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振中:你说的是哪几个方面?形、音、义?
邱才桢:形、音、义。
邱振中:音和义已经包括在文学性里面。我阅读诗歌,包括现代诗歌和古典诗歌。仔细地感觉、比较、分析,反复地体察。有时候从一句诗中能体察到非常丰富的东西。
80年代,有一次去浙江美术学院,我问朋友最近读什么书,他们顺手就给我一本《外国文艺》,说他们正在读杜拉斯的《情人》。我站在那里,读了一两页,作品极为精彩。随后,我不停地说我阅读的感觉。他们很惊讶,说:“你就看那么一会儿,怎么说这么多?”
邱才桢:这是对文字的敏感。
邱振中:至于对形的分析,整个书法训练都是有关的内容。
邱才桢:《书法》在谈到与历史有关的内容时,没有按照编年史,或者朝代史来编写。
邱振中:第一,这不是一部历史书,对不对?
邱才桢:对。
邱振中:我当然不愿意采用通常的历史框架。
邱才桢: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邱振中:考虑过。如果让我来写一部书法史,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邱才桢:那当然。
邱振中:那我得把这个框架留给我未来的著作。这是第一点。
第二,这是一本概论性质的书,但是又不能不涉及作品的流变,这里有历史。这一章动了很多脑筋,最后我决定按书体流变的思路来叙述。为什么这样叙述,还有一个理由。如果按时代来叙述的话,所有问题是靠另一种东西联系起来的:生平、时代背景,还有各种各样的人物,内容非常复杂,这必然会影响到对作品的陈述。
实际上大家接触作品,比如你接触王羲之的《初月帖》,这是小草,那你接下来就想知道别的小草作品。你这时并不急于了解他的《兰亭序》。《初月帖》与后来的小草作品的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比《初月帖》与《兰亭序》的关系更直接。我想,只要接触过各种艺术作品,都会有这种感受。
这是我选择这种叙述方式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