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颜、柳“远去”说开去

朝花夕拾

从颜、柳“远去”说开去
　　　　　　　　　　　　　　 姚光义
　　西方艺术对中国书法的影响是文艺思潮的影响。中国书法不能直接从西方艺术“借鉴”技法。西方现代主观化和反现实的文艺思潮对中国现代“写意”书法的发展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促进了个性化的自由抒写；另一方面，“以丑为美”的意识对中国书法也有所影响。
　　有两种“以丑为美”。其一，表现丑的目的是揭露丑、否定丑，从而引起人们的精神快感———美感；其二，表现丑的目的是追求丑、肯定丑，把个体和群体对立起来，实现惟我主义的反现实的情绪宣泄。文学、绘画可以以丑为美，可以表现创作主体对丑的否定性情感态度，从而使人产生美感；书法不能以丑为美，因为书法不能表现创作主体对丑的否定性情感态度，因此不能使人产生美感。艺术应当使人产生美感，否则是没有价值的。
丑书应该否定（有的被称为“丑书”的作品并不丑）。
　　无美丑观、无是非观不能成立。对美与丑、是与非的有与无做出判断就是一种是非观。
　　美是和谐，丑是反和谐———以反和谐为根本目标。和谐是无限多样的，包括不和谐的和谐。美的具体形态是无限多样的，都应当符合和谐的审美标准。书法以单个的汉字为基本审美单位，其结构应该是和谐的。不和谐的和谐是指一个汉字之中的部分点画的特殊组合，它是统一在一个汉字全部点画的和谐组合之中的。
　　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反现实，在艺术上表现为反和谐。但有价值的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是不以反和谐为旨归的。反和谐只是一种手段，是实现个体生命与群体生命和谐存在的一种手段。有价值的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是对不合理的现实的反叛，它的潜在企求是合理的、和谐的现实。这也是解构主义产生的一个原因。
　　中国美学中的中和之美是不会消亡的。中和之美是中国美学的基本内涵。中国美学中的阳刚之美，如颜、柳的雄强也有别于西方的崇高美。后者侧重表现实现和谐过程中的冲突。如李白的诗《蜀道难》表现冲突的因素比较明显，但也不像西方的崇高那样“纯粹”和强烈。中国书法无论如何发展都是民族文化积淀的存在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