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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世南书法散论 翁志飞
浙江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内容摘要:本文试图通过对虞世南师承、与唐太宗的交往、书学理论的梳理,了解其书风产生的原因、经过及取得的成就意义!
关键词:智永 唐太宗 兰亭 实践
虞世南(陈永定二年——唐贞观十二年558—638)字伯施,会稽余姚人,官至秘书监永兴公。书法与欧阳询齐名,并称“欧虞”,或称其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为初唐四大家。《新唐书•列传二十七•虞世南》云:“帝(太宗)每称其五绝:一曰德行,二曰忠直,三曰博学,四曰文词,五曰书翰。世南始学书于浮屠智永,究其法,为世秘爱。”
虞世南存世作品主要有:《孔子庙堂碑》、《汝南公主墓志铭》、《贤兄帖》、《郑长帖》、《诏书帖》、《积时帖》、《摹<兰亭序>帖》、《破邪论》(传)。基本上都是碑刻和刻帖。《汝南公主墓志铭》多带有米芾笔意,可能为米所临,《摹<兰亭序>帖》也是传为虞摹。这些都为谈论虞世南的书法带来很大的难度,总使人有雾里看花之感。虽然如此,总还有一些零星的线索可以帮助我们从不同的侧面去了解还原虞书,感受他的努力及取得的成就。
一、关于师法释智永
释智永,俗姓王氏,名法极,浙江会稽人。大约生于梁武帝年间,圆寂于隋炀帝即位初年,身历梁、陈、隋三代,活了近百岁。(约公元505—605)冯武《书法正传》云:“智永为羲之七代孙,妙传家法,为隋唐学书者宗匠。住吴兴永欣寺,登楼不下四十余年,积年临书千字文,得八百本,江东诸寺,各施一本。所退笔头,置之大竹簏, 簏受一石余,而五簏皆满,取而瘗之,号退笔塜。”虞世南于公元564—575十年间,在会稽受学于吴郡顾野王,朱关田认为《旧唐书》:“同郡沙门智永善王羲之书,世南师焉,妙得其体,由是声名籍甚。”即此时。以之推算,智永当时约60至70岁,而虞世南是7至18岁。智永应处于书风成熟老辣的时期,现存智永唯一墨迹为藏于日本的《真草千字文》,载于其天平年间的《东大寺献物帐》,王国维《东山杂记》云:“日本小川简斋藏智永书《真草千字文》墨迹,盖当时所书八百本之一,行款与关中石本相同,其行笔全用右军家法,而往往有北朝写经遗意。盖南朝楷书真迹,今无一存,存者惟北朝写经本耳,一时风气如此,不分南北,若以稍带北派疑之,犹皮相之论也。”米芾《海岳名言》:“智永临集《千文》,秀润圆劲,八面俱备。”可说是此作最精当的评价。八面应指用笔的八个不同方向,集中体现在“永字八法”中。《翰林禁经》云:“永字八法,自崔张钟王传授,所用该于万字,智永发其旨趣,授虞世南。”笔者从智永《真草千字文》里看到更多的是秀润丰满而内擫的笔法,可见其师羲之笔意为多。所以,智永授于虞世南的很可能就是此类集王字的《真草千字文》。
虞世南在智永那里基本奠定了书法的根基,即笔势的不同方向的变化与转换。
二、取法羲献
陶弘景《与梁武帝论书启》云:“比世皆尚子敬书,元常继以齐代,名实脱略,海内非惟不复知有元常,于逸少亦然。”可见至南朝,大家都重献之而轻羲之,究其原因,元袁裒《评书》云:“汉魏以降,书虽不同,大抵皆有分隶余风,故其体质高古。及至二王使复大变。右军用笔内擫而收敛,故森严而有法度,大令用笔外拓而开廓。故散朗多姿。”所以,当时书坛基本被献之书风所宠罩。在这种环境中,不受其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笔者以为智永的传家法,主要还是传羲之笔法,由于同时受到时风影响,用笔上多少带有献之的意味,所以,书风显得平和而清健。虞世南师法智永,且处于那个环境中,自然也不能例外,所以,张怀瓘《书断》云:“其书得大令之宏规,含五方之正色,姿荣秀出,智勇在焉,秀岭危峰,处处间起,行草之际,尤所偏工,及其暮齿,加以遒逸,臭味羊、薄,不亦宜乎。”
其实,以用笔的内擫和外拓来区分羲献书风是不恰当的。因为内擫和外拓只能用于品评楷书和部分行书,不能涵盖所有书体,因为草书是不可能用内擫笔法的。羲之楷书真迹无存,行书唯《兰亭》(冯摹本)多内擫笔法,在其尺牍中则较少。虞世南《笔髓论》 之《释行》云:“故覆腕抢毫,乃按锋而直行,其腕则内旋外拓,而环转纾结也。旋毫不绝,内转锋也,加以掉笔联毫。若石璺玉瑕,自然之理。”正是冯摹《兰亭》用笔的生动描述。其实,用笔有内旋,则定有外旋,“旋毫”不绝就是由内旋外旋交替完成的。只是羲之此帖内旋稍多一点而已!羲之对行书的贡献即在此处,即笔势的衔接连绵。其《释草》云:“草即纵心奔放,覆腕转蹙,悬管聚锋,柔毫外拓,左为外,右为内,起伏连卷,收揽吐纳,内转藏锋也。”草书由于结构更趋简约,用笔的丰富性很难体现,主要靠用笔方向的变化,即所谓“八面出锋”,并结合顺逆转换完成,同时注重节奏的变化。献之的成就就是将其父的以上两点充分融合,创一笔书笔法,将用笔的丰富性与空间结构的变化莫测发挥到极至。
虞世南的书法成就,主要在于对自我心性的准确把握和对二王书风的极为恰当地理解。虞世南的性格,陈思《书小史》称其性沉静寡欲,博达古今。这主要受其父亲虞荔和智永的影响,儒释道在他的身上得到了综合的体现。所以,对二王的学习,他并不受时风的左右,对羲之书风有极为细腻的把握,主要体现在他的《笔髓论》中,并一直研习不断,并以此为根基,然后再吸收献之书风中散淡遒逸的风致。这种融合羲献的书风,在他79岁时所书的《汝南公主墓志铭》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学习《兰亭》的痕迹,如“于”、“箴”、“极”等字,同时能看到献之尺牍书风的风姿,相融无间,虚和淡逸,最终体现的是他的人格气韵。
三、对唐太宗书法的影响
唐高祖武德四年(公元621年),秦王李世民破窦建德于虎牢,平河北,虞世南入唐为秦王府参军,后转为秦王府六品记室。两人相识,虞世南时年64岁,李世民时年23岁,一直到虞世南死,相交共18年。当时的李世民若说有很深的文化艺术修养是谈不上的,连他自己也说:“少尚威武,不精学业,先王之道,茫若涉海。” 所以,他开设文学馆,收纳杜如晦、房玄龄、于志宁、苏世长、薛收、褚亮、虞世南、蔡允恭、姚思廉等十八学士。在书法上对其影响最大的人就是虞世南,如《宣和书谱》云:“太宗乃以书师世南。然尝患‘戈’脚不工,偶作‘戬’字,随空落其戈,令世南足之,以示魏徵。徵曰:‘今窥圣作,唯戬字戈法逼真。’”以至虞世南去逝后,太宗有无人可与论书之叹!
在书论中,他的《笔法诀》中的一些内容即转引自虞世南《笔髓论》,他对王羲之书法的喜爱也多得力于虞世南的正确引导,扭转了遍学献之的局面,形成了一股学习收藏王羲之书法的热潮,也使其书圣地位得以最终确立。特别是赚《兰亭》事件,从各种迹象表明,智永早年可能曾将《兰亭》真本示于虞世南,对其一生的书风取向产生重大影响,主要体现在他的《笔髓论》当中。太宗很有可能从虞世南口中了解《兰亭》笔法之妙,从而产生搜寻并占有的欲望。这个行为也使《兰亭》得以名垂千古,并成为书法审美的典范。
在书风上,他也深受虞世南的影响,如其《温泉铭》、《晋祠铭》等极近虞世南《积时帖》。毕竟,学不同时代书家的字,由于社会风气、书写姿势习惯的不同,会有很大的难度,所以,米芾《书史》云:“太宗力学右军不能至,复学虞行书。”这是很正确的。其实,虞世南也力学右军,也不能至,转而吸收一些献之用笔,因为时人都学献之,所以,相对来说,还是较为容易理解吸收的。这是时代的变化,书法家也是不能自主的。
当然,太宗崇羲之抑献之亦有其政治上的目的,士族虽经六朝丧乱,尚有余存,文艺仍然是其身份的表征,对于遍学献之书的抑制,而崇羲之即是树立自身的审美观,以倡导引领一种新风气,而羲之无疑是最佳人选,所以,将其书风推之尽善尽美的境地。这个过程若没有虞世南的参与是不可能完成的。
四、自身的书法实践
虞世南《契妙》云:“必在澄心运思至微妙之间,神应思彻。又同鼓瑟纶音,妙响随意而生;握管使锋,逸态逐毫而应。学者心悟于至道,则书契于无为。”充分表明了他的书学理想。《宣和书谱》云:“盖世南作字,不择纸笔,皆能如志。立意沉粹,若登太华,百盘九折,委曲而入杳冥。或以比罗绮娇春,鹓鸿戏沼,层台缓步,高谢风尘,其亦善知书者。”则是他在书学上取得的成就。书法并非最终目的,只是通往自然无为境地的媒介,虞世南最终是达到了这种境界。在这里我们只能探讨其书法技术层面的东西,其它则非个人能力所及。
1、勤勉。这是所有书家成功的基础,虞世南《劝学篇》云:“羲之云:‘耿玩之功,积如丘山’,张芝学书,池水尽墨。当其雅趣,求彼真意,无图其形容而滞于体质,此贵乎志意专精,必有诚应也。”真心才能产生诚意,有诚才能勤,勤才能忘我通灵于物,与物相通才能感于心。
2、执运。关于执笔,其《释真》云:“笔长不过六寸,捉管不过三寸,真一、行二、草三,指实掌虚。”真书执笔只占笔长的六分之一,若用现在的五指执笔法,笔锋是触及不到纸面的,因为太低了,只能是用单勾法。关于笔的倾斜度,其《指意》云:“横毫侧管则钝慢而肉多,竖管直锋则乾枯而露骨。”太横斜,点画就显得胖而无力,太正则生硬露骨,因为初唐人多用硬毫,硬毫只适于侧锋取势,所以,他的运笔在斜正之间,在运笔上并讲究手腕轻虚,如此写出的字才能虚实相生,生动有致。何绍基《东洲草堂金石跋》云:“覃谿论书,以永兴接山阴正传,此说非也。永兴书欹侧取势,宋以后楷法之失,实作俑于永兴。”由于他不了解晋人书写的状态,而以自己的学书体验套于古人,自然是不对的,他以为不对的欹侧取势,正是晋人用笔的主要特征。《释真》云:“岂真书一体,篆、草、章、行、八分等,当覆腕上抢,掠毫下开,牵撇拔赲,锋转,行草稍助指端钩距转腕之状矣。”基本上是承袭了羲之笔法,重运腕取势,同时以指钩距使转腕更富于变化。
3、关于结字。其《契妙》云:“欲书之时,当收视反听,绝虑凝神,心正气和,则契于妙。心神不正,书则敧斜;志气不和,字则颠仆。其道同鲁庙之器,虚则敧,满则覆,中则正,正者冲和之谓也。”从中可以看出晋唐人对结字与宋及之后的书家有着完全不同的理解。晋唐书风不强调过分的欹斜,注重的是顺着用笔随性而出,重在人格气度的提炼,则字自然中正虚和,变化万千。不求变而自变,不求化而自化。所以,他说:“字有态度,心之辅也。”(《契妙》)心之辅终非心,字有态度而心意无穷,资神遇而不可力求,方能融心意于其间,以至冲和之境。
4、关于章法。其《释草》云:“但先缓引兴,心逸自急也,仍接锋而取兴,兴尽则已。”章法的构成,这里主要指行草,往往随书者情绪的变化而变化,并无特定规律,就如排兵布阵,随势而化。
通过以上的论述,我们可深切地感受到虞世南对书法的态度是极为认真严肃的,是作为一种人生修养来对待的,充满了对于道的敬畏。通过勤修苦炼而至于天人感应的境地,即心悟于至道的境界,当然这也不仅限于书法了,而是贯穿了他的整个人生。
注; [1]文中所引虞世南《笔髓论》中内容皆来自《历代书法论文选》 上海书画出版社
1979年10月版 [1]唐刘肃《大唐新语》卷9《著述第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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