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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七十年代书家20人作品展
【顾柯红·张志庆】
(2012年6月15日——6月21日)>>> 顾柯红
顾柯红草书的势
胡抗美
顾柯红的草书给人的感觉很好。她对草书的理解与认识均在草书的规律之内,基本没有受过非艺术意识的影响,运用的是纯正的草书语言和草书符号,作品表达的是她个人那种特殊的情感。我看过她不少的草书作品,也看过她的创作过程,还听过她对自己草书立场的表白。慢慢的,她草书印象在我头脑中深刻起来。归纳而言,就是一个“势”字。书法的势比技重要,尤其草书的势,势的表现直接影响着作品的格调。如斯说,不是否定技的作用,技在创作中也同样重要,只是与势相比,势不仅需要勤奋,而且需要天分。顾柯红的草书感悟能力比较强,往往以势取胜。所谓势,就是作者情感运动的显现及运动关系产生的视觉效果。任何点画都是形势兼备的,形,是空间关系,空间造型;势,是时间节奏,连绵关系。空间关系实际上带有绘画的效果,绘画的虚实,大小的错落。而时间节奏,实际上带有音乐性。 蔡邕在《九势》中说,“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 这是书法史上首次专题阐述书法势的表现及作用的论著。蔡邕认为,书法的形与势产生于阴阳二气的运行。形是物的呈现,是物之存在的表征;势是力的蓄积,是物之运动的趋向。他将书法的本源上升到了宇宙生成的高度,同时也明确了书法内涵的哲学地位。在“形”与“势”的复杂关系里,力由势出,也是二者的结晶。换句话说,视觉效果中的力度,是笔势的展现。创作主体的蓄势待发,厚积薄发,“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惟笔软则奇怪生焉。”“势”取之以自然,通过人而合于自然,呈现出“含不尽之意与言外”的审美效果。书法的力度,固然有力学原理的因素,但它不是单纯力的物理属性,最根本的是来源于势,来源于形与势的相互关系。视觉效果中的张力,是主观意识对自然之“势”的认知,这种“张力”既是效果又是界定标准,与“美”完全结合,从而进入到“妙”的境界。狄德罗说: “美在于事物的关系”,我认为,势,就是“事物的关系”。顾柯红的大幅作品,对比关系内容丰富,表现生动,以势贯通通篇,予人以气势飞动之感。比如行与行之间,有涨与枯、放与收、实与虚的对比;字与字之间,有大与小、正与欹、疾与涩的对比;在用笔方面,有方与圆、藏与露的对比等等。更为重要的,顾柯红只是把对比作为一种手段,她收获的是对比之后的关系。 我相信,顾柯红如果继续不断的深入魏晋,再借之于篆隶之力,加强入笔的多样性,她的草书,她的草书的势,一定会呈现出更高气象。
暗语——看顾柯红的字 陈皓(画家、作家)
一串落寞到稀稀拉拉的字,写成莫迪里阿尼笔下颀长消瘦的小女子,外表不很温柔,内心却柔软似水。阴滋滋,带着说不出的空旷。这样的说法有点过,应该说——被自己的内心踩得光溜溜的女子的暗语,七月的太阳一烤,坚硬得像块南方老宅耐磨的青砖。老宅是浸了湿气,含糊不清的湿,开出“长长绿茸毛,是烟灰家具上如牛皮癣斑斑点点的白霉”,——我加了一句,“斑斑点点的白霉”在独自骄恣。看的久,那些字骄恣着你的锐气,连带清汤寡水的杂碎扑面而至。你来不及闪躲,身休里挤进隐隐约约的碎金属声,“咣里,咣里”,旁若无人,一点也不省心。老宅遗漏的废铜烂铁是砸在青砖地,嗡,嗡,嗡,嗡,嗡,嗡,嗡,嗡……拖出一条长的街,细嚼慢咽,不绝于耳。莫迪里阿尼画里的女人如谜一般让人困惑,暗语重重,不加一点防备。对于顾柯红,暗语只是打开一半的苦艾。事实上那不是花开季节。走在惠山直街,容易被烂醉的情绪化纠缠成蛹,——我闪烁其词做了几个跳舞动作,岔岔地看着她脸上的绷带越收越紧,连同她的留白,——像六十年前惠山寺钟楼前翻录的钢丝录音,音质简陋,生涩,冷丝丝,执迷不悟。她的字,却挥发烂铁废铜生长的烂熟——那种苦作透了,带些绝望的熟谙。这不是她的本意。在一条长长的,开着苦艾老街搁浅多年,哪怕存了一小片刻,也会胭脂不再,遍地伤痕。却一点不做作。女人开始跳舞,动作僵硬,跳得斑斑驳驳。我忽然有惊异之心,我认出另一个人的舞蹈,原来可以长出绝望的自虐快感……这个和文字无关。长着自虐孤僻的字,都可能砸在南方老宅耐磨的青砖地,坚硬如铁。我到底没敢惊忧她,过了七月,我在朝北的墙外拉了一泡尿就撞车。其实与她相熟多年,有一天,突然理不出她长啥模样,恍恍惚惚。我想,大概是我迷路了。我以前所习惯的不是这样。这么说吧,这个女人的路数,跟我原先熟谙的秩序,格格不入。一个落寞的女人是一串烂铁废铜砸向青砖地的字,写在滚滚红尘间,看风景,看云端上的人挣扎的爬上去又摔下,看悲喜交欢的离合之景,看古时贤人和惠山街上泼皮们吵架,看隔壁婆姨落魄书生打情骂俏。她只是一旁冷眼旁观。内心,却清澈见底。,柯红读后感:拜读用心写就的文字,能拧得出水的油滑,最后又清明透亮。一口气通篇看完没记住什么句子,但嗅到了老缝纫机那种润滑油的味道。说了一连串梦话,最后总算眼睛睁开了,说了句明白话。呵呵,不知领会得到位否,反正是我第一直觉,还未细读,先来点开胃小菜……
女书家顾柯红印象
盛诗澜历代才情纵逸的女书家很多,史上留名的却鲜见。顾柯红对此不能释怀。顾柯红的女性意识很强,她为此而不平,且痛苦着。这种痛苦甚至成为她艺术创作中的一种情结,因此,谈论顾柯红,就不能不提她的女性意识。顾柯红不是理论家,对于女性书家在书史上的缺席,她并没有进行过深刻的、理性的探索和研究。她只是敏锐地发现,那些著名女性的背后总有一位重要男人的影子。她希图通过思考、通过实践去改变这个现象。顾柯红的发现确实已触到了问题的本质。因为没有艺术上的独立性,再有才情的创作者也成不了大家。没有了赵孟頫,管道昇恐怕连做书画史点缀的资格也没有。邢静慈、蔡玉卿的字确实写得好,但太类其兄、其夫,也就不能脱离夫、兄而存在。就连近代被誉为“有伟丈夫气概”的萧娴,其书大气磅礴,说到底也与其师康有为如出一辙。顾柯红当然是有创作才华的,但有才华的女书家很多,凭什么她能与历史上的那些女书家不同?怎样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她为此而思索着,纠结着,矛盾着。其实,顾柯红突出的女性意识是来源于一种强烈的艺术自尊心,而这恰恰与其在艺术精神上的独立性相适应。顾柯红对于女性意识的纠结,表现在自己的书写中,其实倒是突破了性别的狭隘的。她的作品最引人注目之处在于大胆,从形式构成、章法处理到线条点画,均夺人眼球。她的大草作品最能表现出其个性特点,幅面大,点画翻腾,线条飞动,豪放而大气。章法处理与表现形态上往往会采取强烈的对比,造成视觉上的不平衡。但这种豪放和大胆并不会让人联想到男女性别的区分,毕竟,评判一件作品艺术水平的高下,应该看它能否打动人的心灵,与性别无关。顾柯红作品中的飞动,让人强烈感觉到的是她的不定型与思潮起伏,是一种矛盾的无从释放。她说,自己的作品常常是在一种有些失控的状态下完成的,因此她的作品当然也是有缺憾的,也会有一些细节上的败笔。实际上,“法”或小美从来都不是书法的传统,书写时的天性流露与忘我、忘法,反倒体现出对传统精髓的回归。她希望追求顺应自己天性的、天然的大美。当然,这种大美不仅仅体现在大草上,花笺小品,散文诗词,其女性的委婉细腻自然流淌也是一种极致的美。在如此激情与柔美的交映中游弋,想必是一种“大快乐”吧。顾柯红还很年轻,对于书法,她有创作的激情,更难能可贵的是有其独立的思考。她的激情因其女性强烈的主观性而在自己的作品中恣肆地碰撞着、张扬着。对此,她并不畏缩,因为不定型代表着更多、更好的可能性。她曾提到叔本华的一句话:“女人可以有杰出的才华,但那不是天才,因为女人始终都是主观的。”而在顾柯红看来,女人的才华,加上女人独特的主观性,完全也可以成就出女性天才。对此,我们倒不妨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