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历史形式之演进图式
时代
| 品名
| 功能
| 材料
| 形 式 说 明
| 性质
| 行为
| 先秦
| 简牍书
| 案上
| 非纸
| 较简单的书法形式,已具有形式要求。
| 实用
| 书写
|
汉
|
碑刻书
|
壁上
|
非纸
| 第一次书法形式定位。书丹仅作为过程,而以镌刻、墨拓作为最终形式。作为形式史最重要的,是“碑”作为固定样式的出现。
|
实用
|
镌刻
|
晋
|
尺素书
|
案上
|
纸
| 依赖于造纸术而生成,直接书写构成最终效果。在形式史上具有重要意义,但形式受制于纸幅制造技术的狭小。
|
实用
|
书写
|
唐宋
|
长卷书
|
案上
|
纸
| 生存于书斋与衙署,是一次重要的书法形式定位。书法的直接书写为最终效果。行书特别是草书得益于此形式,论其源头,应该是与汉代简册之“册”的形式或六朝写经的经“卷”形式有关。
| 实用兼
艺术
|
书写
|
唐
|
题壁书
|
壁上
|
非纸
| 自晋经六朝入唐的一种主要书写形式,流行颇为广泛,书写于粉壁白墙之上,有着突出的展观效果。但困难以及存而湮灭无存。
|
艺术
|
书写
|
明
|
挂轴书
|
壁上
|
纸
| 自宋起而至明代中叶大盛,是迄今为止最流行,也便于保存且可灵活挂置的书法形式。已被认为是书法的经典形式甚至还被误认为是书法的唯一形式,它得益于造纸技术的发达与明清高堂大厅建筑的客观环境配合。
|
艺术
|
书写
|
这是一份贯穿所有因素的总表。它告诉我们古代书法传统的博大精深,也告诉我们古代书法的丰富多彩,根本不像今天某些正统的书法家那样作茧自缚、思维僵化,还自以为是“卫道”。此外,它还告诉我们,书法形式本身并不是凝固不变的,它是一种历史现象、是一个“生命体”,它有自己发生、发展、成熟、定型以为后人楷模的整个生命过程。我们今天选择卷轴书(长卷书与挂轴书)、尺素书等,而没有选择碑刻书、题壁书形式,是受到各种客观的环境制约、主观的观念制约、以及作为书法史本体的逻辑制约。那么,如果硬要僵化地认定只有某一选择是对的而其余选择必然是错的,那除了表明自己的偏狭与无知之外,并无助于对书法形式的真正了解与把握。
第二份图表立足于一个特定的视角。
2、书写形式之演进图式
时代
| 品名
| 功能
| 材料
| 说 明
| 汉
| 简牍书
| 案上
| 非纸
| 墨迹书写为主的形式。
| 碑刻书
| 壁上
| 非纸
| 镌刻、书丹、墨拓三位一体的书写形式。
|
唐
| 长卷书
| 案上
| 纸
| 墨迹书写的空间延展形式。
| 碑刻书
| 壁上
| 非纸
| 镌刻、书丹、墨拓三位一体的书写形式。
| 题壁书
| 壁上
| 大纸
| 试图脱离镌刻行为,保持纯书写形式的努力成果。
| | 长卷书
| 案上
| 纸
| 墨迹书写的空间延展形式。
| 挂轴书
| 壁上
| 纸
| 墨迹书写的空间扩大形式。
|
在此表中,值得关注的是对书写行为的不懈追求——其中还包含着对书写材料“纸”的不懈追求。比如①同是沿用案上书形式,但从便捷方面论,则从简牍的竹木材料转向长卷书的纸张材料。②同是壁上书形式,则从以间接的镌刻。墨拓方式转向题壁的直接书写形式,再转向挂轴书的直接书写形式,其中既有行为的从间接走向直接、又有材料的石碑到粉墙再到纸张。可见,近代以来书法形式的定位于挂轴,首先是与“直接书写效果”“悬挂壁上观赏”这两个方向性极强的选择目标直接相关的。凡符合者皆得保全,凡不符合者如碑刻书题壁书则渐次被淘汰出局。在此中,“直接书写”始终是一个文人们孜孜以求得绝对要求。它,应该被归结为历史得要求,它与整个社会对文化的要求,对书法在文化中所发挥影响、作用的要求是休戚相关的。
第三份图表则更具体,直接针对欣赏方式。
古典形式
|
案上书
|
实用
| ·甲文
·简牍书
·经卷书
·尺素书
·长卷书
|
晋唐转换期形式
| 有案上书向壁上书过渡,逐渐偏重观赏性
| 实用与艺术并存
| ·碑刻书(间接书写)
·题壁书(直接书写)(非纸质)
·挂轴书(直接书写)(纸质)
| 明清“定型”形式
| 逐渐定位于壁上书以迎合观赏
| 艺术
| ·挂轴书(雅赏)
| 当代展示形式
| 展厅文化:以壁上书以迎合观赏
| 艺术
| ·挂轴书(竞技)
| 3、展示形式演进图式
从实用书写走向书斋文化,则案上书还可以成为主流形态;而从书斋文化再发展到现代,则案上书的弱势与壁上书的优势,几乎是个不言而喻的结论。故尔当代展览厅中虽然也有个别的案上展览长卷册页之类,但却都只是点缀一二,而不得不让挂轴书占尽风流,至少占到90%以上的比例。试想想,这还不是挂轴书的一统天下?!
挂轴书(壁上书)之胜于长卷书(案上书),其实也还含有一些观赏者本身需求的因素在发挥作用。通常而言,案上书多是临时展现,即使在书斋里也不可能永久放置的;而壁上书一旦悬挂,则不会随便撤换;因此挂轴书更易收一览之效,更具有固定性与恒久性。此外,案上书适宜细细展现,不易营造氛围,是较专门的有目的欣赏;而壁上书则有一个整体效果,适合营造氛围,即使不专门欣赏,也已有一个大感觉在,易于书、人合一,作品与环境、与人物融合,这又是一个理由;至于走向近代,书法进入展览厅,更有一个“竞技”的目的在,于是互相竞争互相比较,又是徐徐屉玩的案上书肯定逊于一目了然且可以并列悬挂的壁上书的关键所在。至此,则“形式”上的胜负优劣早已明了,毋须再作赘说了。
一部书法形式史,就是一部书法生存方式史——“形式至上”真是至关重要,岂可随便忽略之?“形式是艺术的生命所系”,诚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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