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中篇小说连载之四】

卫生局

老七没想到，李辉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随便和庸俗。李辉在答应他出来吃饭的同时给他发了一个短信，说：时间地点我定！就六个字，老七就迷瞪了大半天：还有这样请人吃饭的！
迷瞪归迷瞪，既然是你邀请人家吃饭，当然就得答应人家的附加条件。老七一个开饭店的哪里会想到，官场里有特点有个性甚至神神秘秘的人物多的是，这不是他们做秀，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这些老七不会懂的。
吃饭的地点是在一家小茶馆，老七以前也知道，很多茶馆都有提供餐饮的服务，只是自己不设厨房，所有饭菜均是叫的外卖，目的也是为了留住客人。
老七比预定的时间早来了半个小时，一是为了表示一个诚意，二是为了看看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特殊。在很精致的吧台上说明来意后，老七被一个小姑娘引进一个房间，人刚一进门，就听见有轻轻的音乐响起，像是《万泉河水清又清》，那年的博鳌亚洲论坛嘉宾入场时就是用的这个音乐，特别优美舒缓，老七听到这个曲子，马上就有一种很舒服很轻松的感觉。小姑娘请老七坐下，轻声问老七想喝什么茶水，老七说随便吧，白开水就行。说着就又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开始打量房间。
房间有二十多平米，墙壁是乳白色的，很干净，除了一幅吴冠中的《江南》外，没有任何装饰。画当然不会是真迹，一看就是木板水印，但这种木板水印看上去和原作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一般的客人绝对看不出这种作品和原作究竟有什么区别。尽管心里也知道在这种小县城的小茶馆里不可能悬挂价值几千万的名家力作。老七当然是不懂美术的，但这并不影响作品带给他的愉悦和想象！好的艺术作品就是这样，他会让所有的“业内人士”和引车卖浆织席贩履的平民百姓都一样会受到感染和熏陶，他所具有的神秘魔力甚至会在一瞬间净化你的灵魂荡涤你几十年积攒下来的精神层面上的龌龊与污垢！
还没等老七仔细鉴赏屋内的家具和摆件，李辉到了。
和老七预先的想象不一样，李辉不古怪，甚至随和的有点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老七说，李院长您点菜吧！李辉说，点过了，一会就会端上来。老七正纳闷，就听见很轻的敲门声，菜上来了。
老七原来没想到会是李院长一个人来，虽然李辉很随和，但初次见面的两个中年男人，还是觉得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李辉不把话题往职工食堂上说，老七也不便先问，只是很被动的回答着李辉的问话。刚开始老七也没有觉察出什么，聊了一会老七发现，李辉拐弯抹角的问话几乎全是和顾才华有关的。比如，您怎么会认识顾主席？顾主席最近在忙什么？你们联系多吗？经常一起吃饭吗？您有微信吗？
老七是个相对比较老实的人，脑子转圈不会太快，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希望李辉能尽快说正题。
李辉倒也爽快，聊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就说，职工食堂外包的事，顾主席给我说了，您放心好了。然后就拿出一份协议，说，您拿回去看看，三天以后给我个回话。老七说，不用三天，李院长您安排个人领我去食堂里转转，再跟师傅们聊聊，立马就可以决定。李辉说好！

协议条款的优惠让老七有一点喜出望外，他不知道这究竟是顾才华的面子还是李院长的关照，反正协议是很快就签了，签过字的当天中午老七就提出喊喊顾主席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庆祝庆祝。李辉说不必了，你赶紧张罗张罗开张吧！老七觉得过意不去，还是给顾才华打了一个电话，说要请吃饭，顾才华像是和李辉约好了似的，也说不比，也说让老七赶紧张罗张罗开张。老七见两个人态度一样，也就没再勉强，自己拿着一份协议就走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