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葵散文集《暂游桃源》出版
本帖最后由 李葵 于 2010-8-31 15:07 编辑李葵散文集《暂游桃源》,最近由沈阳军区白山出版社出版发行,共收入散文随笔65篇,计15万字,并配有书法、篆刻作品以及生活照片30余件,图文并茂,记录了李葵在艺术活动和工作生活中的诸多感悟,其中约三分之一的篇什已经发表于国内各大书法专业报刊等媒体。热情洋溢的序言由著名女书法家王文英撰写,中国书协分党组副书记、副秘书长,著名书法家萧风(陈洪武)题写书名。
李葵,号借雨斋,辽宁营口人,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教育学会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会员。
《暂游桃源》定价25元,优惠网友含邮资20元。
通联地址:(115000)辽宁省营口市建丰新苑4-2-25 李葵
电话:13940773903
(购买10本以上赠书法小品) 《暂游桃源》封面、封二及出版数据 序言——
李葵的文字
王文英
认识李葵,确切地说,知道李葵,始于她的文字。近些年,零星地在报纸上读到一些她的散文、随笔,并一些墨迹,淡雅的文字与古朴的隶书。文字让人直觉一定流自女人的心肺间,有着女人特有的细腻和敏感,文辞华美流畅;而所书出自汉张迁碑,略参清人伊秉绶的隶书,透着几分古拙之气,似出须眉之手。对于这个抵牾的柔美和朴拙集于一身的女子,颇有几分关注。
近年来,书坛出现了许多才情了得,出手不凡的女书家,李葵是其一。不知从何而来的印象,隐约觉得陕西的童辉和李葵似有什么联系,朦胧中以为她们是同乡,而我也是陕西人,就格外留心这些才情出众的“同乡”。虽然我很反感以性别论艺术,过分关注作者的性别而非艺术,但在这个男人掌控话语权的圈子里,同为女人,多少有些惺惺相惜吧。我本是一个散淡不善交际的人,但对李葵却是例外,因为我欣赏有才情的人,尤其是女人。今年仲夏出差西安,想借机会一会这个同乡,便通过《青少年书法报》社的副社长葛世权先生,联络到李葵,方知大缪,原来她不是我的同乡,而是辽宁营口人。我为自己的主观武断引起的唐突、冒失而自责,转念一想,因此而结识了一个才情俱佳的女书友,唐突冒失还是值得的,于是释然。
近日,李葵短信告之她要出版一本散文集,希望我为她写几句评论文字,虽然我们从未谋面,但因文字和书法已结缘相知,何况她的文字清丽可人,也是我所喜欢的,遂一口应允。后又告之请我为她写序,多少有些惶恐,恐负其美意和她曼妙的文字。
再识李葵,还是从她的文字。她通过网络发来E-mail,有行将结集的文字,还有简历并玉照和一些书法篆刻作品。灯下细细品味,人并非我想象中的娇小,却一样的清丽;文字还是那样的可人,不过,我看到她更为丰富的一面。读着她的文字竟莫名而生似曾相识的感觉。果然从其文字中读到这样的句子:“由于对古典文学的热爱,经常阅读一些古代诗文,在浩如烟海的名篇佳什中,我比较倾心的还是宋词。”“ 读古人诗词,我总是会被古代文人笔下的‘情境’所感染,总是会被那些感情浓郁、寓意深沉的文字所打动,总是觉得他们比今人清雅脱俗,真是‘恨我身不生在唐宋’啊!”她所爱也正是我所喜,这或许可称之为“审美共鸣”吧。她把这种爱和对古典文学的积淀挥洒在自己的文字中,融冶成自己的语言,笔触轻灵,开合有度,柔美之外有着一种韵律的欢畅,读之余香满口,不禁叹服她驾驭语言的能力。
平心而论,对于作文,我不太喜欢过于“文以载道”的文字,而倾心于表达趣味与心性的温润的文字,更赞赏东坡夫子的观点:作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答谢民师书》)故我心中一直无法排遣幽微的文字带来的美感享受,也希望自己笔下能流泻出这样超功利的,表现心性的文字,幽幽地透着一种情怀,一种淡远的自然的情趣。遗憾的是,下笔却总是另一番景象,自觉不自觉地将这种幽微的情怀深埋于心底,这或许是我这一代人特殊的成长环境所致吧,潜意识中有着一种本能的保护意识,心灵似被包裹着厚厚的防护衣,不可轻易示人。
而李葵的文字记录着她的幽微的情思和心路历程,她的喜怒哀乐愁,她对生活的感悟,对人生的思索,以及她学习书法篆刻的点点滴滴……,淙淙流自心间,正是我所喜爱的。我喜欢她的自然的温润的心性流露,有如缓缓流淌着的清澈的小溪,温润着心田;有如行云流水,低吟浅唱之间,姿态万千。最可贵的是她的细腻和敏感,这正是艺术家所应有的气质,但愿生活的枝枝蔓蔓,世间的滚滚红尘不能遮蔽她的心性。
从李葵的简介知她先结缘文字,后结缘书法。高中毕业开始写作,1998年开始学习书法,而她的书法却后来居上,大有书第一,文第二之势。其实,这只是我一时的印象而已,正如作家冯骥才在《字画里的民间情怀——说说贾平凹的画》中所说,“文人们都是这样:画如其字,字如其文,文如其画,皆因其人。他喜欢干什么,或者说他干什么的时候,什么就是第一。”
书法艺术的高下,不在笔墨,而在格调。所谓格调也即前人所言“神韵”、“气韵”、“意趣”。苏东坡曾言“作字之法,识浅,见狭,学不足三者终不能尽妙。”李葵的书法脱俗而有古意,胜在“韵”,这在一个学书十年的年轻人,是很难能可贵的,这应归功于她的修养,归功于她的长期沉潜于古典文字,沉潜于读书写作。或许正是因为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她才会亲近书法。我自己就是因了对传统文化的痴迷而涉足书画艺术的。我比李葵临池先行近二十个寒暑,至今笔墨功夫也不过如此,尚过不了关,面对后学的日渐成熟,自愧弗如,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啊。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我想,无论文字,还是书法艺术,最高境界还是纯然天放,平淡简约。随着时光的推移,有理由相信,李葵的文字及书法会更上层楼而臻此境,这也是我对她真诚的祝愿。
匆草至此,恐有误读并言未及处,请读者方家自己从李葵的文字和书法中去品读吧。
姑且为序。
2007年9月5日夜于京北之双清山馆
王文英:女,字兰堂,号双清山馆主人。1962年10月生。祖籍陕西临潼。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中国书法家协会国际交流委员会委员、国际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北京书画艺术研究院书法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华书画》编委,九三学社社员、北京市青年联合会委员,现任九三学社中央组织部社员处处长。
选发几篇——
暂游桃源
近日读庐隐的散文集,看到她写下的这样一段话:“一个终朝在风尘中奔波倦了的人,居然能得到与名山为伍,清波做伴的机会,难道说不是获天之福吗?”促发感慨,想起唐人“莫学武陵人,暂游桃源里”的诗句,习印时遂反其意以“暂游桃源”印文入印,寄情于印石的方寸之间,不禁浮想联翩。
曾经有同事问我:为什么对书法那么情有独钟,我当时未加思索,也是半开玩笑地回答:是为了忘“忧”。其实,忘忧在其次,爱好才是首要的因素。但这样的回答也代表了我的一个想法,那就是:书法使我远离了无谓的烦恼,给我带来了其乐无穷的感受。著名作家王蒙曾在他的《我的人生哲学》里说:要“为自己创造不止一个世界”。我不知道别人都为自己开辟了怎样的另一番天地,我却由于童年时代就已经形成的情结而自然而然地结缘书画。每当我挥毫弄墨之时,我真的就感觉自己暂时告别了尘世的喧嚣,就像那位武陵的渔人,来到了清幽美丽的桃花源,享受着无数个快乐的瞬间,身心为之怡悦,灵魂得到栖息。东坡先生在他的《行香子》里慨叹:“浮名浮利,虚苦劳神”,渴望着“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在现实生活中,真正做个闲人,谈何容易,每天在十丈红尘中奔波忙碌,“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社会角色早已决定了每个人的责任和负担,所以,桃源,对于食人间烟火的我来说,也只能暂游,而不能长住。不过,在“岁之余”、“夜之余”、“晴之余”,能暂游于书画艺术的桃源,已足慰我心了。只是,我常想,这样的暂游,既是妙不可言,就不该走马观花,而是应该记取这游历中的好风光、好山水——古人留下的碑帖、手札,字字珠玑,篇篇黻黼,无疑都是这桃源里的烟柳、明霞,因而,每一次浏览的过程,都可以随意,但不可轻率。不单是要唤起自己内心的丰富情绪,还应该领悟这些“风光”与“山水”的从容、自然、深沉、洒脱……谁说“千里万里迢迢,山长水亦高,无处觅,桃源胜境”,我看桃源就在这个时刻:一时间远离了扰攘的周遭,抛却物我,全神专注于艺术追求的境界。
在这书画艺术的桃源,我也相遇了很多的同伴,共赏薄雾浓云,共度春花秋月,使寂寞之道并不感到孤独。再加上“修”和“学”,愉悦了心情,也增长了心智。若能始终保持着诚恳、坚韧的心态,不只为风雅点缀,且细致捕捉灵魂深处的体验,忠实地表现于笔端,于未来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桃花源记”,也未可知。
不觉间,今夜此时,也已是“月影愈斜,星光更淡”,浮云般的人生,奄若飚尘,于是,在回想和展望中,默默期待:但愿我能有更多的“暂游桃源”时。
2005年2月22日
(此文已发表于2005年5月2日《书法报》)
乘兴
“乘兴,闲泛兰舟,渺渺烟波东去。淑气散幽香,满蕙兰汀渚。绿芜平畹,和风轻暖,曲岸垂杨,隐隐隔、桃花圃。芳树外,闪闪酒旗遥举。”此为柳永《洞仙歌》上半阕中所描绘的景物,略略几句,就在你眼前展开了一幅山水画图,欣赏之余,回味无穷。
读古人诗词,我总是会被古代文人笔下的“情境”所感染,总是会被那些感情浓郁、寓意深沉的文字所打动,总是觉得他们比今人清雅脱俗,真是“恨我身不生在唐宋”啊!无可奈何,我已在21世纪,只能以《围炉夜话》中“不必於世事件件皆能,惟求与古人心心相印”这句来安慰自己了。
人们为爱相思,我为诗书笔墨神魂颠倒,一日不见,便隔三秋,多日不见,万恨千愁,但凡得见,心绪方安。昨晚临写行书,制造废纸若干,然后,又乘兴挖了一方“乘兴”,钤在印谱纸上,觉红红白白,恁地好看,乐在其中,陶然忘机,金石之趣,不过如此。
难得的,就是一个兴致,让我能享受这个五月的风和日暖;难得的,就是一个兴趣,让我能如此终了一生。“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乘兴,我继续耕我的砚田,并以刻刀之舞,犁出今宵的美梦。乘兴,我在梦中,来到一个好大的园子,这园子已经修葺了几千年,我弄不清我是什么时候从哪儿进门的,我数不清自己穿过了多少回廊多少花径,我似醒非醒,一忽儿清楚,一忽儿恍惚,一忽儿坚定,一忽儿矛盾……我四处游荡,在“流觞园”,我遇见王羲之一袭白衣,飘然洒脱,手执酒盏,醺然微醉;在“怀古园”,我听见苏轼吟诵“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抑扬顿挫,如大江之上,水波浩渺;在“秋深园”,我看见赵孟頫和管道升在小竹林执手漫步、低语倾谈……我的“梦”为我贯通了古今,使我见识了无数的“美人如玉”、“才气如云” !
梦罢乘兴而归,千古风流人物都已远去,使我不由感叹:“人生几何”,“去日苦多”,好在,我的清苦,在身,而不在心。
2007年5月12日夜起稿,第二日下午完稿
(此文已发表于2007年9月4日《青少年书法报》)
书中作品——篆刻 有竹的日子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喜欢随意的人,因为比较健忘,所以家里很少养植物。记得很久以前,曾经养过一盆不错的盆景,那是一株造型奇特的小叶榕,一撮之土,盈尺之树,古雅秀美,且神韵生动。但由于我的疏于照料,几个月后,它就渐渐萎靡,最后竟至枯死了,为此,我还有一阵子非常过意不去,曾暗暗下决心,不再养这些花花草草了。一则,怕养不活又伤心,二则,怕对不起这些脆弱的也是有灵性的生命。
2004年初冬,有朋友送来一小盆竹子,我虽仍有些心怀惴惴,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接受了它。这盆竹子,只有五个细细的竹枝,叶片也很少,显得很娇弱。板桥先生论画竹云:“一竿瘦,两竿凑,三竿够,四竿救。疏疏密密,欹欹侧侧,其中妙理,悟者自得。” 我这盆竹子虽只有五杆细枝,却也秉承了竹子家族的潇洒气度,很是惹人怜爱。
竹子初到我家,有一段时日,它长势颇喜人,疏影摇碧,枝叶婆娑,虽不能“瑶窗弄风雨”,但也可以满足我向往 “不可居无竹”的境界与乐趣了。
2005年夏天,我因工作忙碌等诸多原因被琐碎的事务缠身,有时还要参加一些书法活动,需出门几日回不了家。在我三番两次的疏忽,忘记浇水之后,竹子的叶片几乎掉光了,到了秋天,眼见得它没了生机,只有一支竹竿还仅剩几片叶子,就是这依稀的几片,也是蜷曲了边儿,干枯起来,绿色将褪的样子……家人说:唉,看样子又养不活了,扔了吧。我很犹豫,终究有些不忍,就暂且把它放在了客厅的角落里。
忽一日,书友曲平来访,谈书论艺之余,发现了这盆竹子,惊讶地称赞:这竹子枝叶疏朗,很入画呢。又怜惜它的“病姿”,嘱咐:这样不行,应该救活它,赶快移到有阳光的地方……。于是,我把竹子移到了阳台的窗边,每天记着用小喷壶给它喷水,还经常把淘米水留着,困一段时间再给它浇上。日复一日,我殷勤地观察它,伺弄它,渐渐地,不仅原来残留着叶子的竹枝长出了许多新叶,绿意盎然起来,已经干枯的一个竹枝也复活了,竹节处钻出了几点嫩芽。及近年底,又有一个竹枝也复活了……。虽然,另外两个竹枝已完全死去,但这盆修竹又变得“依依似君子”,风度翩翩了。我似有所悟,原来,这养“花”之理和生活中的许多事情都是相通的。比如感情,凭一时的浪漫心情是不够的,还要有细水长流的耐心呵护、细致调理和永不放弃的爱惜之心啊! 我的竹子,它还需要剪削又扶持,等到三月份春回大地,我应该给它换一个更大一点的花盆,让它有更宽松的生长空间。
今天下午,有一位经历坎坷的书友来电话说:有的时候,真觉得人生挺没意思的,真的想放弃……。放下电话,我也联想起自己连日来的郁闷和烦躁不安,对着我的竹子,我忽发感慨:植物似乎比人类更顽强,或者更容易忘却痛苦,它们可能一夜之间干枯死亡,但也可能一夜之间就开花发芽, 它们总是默默地承受自然,只要有适合的温度、水、土壤……,它们就会再次焕发生命的热情,而不计较以往的得失……
竹做为岁寒三友,它的品性一定是坚强的,要不然,板桥先生也不会咏其“咬定青山不放松”了——我想,对待艺术,对待生活,也许,都需要一点竹子的精神吧!
2006年2月4日 立春
(此文已发表于2006年12月5日《青少年书法报》)
一“痴”就“迷”
在我还是个学龄前儿童的时候,有一天傍晚,我的母亲领着我去看一场演出。那时我的父母是矿山医院的医生,而我将要去“观赏”的,是厂矿内部干部职工还有家属的文艺汇演。那一天有一个节目让我永生难忘,因为它引起了我一生中最早的一次失眠。当我跟着母亲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还是不断浮现着一群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小朋友在舞台上载歌载舞的情景。就像在一个冗长的睡眠后突然被清晰的意识所唤醒——我无法自拔地希望自己也是那些小朋友中的一个,也能和他们一起玩乐、游戏、表演……需要说明的是,因为我的父亲出身不好,我的哥哥在学校受尽了欺负,所以我的母亲没舍得让我去幼儿园,而是在她上班的时候把我送到了邻居王姨家照顾。王姨对我很好,母亲一直很放心。可是看节目回来的那个晚上,我一直闹着要去幼儿园,母亲不同意,我就不让她睡觉。她闭上眼睛,我就用手去揪她的眼皮。母亲被我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第二天,母亲又和我商量,可是我还是坚持,母亲只好去了王姨家。我估计母亲是很抱歉的,在王姨那儿一定说了很多好话,去解释忽然改变不是因为她照管的不好,而是由于我的任性。
就这样我达成了自己的愿望,进了幼儿园,成为了可以参演节目的孩子。记得第一次演出的时候,我只是一个“花童”,就是拿着一束鲜花站在舞台的边上,没有任何肢体动作和语言。可是我还是很紧张,结果被老师狠骂,因为我吓得缩着脖子,差点影响了整体效果。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演出,是我扮演一个老太太。那是个学雷锋的小故事,说的是几个小朋友帮助五保户老奶奶的过程。排练的时候,我总是找不到老奶奶走路时那种慢吞吞的略弯着腰的感觉,无奈,重复了无数次,老师也示范了无数次。那一回也是很隆重的演出,厂区的俱乐部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演出前,厂里食堂为我们做了好吃的大米面发糕,香香的甜甜的,美味得让我难忘。我的妆画好了,额头和眼角有很多皱纹,头上戴了假发梳了个髻,穿着蓝布斜襟的褂子,黑色裤子,接近脚踝的地方打了一小段绑腿,穿着一双过去的小脚女人穿的那种敞口黑布鞋。当我走上台的时候,我似乎听到台下有笑声,可是我那时什么也不敢想,就按照老师的“教导”,把我的角色完成了。当整台演出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而我已经疲倦了走不动了。那天是哥哥去接我,他比我大了整整6岁,就把我背在背上,一边往家走,一边告诉我,看到我上台,他被逗坏了,很多人也都笑了呢。无论如何,他也想象不出,那么小的妹妹,怎么变成了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呢。
念小学的阶段,我还迷恋过戏曲。有那么几年,我特别喜欢越剧和评剧,后来又喜欢京剧里的青衣,觉得青衣的唱腔低回婉转、幽咽生情,常常令我心动神摇、感慨不已。有时自己一个人在家,我还练过水袖、身段、步法,也买过一些头花串珠一类的小玩意儿装扮过,总之是沉迷其中,自得其乐。曾经有过一个心愿,想去拍一些着戏装的艺术照,可是后来觉得自己到底是不会唱的,还是别“故作姿态”了,就“封存”了这个梦。
近10年以来,我迷上了书画篆刻。它们几乎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有一段时间,我很想写出好成绩,很想出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在寂寞书斋中苦苦地寻找着文字中的奥妙。它们个个都是“汲纳日月精华,阅尽世事沧桑”的精灵,始终与我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我被迷惑了,不能自已,只得追着它们跑,直跑得精疲力竭……我渴望着心、手和笔能够“浑然一体”,我总是希望它们能洞悉我的情感,找到我闪烁不定的目光和思绪。
前几天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秋海棠对他的女儿说了一段话:“你要只是个票友,把唱戏当成玩儿,你永远都不会苦恼。但是你要是把唱戏当成饭碗,一辈子指着它安身立命,那你就一定会苦恼,因为艺无止境,你唱的好,别人比你唱的更好,正所谓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就想,对于书画篆刻也好,对于文学也好,我算不算是一个票友呢?我烦恼与否?从表面上看,我是“票友”。因为我毕竟有自己的“主业”,我每个工作日都得去完成另外一些不相关的事儿。可是呢,从心态上看,我又不是“票友”。因为我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些业余爱好。这些爱好,除了带给我快乐,也确实带给我一些烦恼。因为这几年有了那么一点点小成果,还招致了一些猜忌,甚至毁谤。我为此确实难过了一阵子。
最近,我总是在想,对我来说,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呢?多少次,我回忆起童年时的感觉——我只是为了表演好一个节目而准备,纯粹只是为了喜爱一样东西而着迷。我还会回去么?在心灵上回归到那种无所求的状态。小时候演出也好,成了戏迷也好,现在作为一个书画、文学爱好者也好,我在痴迷当中,似乎总在寻找着什么,我到底在找什么呢?或许我还不太确定,可是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生活中有足够多的有意义的东西,在等着我去搜索、挖掘、捡拾……而这些东西,似乎都有一个谜底,在考验着我的理解力和分辨力。我将抓住这些个谜底,由它们领着我,走向成熟和快乐!
2007年11月28日晚
(此文已发表于2008年1月3日《青少年书法报》)
书中作品——书法小品 em5 em1 em1 e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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