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纪伟 于 2014-9-9 15:37 编辑
龙行雨施 翰墨寄情 ——漫话著名军旅书法家――张作龙 一百六十年前——西域,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穷域极边的新疆伊犁,走来了一位清廷前钦差大臣,他满怀报国志,心系民族情,屯垠戍边,忧国忧民,为边疆的建设 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诗句,吟出了他豪迈的精神和高亢的斗志。如今,其伟烈丰功、高风亮节、人品道德、文章书法,早已凝固成为整个中华民族的人格品牌,而深深融入民族的血脉和整体记忆当中,在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里兀然耸立起一座不朽的丰碑。 一百多年后,一位朴实、健壮的年轻士兵也告别故乡,从迢迢万里的中原大地,风尘仆仆地来到这里卫国戍边。为国家的安宁,民族的富强,他两次赴疆,历时十八个春秋。他就是著名军旅书法家――张作龙。 张作龙,出生在河南淮阳农村。此地处中华传统文化积淀深厚的中原大地,耕读传家是歌哭于斯的人们世代谨守的生存方式和社会习俗。淮阳历史悠久,人杰地灵,地处黄河之阴,淮水之阳。太昊伏羲在此建都,圣人孔子在此讲学,是中华民族的重要发祥地之一。周代为陈国封地。历史文化的熏陶浸染,使张作龙从少年时代起就对传统文化和书法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正是这种亲近感,使书法艺术成为他人生中最为重要和孜孜以求的东西。 上小学时,大字课是他最喜欢的课程之一,他的字常常被老师作为范本展示。老师的表扬,同学的羡慕,一个红圈,一声赞叹,都给予他莫大的鼓舞、满怀的乐趣。小学毕业时,他的书法已小有名气。上中学后,由于学校离家太远,他便寄宿在学校附近一个单位看门老人的小平房里。课余,他就在这间斗室习练书法。六、七十时年代张作龙家境贫寒,生活艰辛。一块5分钱的墨锭对于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纸就更不用说了。怎么办呢?天无绝人之路!当地出有一种很细的黄胶泥,晾干之后,加水调和,就成了一种独特的黄色“墨汁”。张作龙每天就用笔蘸着这种“墨汁”坚持写字,即使是一张普通的报纸,他都像宝贝似的收起来,直至把黄泥写满报纸的每一个角落。有一次他突发奇想,在家里的扇子上用“胶泥牌墨汁”写满字,然后用煤油灯熏烤扇面,再把干涸的胶泥轻轻敲落,黑底白字居然有了几分碑帖的味道,这着实让他沾沾自喜了一回。从中也可以看出,这个苦孩子对书法艺术有与生俱来的潜质与慧根。“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正是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砥砺了他的意志,磨练了他的性格,也造就了他一生的追求与梦想。 1976年,是张作龙人生中的一个重大转折。那年冬天,他应征入伍,来到新疆伊犁某部骑兵营。从此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生活。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诗经·采薇》)此诗可谓道出自古征人之苦。对于从小习惯了故乡山山水水和亲缘环境的人,猝然来到这举目无亲的边城异域,非亲身经历者,很难体会那份难耐的寂寞孤独。尽管连队对大家关怀备至,日久天长还会建立起战友情深,但初来乍到,人地两生,那种心情、那种环境,还是要经历很长时间才能慢慢转变和适应。此时写字也就成了他排遣寂寞、消磨业余时间的好办法,更给他的人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由于写得一手好字,他很快被上级机关发现,把他调到伊犁分区宣传科放映组工作。平生第一次工作与志趣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再也不用为笔墨纸砚发愁了,他有了良好的条件、充足的时间、更多的机会研习自己热爱的书法,也使他的特长有了充分展示的平台,这简直是如鱼得水,鸟飞蓝天!出板报、写会标、制作幻灯,他得心应手,不亦乐乎。这些部队日常的宣传工作,既锻炼了他的才干,也为他日后在书法艺术上的不断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80年代末,张作龙奉调北京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著名书法家杨再春先生和欧阳中石先生,并深得二位书家的赏识与指教。京华为六百年帝都,自古人文荟萃,冠盖如云;历史传承悠久,艺术积淀深厚;书法人才辈出,名家高手如林。随着时间的推移,作龙结识的师友逐渐增多,眼界随之大开。“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他于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中,不断提升着自己的审美层次和艺术追求。 如果说相遇是一种缘分,那么相知就是一种化境。中国传统书画艺术是中华瑰宝,也是中华民族人文精神的集中体现。张作龙说,起初为什么喜欢书法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爱写。后来,在与师友的切磋中和对传统文化的钻研学习中,他渐渐悟出了更多的东西:写字者,写志也。书法艺术不仅仅局限于审美范畴,更是和品学双修、人格锻造、性情历炼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在书法创作日益走向成熟的同时,张作龙的品格意志也不断得到修炼和升华,他最喜欢的格言是:腹藏诗书三千卷,人品当居第一流。 2001年初,随着张作龙职务的不断提升,他再次回到新疆工作。无论岗位如何变换,无论工作多么繁忙,都没能让他放弃对书法艺术的追求,书法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耽之成癖,乐在其中。也许这正是张作龙的可爱之处。清代张潮说过:“花不可以无蝶,石不可以无苔,山不可以无泉,水不可以无藻,乔木不可以无藤萝,人不可以无癖。”有这种高雅之“癖”者,无疑是更幸福的。他给自己规定,无论工作有多忙,每天都要挤出一些时间临习法书。他很少午休,甚至他没有看过一部完整的电视连续剧,用大量的业余时间先后临习了颜、柳、赵诸体及各种名迹,尤其是王逸少的《兰亭序》、李北海的《麓山寺碑》、米襄阳的《梅花赋》、赵子昂的《洛神赋》、文征明的《前赤壁赋》等。其中尤对羲之的《兰亭序》钟爱有加、用功最勤。在此基础上,他创作了行草八条屏的诸葛亮《出师表》、四条屏的陶渊明《桃花源记》、十条屏的《滕王阁序》,丈二匹的苏东坡《赤壁怀古》、柳永的《望海潮》和楷书《金刚经》等作品,以或奔放、或凝重、或优雅的笔墨,抒发着当代军人的豪迈情怀。 在书法创作上,张作龙尊重传统,效法古人,但又不乏现代意识,不拘传统约束,在传统的基础上力求创新。在他的书法作品中,人们可以体会到他临池功力之深和传统与现代的双重影响。中国传统书法艺术,是通过线条、线质的丰富变化,笔画之间的巧妙架构表现出来的,在矛盾中实现统一,在冲突中营造和谐,在粗犷中隐含精细,在苍茫中呈现典雅。通过笔法的纯熟运用和结体上的避让呼应造就出多姿多彩之美。张作龙正是把线条美、空间美和意境美作为他本人寻求突破的着力点而多方尝试,在他近期的一些作品中,他的这种尝试日益得到进一步的发挥与表现,也得到了京城诸多书家的肯定与鼓励。 说起张作龙这么多年潜心书法研究,尚有哪些遗憾,他说:“那就是我书作中的帖味儿多于碑味儿,临贴多,习碑少。中国书界自清代以来就有碑帖之争,但最佳的则应是二者的结合。我的书法似乎还须向汉碑乃至金文、甲骨文探求,以便深入传统,溯本求源,挖掘书法艺术的精髓。这样,书法蕴涵就可能更丰富,美感层次就会更多,精神境界就会达到新的高度。” 早在2005年、06年,他就在乌鲁木齐、伊犁和北京革命军事博物馆等成功地举办了个人书法展。近些年来,还先后多次参加了中国书协等举办的重大展事以及举办不同规模和主题的个人作品展,应邀为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书写作品,在天山南北、名城胜地留下墨迹。他的书法作品入编数十种书籍刊物,一些省市电视台和中央七台作过专题报道。 可张作龙却说:我不是一个书法家,我是一名军人,一名西部军人。他从一名普通的士兵成长为一名领导干部,从没有忘记各级领导的培养和关怀,没有忘记战友的支持和帮助。他始终以自己对书法的虔诚与执着的态度,面对他的每一位战友。每每有战友转业、战士复员,都要向张作龙讨得一幅墨宝,他从不拒绝。他说他写字,一是为弘扬中华文化,二是为修身养性,三就是为传递友谊 。 书法有道,艺无止境。在书法的道路上,大步前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我们以同道的深刻理解与期许,祝愿作龙善始善终地履行好上级赋予的使命与职责,同时在书学园地继续不懈地耕耘,哪怕“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最终要达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人天月圆的优美境界。 《中国书法》杂志社 张振华 2010-6-8于知非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