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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然古意出笔端 ——读青年画家杨恩泉中国画小品 汤海涛 杨恩泉,号老泉,别号畅神居主。大理宾川人氏。其人儒雅,一派古代高士作风。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正所谓恩泉是也。 大理作为南诏故都、叶榆旧地,可谓人杰地灵。自唐宋以降,南诏大理国与中原文化关系密切,文脉流转相承,历代传续。所以,无论朝堂耆宿,还是村间野老,多以舞文弄墨为雅事。恩泉置身其间,耳濡目染,执著于传统绘画的笔墨,用功有年。作为绘画团体“点苍五子”的首倡人之一,雅集同好,研习笔墨自是份内之事。然而,站定中国画发展的原点,是恩泉受益于传统的原因所在。 在拙文《回望传统------写在‘点苍五子’首届中国画展之前》中,提到了传统对于恩泉的影响: 传统必然就有师承。恩泉私淑陆俨少,曾经心追手摹。陆俨少之笔墨雄健,世所罕见。谢稚柳对陆俨少这样评价:“……即唐宋高手,亦不足为我俨少敌也。” 毕竟个人的气质与禀赋不尽相同,恩泉得陆之“秀”,失其“健”。但画学师承的可贵之处,就是得其精髓,自成面貌。在这个传承的过程中,恩泉对笔墨的理解已经超越了自我。松雪道人云:“作画贵有古意,若无古意,虽工无益。”四王之后,经新文化运动的冲击,在西方价值观的衡量之下,似乎落伍。但中国传统绘画就是在循环往复之间,不断让文化个性丰润起来。恩泉的文质彬彬,所以笔下山水古意森然。《雨后家山》、《石门秋色》等作品即是上述艺术个性的体现。恩泉自云:现阶段只做到了“师古人”的阶段,尚未到“师造化”的阶段。其实,笔墨造化,一体未分。造化即笔墨,笔墨即造化,师古人不过转承了先辈的经验而已。如果反省内心,传统一定给恩泉营造了广大的艺术天地。 中国历代文人籍由笔墨诗文,在营构残山剩水、岫壑烟云的同时,用俯仰天地的动态视角,审视着宇宙,并且在这亘古不变的意象中安顿身心——而上述的价值取向与历史发展如影随行。元四家之所以得到后世的顶礼膜拜,原因并不在于意笔戏墨,而是蕴涵于其后的人文精神。在孔孟的入世法和老庄的出世法之间逡巡徘徊的中国文人,始终在内心深处留存空灵的一片意境,积郁千年的块垒,自然具备了特定的精神张力。清初“四王”为今人不假思索诟病的地方,无非就是对传统笔墨的亦步亦趋。实际上,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四人的画作,笔墨仅仅是借用,而最根本的就是对中国文化精神的再三体验。王石谷云山水画要“以元人笔墨,运宋人丘壑,而泽以唐人气韵,乃大成”,中间提及的皆为古人,但是很多人并没有注意到期间的递进过程,即:由笔墨而至自然(丘壑),由自然而至精神(气韵)。 恩泉言必称传统,并且在笔墨体验中体会到乐趣。笔墨的追摹,最终目的不过是“畅神而已”------恩泉亦以“畅神居”作为堂号。他创作的扇面、小品,在尺幅之间,漫漶着浓郁的书卷气息。尤为难得的是,笔墨间古意森然。《引愁天末去》的澹远、《觅句图》的高古、《秋林野屋》的整肃、《夏日山居图》的随性,都是恩泉在传统绘画中探索的艺术面貌。 当我们回望传统的时候,却发现中国文化中的人文情怀业已散失在横流的物欲当中。而尺幅之间,森然的古意出自恩泉的笔端——哪怕仅仅是一个人的坚持,就已经让人感动不已。
戊子年仲春于昆明西华园九水居
作者:汤海涛
(云南省著名美术评论家) 通讯地址:昆明西郊麻园云南艺术学院美术学院史论教研室 邮编:6501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