我挑选出的作品,都是老师最为中意的。老师主张:画家除读书、养气外,一是向前贤学习,一是向大自然(包括社会)学习。他说,清人程正揆有言,“足迹尽天下名山,眼界尽古人神髓”。前句讲的是师造化,后句讲的是师古人。正是这种特殊的教学方法对我后来的绘画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老师的收藏绝对不是为了积累财富,又眼下时髦的话来说,就是“投资”,一幅名画,一根竹竿,不仅体现了老师文人收藏的真谛,更体现了传统艺术的丰富性和多元性。老师的收藏强调的是个人趣味,从中可以充分展示其收藏的审美性与娱乐性。他一生只收不卖,遇到志同道合之人,甚至把一些藏品主动相送。提起收藏,老师自问个人涉猎有限,财力更是不足,只是为了开拓眼界,参照名家笔墨,藉以提高自己画气。老师出生于1910年,他以卖画滋养他的收藏和生计,其难度可想而知。但他所经历的那个年代对他这样的大收藏家来说也无不是一种机遇。中国有句古话:“乱世藏金,盛世藏画”,清朝末期,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很多故宫里的国宝级精品流落到民间,老师虽无过多积蓄,但对他这样极具慧眼的人,仍能得到当今已是身价百倍的不少好东西。

八大山人为明朝宁王朱权的后裔,传说他从未为清朝权贵画过一花一草,而贫民求画,无不应酬。他的作品中,往往用象征的手法来表达寓意,如画鱼、鸭、鸟等,常做“白眼向人状”。老师对八大的精品真迹尤为喜爱,酷爱八大山人与石涛笔墨,颜其画室曰“大石斋”,从两位前贤各取一字。十八岁时,他见到八大山人《香椽佛手》,爱不释手,一再临慕,悬挂壁间,数十年。他根据自己的喜爱,大都选收和自己笔路相近的八大作品,加以收藏,老师的画风也受八大的影响很大。

老师的藏品种类丰富,单所藏的书画作品就有董其昌、倪元璐、八大、王翚、恽寿平、石涛、华喦、金农、郑燮、丁敬、罗聘、郑簠、邓石如、黄易、伊秉绶、何绍基、陈鸿寿、钱松、赵之谦、吴昌硕、齐白石等名家精品。其中八大、石涛、金农三家的精品尤多,我曾请教过老师他收藏这些人书画的标准,老师讲他认为在自己一生或一定阶段达不到绘画水平的,他都收藏学习。对他的藏品来说这已是一个很苛刻的要求。老师每得佳迹,必书斋展悬,闲观静玩,而非夸扬珍异,竞炫收藏,其收藏观与前贤之论契契相合也。对于老师来说,品味自己的收藏就是与古人的对话与交流。一次他看着一幅华新罗的《春雨牡丹图》道:“你看华新罗的苔点点得多活。我的苔点正是学他的,可惜还没有学到家。” “外帅造化,中得心源”,他的收藏与他的艺术造诣相滋相生,正是这些经典的藏品滋养和提升了他的艺术创作。

前人谓“茶之饮,最宜精行修德之人”。在老师的收藏中,还以他所藏紫砂壶著称于世。老师嗜茶,更注重茶中艺事,尤嗜“曼生壶”,一生寻觅,竟得八把,因颜其室曰“八壶精舍”。 此八把壶,泥料古朴雅致,造型简练大气,壶铭尤佳,或言简意赅,意在言外,或妙语解颐,趣意横生,皆隽永浑脱,朗朗可诵。老师爱壶如命,有一把他用了38年的“曼生壶”因自己不慎而打破,让他感到极为愧疚和不安,说:“我这是造了孽,流传于世几百年度的茶壶,竟然葬送在我的手里。”在养壶上,老师所悟到的境界也绝非常人能比,他所藏8把“曼生壶”,都像普通茶壶那样轮流喝茶使用。客人见到他用如此珍贵的壶煮茗相待,感到手足无措,老师淡然一笑,说:“此系身外之物,当常用之;只有常用才能变成身内之物,方能达到物我两忘。世人多不知此。”

老师收藏有各个时期的书画精品几百余件,有立轴、横披、册页、手卷、扇面、诗稿、尺牍、题记,内容丰富,形式多样,令人目不暇接。另有百余件藏品菁华。他自己的作品贵能穷古人之迹,通古人之法,万象罗胸一心独造。其花鸟画,用笔潇洒,设色秀妍,形神兼备,姿致如生。山水画秀劲苍润,意境深邃,收奇境于胸中,吐云烟于笔底。书法则骨秀神清,纵横如意,如玉洁金粹,均不袭前人面目而自辟畦径。而由老师撰铭作画的名砚、臂搁、镇纸、印规、墨盒、烟斗、紫砂壶等则更显现了老师高雅深广的艺术情趣。

众所周知,老师爱壶、藏壶、画壶、设计壶。他收藏的曼生壶件件是精品,把把有故事,然他不是为藏而藏,他把玩,他研究,他使用,他用精壶泡茶,他说:“用精壶泡茶是养壶的最好办法,何况好壶泡好茶,原本就是生活的一种享受。”难怪老师作画后,便喜一壶在手,静坐小憩,悠悠品茗。“养壶,实则也是养心”我顿悟。

老师的收藏是建立在他高超的鉴定能力基础之上的。老师对鉴定每件东西都很审慎,他从不对一件东西立即作出判定。一次一位藏友托我用一幅名家的《梅花图》去换取一幅老师为他做寿画的作品,《梅花图》上已有一位知名收藏鉴定家的题签,老师为那位藏友画了几个桃子,但《梅花图》只说了句先放这里再说吧。过了几日,《梅花图》托人送回,并未说什么,当时我还有些不惑。时隔几年同样的《梅花图》在美国一家美术馆出现,我后来才得知那幅《梅花图》实为原作所揭二层,又请高手补墨之作,虽蒙过一位鉴定家之眼,但没有过老师这一关。这件事也让我对老师的博学佩服之至。

老师认为,历代名家书画收藏,虽然暂时属于某人,但它们终究是祖国珍贵的文化遗产,理应倍加珍惜,倍加保护,如同自己的身体肤发。因此装裱保管要得法,这样既利于提高观赏价值,亦可以延长古书画寿命。凡我炎黄子孙都有责任使它的流传久远。

老师还提醒收藏家们:占有欲人人都有,不然就不会有个人收藏家了。但收藏家切忌贪求,不要用巧取豪夺、贪得无厌、永不满足的心意和方法去搞收藏。提倡人有即我有,要用站在爱护祖国的文化遗产的角度来正确对待,就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收藏行为本身也体现收藏者的道德人品,文化修养,心理素质。
老师的故乡杭州,建有唐云艺术馆,馆内藏有大量老师无偿捐出的个人收藏精品。门口悬挂着一副对联“爱画入骨髓,吐词合风骚”,乃是老师的夫子自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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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先生接受媒体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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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陆游《草书歌》503×193CM(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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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陆游《草书歌》503×193CM(大草)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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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大篆七言联)道深能得扶天力 兴随所引契自然139×34CM×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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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居延汉简》长卷33.5×392CM(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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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大篆《高启诗》69×136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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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杜甫《旅夜书怀》69×138CM(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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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临颜真卿《裴将军碑》93×48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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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王冕《题梅诗》96×180CM(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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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五言对 凝成云雾结 飘出晨露香33×136CM 2010年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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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大篆五言对 云掩初弦月 香传小树花33×136CM 2010年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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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临《甲骨文》手卷45×1080CM(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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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临《礼器碑》33.5×265CM(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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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临《秦权》二种横幅68×512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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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德从宽处积 福向俭中求(木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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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铎书法:孙星衍七言对联:莫放春秋佳日过最难风雨故人来370×72CM×2(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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