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礼拜六,阴
晨九时起,吃面,风子吃最爱的叶儿粑。餐后,大明先生赶回成都。余与风子随一壶先生往洪雅柳江古镇进发写生。路上,一壶先生嘱我:在绘画上先要宗定某一家,仔细领会其笔墨语言、意境、格调等,然后将其转化为自己的笔墨语言。
十一时驱车至柳江古镇(柳江古镇,原称“明月镇”,始建于南宋绍兴十年(1140年),清代中期,因镇上柳、姜两姓族人,合资修建了一条石板长街而更名为“柳姜场”,1780年定名为“柳江场”。)
中午在柳江镇上一菜馆午饭,饭后,至千禧人家农家乐小憩。下午三时,一壶先生开车去柳江花溪写生,黄教授则携书至湖畔读书。此地有怪树耸立,溪桥临江,瓦屋隐匿翠色,溪声淙淙,稚子闲钓,天然图画也。于溪畔铺纸造稿,风子乃速写快手,顷刻得四尺整纸画稿二张,余得小稿三张。一壶先生在别处作画得稿两张。一壶先生观风子画稿,盛赞。然提出建议说:山水画家的作品里要什么农田水利。
晚七时,一行在千禧人家晚饭,吃土鸡,饮本地瓦山春烧酒,席间笑谈。曰:一个没有赌性的画家不是好画家。通过赌风能知人性情得失。患得患失的人画不了好画。一壶先生还引经据典讲苏东坡晚年“游闲晚岁,乐于博弈”。笑话我:此行一路打牌,若能赢一局,便不虚此行,余诺。
席间更谈女人、情感,各有妙语:一壶先生曰:当今尘世,能有“天地何,乃敢与君绝”气概的女子绝少。黄教授曰:结婚等于进狼窝。呵呵。风子则谓:经营爱情窍门在一“哄”字。
余则感慨:面对苍天秀色,打一局牌,喝二两酒,交三两知己,作几幅字画,真乃养身之方。
一壶先生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实乃大美之境。汉代以后鲜有此境。“天苍苍野茫茫”为大美境界,“风吹草低现牛羊”属小情小趣。书画得苍茫浑古境界则臻大境。
川大黄教授不善饮酒,然喜欢喝点,微醉中云最喜李白《将近酒》及坡翁《前后赤壁赋》;
微醉中杂谈东西,嬉笑南北。
饭后,继续打牌,风子和一壶先生赢,余依然输。风子乃牌局“跑得快”高手,其教会一壶先生打牌,也教会京中书坛诸多友人玩此牌局,惜京中地域宽阔,很难一聚打牌,而其每至蜀中皆与一壶先生等打牌消遣。
4月26日,礼拜日,阴
晨八时起,余依窗作窗外烟云幻景速写。
一壶先生与风子谈艺
得如下对话:
一壶:齐建楠作品见骨;
风子:得赖少其晚年山水的意味;
一壶:当代人很少人将书法写到赖少其的醇厚之骨;并谓,艺家高手,晚年作品依然感觉真力弥漫,有筋骨肉血。若人的心灵枯竭,气血枯竭,生命也那就到头了,艺术亦然;
一壶:任何时候,我都不让自己的艺术成熟;成熟意味着想象力枯竭。
一壶:“含而有韵”是中国文化人、艺术家的一种讲究;认为风子心里有极柔的一面,但没有将“柔”融进书画作品里;
风子:是否需要临些帖?
一壶:可以看些写经作品和晋人的东西,写经体书法有自然狂放之意,这种狂放不是单纯的技法,而是心灵的自然流露。要特别注意用笔的转折处。
九时吃面,餐后往柳江古镇看花台写生。一壶先生写墨稿两幅,风子写四尺整纸墨稿两幅,余写手卷一卷,小品两张。速写间有当地老乡在侧,老乡告知此地为看花台,且有歌谣曰:长蛇撵鼠上陡滩,狮子抬头望敲鼓。川大黄教授亦写生一帧。
中午十二时半,回古镇吃饭,饭后依然小憩;
下午三时醒,本欲外出写生,见许多游人与柳江溪畔闲坐,索性放回画夹,沏茶打牌,余连输几日,自然思考牌局打法和心理活动,下午牌局,我赢,风子、一壶先生小输。笑谈,与两位大师打牌,能赢一局牌,此行不虚。
晚饭在千禧人家吃饭。饭后,一行数人在溪畔闲走散步,至一壶先生老友处闲坐杂谈。晚九时回驻地,依旧牌局,有卡拉OK在溪边唱响,男女歌声混淆,与清净山林极为不谐。惹我等心烦,更甚者,嘈杂歌声居然唱至深夜十二时,恼人歌声锥刺耳膜,让人不得歇息。风子大怒,欲携石子袭人,然寻石不得,乃报警。警察曰:管不着。风子电话中以浑厚京腔怒斥曰:“我让国安局来查办你”,一壶先生接电话告知当地政法委书记名号,当地办案人员始惧。稍后,喧嚣噪音渐无,此乃入川以来之最恼人者事。外出写生,一恨电线破美景,二恨瓷砖似社会主义新农村房子扎眼,三恨人员林间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