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学者眼中上海与台湾的文化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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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学者眼中上海与台湾的文化差异


　
台北是最常拿来与上海比较的台湾城市，2004年12月中旬，台湾《联合报》推出“城市对望”专题，特邀台北作家龙应台与上海作家王安忆，以感性的眼光比较了两地在物质环境及人文环境方面的差异；并通过采访多位在沪工作过的外企经理、政府官员，勾勒出他们眼中的上海。

               上海与台北：物质环境的差异

龙应台表示，站在黄浦江畔，以浦东的现代化建筑和外滩夜景作背景，上海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必然是妩媚与繁华；台北因防范水患，河和城被高墙分隔，城市少了水景的妩媚，但台北一些街道浓绿成荫的景象则是上海没有的。王安忆印象中的台北同样比较“草根”，就像台北的树，树种多且充满了生命力，几条大道上的树高大茂密，给人一种蛮荒、原始的感觉；而上海的树只有法国梧桐、夹竹桃等几种，是为了城市规划“统一”栽在那里的。比较起来，台北像从一片泥地里慢慢生长起来的，上海则是在滩地上逐渐堆累起来的。

两位作家还指出，两地市民的消费观很不一样。在台北吃个便当，价格肯定比上海贵；但世界一流的精品名牌却比上海便宜，一般人也买得起。在台北的餐馆里常常可以见到一家人聚餐；但上海的饭店多是白领阶层或为公事在吃饭。喝咖啡是台北市民生活的一部分，大学生也可以轻松地在咖啡馆里消费；但在上海，喝咖啡是件可夸耀的事。同样的生活方式，台北人很低调地进行，上海人却要郑重。据说70年代台湾人刚开始有钱的时候，喝XO就像喝开水，如今台北已经走过了狂热，进入比较平静的阶段；而上海人现在就处在这个阶段。

“地铁网路还未完成，先有了时速四百多公里的磁浮列车；汽车工业还在萌芽，就先举办了F1；文化艺术还不普及，‘阿依达’、‘卡门’的舞台场景比世界各国都大”，上海这几年追赶国际化的速度非常快。龙应台说上海一出手就要做最好；王安忆表示上海所追求的国际化是典型的美国化；日本三井商社副总经理宇都宫悟对上海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刺激”；前美国洛克斐勒石油公司派驻上海的高级工程师方约翰说，上海现在一切都要最先进的，世界上所有最新奇的事物，上海都有兴趣。作为极速列车的火车头，上海似乎背负着代表中国大陆争“世界第一”的责任，拥有众多耀眼的纪录。相比上海的华丽，台北更殷实。虽然上海的建筑外表很亮丽，但巷子里却很脏，公共安全观念也不够。日本驻上海领事馆总领事杉本信行表示，上海最需要改善的重点应放在软体方面，而软体建设最重要是人的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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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与台北：人文环境的差异

相对于上海的“海派”，台北“读书人加社会公民”的文化气质处于一种较自然的质朴状态，人与人之间彬彬有礼且带着人情温暖。龙应台表示，台北的人文质感必须停留得够久才能品味，由于政治的尴尬、国际的孤立与军事的脆弱，台北人把自己看得很小，缺乏上海人的自豪感，但在华文世界，台北的文化厚度和动见观瞻绝对不小。两个城市的市民面对历史、文化议题的态度和反应并不相同——台北人对城市的文化积累很在意，例如文化资产保存的议题经常被讨论；但在上海看不到这样的讨论，上海市民是温驯且缺乏活泼思想的，其人文撞击力也不如北京。

龙应台说如果“草莓族”指沉溺逸乐、为自我而活的态度，那么上海的年轻人比台北更“草莓族”。台北的年轻人积极参与社会事务，而上海年轻人只关心经济和自我前途，对“大我”的事不大了解；台北年轻人很文雅，追求的是一种朴素的风格，而上海现在的年轻人则显得更率直、更张扬。王安忆很欣赏台北年轻人看待问题和处事的逻辑，他们在生涯设计、婚姻、生活等问题上都能守住一些原则。

受到不同的制度限制，台湾做什么事都要思前想后，快不起来；而上海有大气魄，一出手就要做到国际一流，其硬件建设就是如此。但龙应台同时指出，倘若比较城市的“软件”，台北人比上海人国际化得多，例如台北市民平均所能掌握的外语能力、到海外旅行和生活的经验、国际讯息接收和消化运用的程度，都超过上海。做为一个现代化的开放市场，上海在国际资本和贸易运作、法律和契约精神等管理文化方面，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上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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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转型要有文化思维

近期的《南方周末》全文转载了两位作家的上述观点，并在同一版面刊登了学者薛涌的文章。作者认为，随着中国沿海城市进入后工业化社会，城市之间必将展开更激烈的竞争，只有那些能够改善居住和文化环境、真正吸引白领聚集的城市，才可能拥有后工业时代的繁荣。

薛涌提出上海为F1建了赛车场，但筹备世博会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建一个世界博物馆。如果建一个世界博物馆，把各国名画的高精度照片买来，利用DVD、互联网等技术介绍各国的历史、科技、建筑、文化，请国际一流专家写解说，那么就会建造一个传播人类文明的重镇、教育的中心，这比办100个印象派画展更有文化意义和教育价值。世界博物馆短期内也许没有什么利润，但长期看，许多白领也许会因此而更向往上海，这才是这个城市的前途，也是未来中国沿海大城市的前途。

可以预计，随着中国沿海城市进入后工业化社会，随着人口的流动性越来越自由，北京、上海等城市必将展开激烈的竞争。那些能够改善居住和文化环境的城市必定击败那些只知道“改善投资环境”的城市；那些能够创造白领的生活方式的城市才可以吸引白领聚集，才可能真正拥有后工业时代的繁荣。

太极书道

文化是第一性的，是灵魂的切实地，没有文化建树，就没有灵感喘息的栖息地。

岚桥小筑

有些差异是政府行为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