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中国书法批评家只能和书法家同步成长。魏所指中国书法批评的缺失:“权贵的压制”、“批评家趋利避害”者云,不是问题的要害。所谓“权贵们压制”在当代几乎是不存在的。“当今中国书法发展的危险不在于书法本身,而在于书法研究理论上的缺失和实践上的盲动。这主要表现在对书法概念的认知、书法评批标准、书史研究、发展方向以及方法论诸方面的模糊和混乱,由理论的缺失直接导致书法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在创作主体和服务方向上的迷茫。”(本人《也谈书法的危险》)作为当代书法批评,如果没有一个公认的书法批评理论和评价标准,书法批评只能是苍白的。
关于“权贵的压制”:
楼主认为:"不是问题的要害。所谓“权贵们压制”在当代几乎是不存在的。"
并以这段话作论据"因为新中国五十多年来,除毛泽东堪称书法家外,其余领袖人物几乎不过问书法。因此在当代是没有像唐太宗喜大王、元帝宠赵、清康熙帝爱董这类情形的。"是否合适?难道就没有别的"权贵"了吗?
我讲一件去年亲历的事.楼主可能看到拙文"关于尚艺书法的几点
思考".是一次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引起在座的人士(大都相当有名)强烈反响.某报总编当场索稿,答应发专题.可一直渺无音讯,后知情人透露,是被书法大官某某给毙了!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们怕什么?!请楼主给个答案吧.
关于"书法的危险":
我觉得这是唯心的观点.也就是说书法不存在"危险"的问题.想一想,不是吗?
. 原帖由 琴岛大布衣 于 2007-4-2 03:10 发表 http://www.shufa.org/bbs/images/common/back.gif
楼主转载的文章,以前在报上看过.我是倾向魏的一些观点.这里仅就楼主的一段点评扼要一说,请恕我直言:
关于“权贵的压制”:
楼主认为:"不是问题的要害。所谓“权贵们压制”在当代几乎是不存在 ...
我认为,所谓"权贵"应该是实际握有权柄的党国大员,并且由于这些大员的偏好,足以对当代书坛书风产生影响,使书法批评产生一边倒的现象.布衣所说的权贵,"书法大官"是什么,中国书协的主席、副主席、秘书长、某省书协主席、副主席?甚至可能是某刊物的编辑,他的偏好可以决定某篇文章发与不发,但他不能对一个时代的书法风格产生决定影响。刘炳森曾评击流行书风,但他并不能够阻止流行书风,张海是现书协主席,不也让呆子给痛批一顿吗!所以,我认为当代不存在“权贵的压制”,没有书法以外的权力影响。当代书法批评的要害是缺乏书法批评的标准,传统风格与现代风格(“流行书风”)谁也说服不了谁,对同是一个风格的作品,也没有一个标准。邱振中教授在兰亭论坛中也谈到“标准”问题,他认为,传统风格、现代风格都应该有个标准。现在好多现代风格的作品都缺乏“原创性”,是重复了西方抽象绘画的一些做法…… 辩解了半天,也未回答我的问题~哈哈
续贴《邱振中:致魏翰邦》
致魏翰邦魏翰邦先生:
收到你的作品光盘与“对话录”文稿。非常感谢你对“兰亭论坛”的热情支持!
你对当前书法界现状的批评有重要意义,痛砭时弊,令人警醒。我们虽然在报刊上不时也能见到这一类的批评,但你批评的尖锐性,对书法事业的信念和执著,使我们深为感动。
“兰亭论坛”的宗旨,是在这一类批评之上进一步的思考。现状的改变,需要教育与文化背景的转变,需要社会的理解,需要一批肩负理想者长期的努力,因此,当我们对现状保持严厉批判态度的同时,也十分关心书法领域中那些有抱负、有才华的严肃的探索者。他们的努力、理想、困惑与思考对于书法的发展,对于书法在当代文化、当代艺术中的处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重要,也更急迫。这次论坛中的讨论,基本上围绕这些问题而展开。同时,在讨论中我们强调具体、细致,“当于目而有据”,以期讨论不仅仅流于“言说”,而成为真正有价值的行动的起点。
你的对话中所谈到的,包含为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极有深入研讨的必要。仔细读来,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也产生了一些新的思考。我把所想到的几个问题写下来,寄给你,希望我们对这些问题能有进一步的认识。
你说:自古以来,作为精神生活的文学艺术从来也没有平静过,即使在强权的高压下,可那都是在自身的发展轨道上运行,人们知道什么是优秀的,什么是庸俗的。我想,你是想用历史的合理性来反衬当代书坛就整体而言的混乱局面。这一观点或许并不代表你对历史完整的思考,但我认为这种说法会传播一种危险的信息,那就是对历史毫无批判的宽容。特别是当人们普遍感觉到传统的重要性,并纷纷向传统去寻求支持的时候,任何对历史的宽容都可能助长对传统的迷信。
什么是艺术“自身的发展轨道”? 艺术的历史只是一种存在,不存在所谓的“轨道”,只有写下来的、变成观念的“艺术史”中才有“轨道”之说,但每一位撰写者都有自己所归纳的“轨道”。你没有说到你心中的“轨道”是什么样子,读者只能在已被描述过的“轨道”中来寻找你关于“轨道” 的概念。——每一时代都有一种新的对传统的认识,坦率地说,真正能代表我们时代认识的书法史还在孕育中。就是说,今天所能见到的关于“轨道”的陈述,都不足以作为我们信任历史的依据。
此外,我们无法全部接受书法史上人们对作品优劣的见解——其中对很多作品的见解前人也远未达到一致。在书法史上享有声誉的作品中,庸俗的作品也许还不多,但平庸的作品却比比皆是。一部新的书法史,需要对每一个时代的代表作者和代表作品重新进行选择和解说。
我认为当代书法创作中存在的弊病和问题,有当代的原因,但必须同时追溯到书法史。事实上,当代的许多问题都可以在书法史上找到起源。——这绝不是对现状的姑息,只不过是让我们自己有更全面、更深入地认识问题的机会。不去追究书法史上的原因,会折损我们批判的锋芒,影响批判深入的可能性。
你说:百年中产生了一些杰出的书法艺术大家,近30年却没能产生大家。
30年对于艺术史来说只是一段不长的时间,任何堪称“大家”者,都经过不止30年的准备。30年不出“大家”,是一件正常的事情。30年的沉寂是一位杰出艺术家必须付出的代价,30年的等待是一个社会必须付出的耐心和宽容。如果一个社会过于急迫地催促一位有希望的艺术家成为“大家”、“大师”,会不会在他周围造成一种急功近利的氛围?
我说到“30年”,还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是像你说的那样,对克服艺术创作中出现的困难的艰巨性要有充分的认识。这样,我们才能有耐心去思考书法艺术家成长的一切有关问题,才会细心地去发现那些十分珍贵但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此外,还记得一位外国著名作家说过,一部小说,如果它一出现便造成轰动,很可能不会具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因为这说明在社会中已经酝酿着接受这部著作的氛围。它与社会是协调一致的,它不具备从根本上影响社会的意义,只有那些出版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们逐渐认识,并产生巨大影响的书,才具有真正重要的价值。这就是说,一个时代最重要的作品,必然在人们习惯的欣赏模式之外,人们认识它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想到黄宾虹。
“近30年没能产生大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分清:是没有重要而新异的作品,还是缺少称职的鉴赏者;是没有苗子,还是有苗子但不曾成熟。30年”的沉寂,不论指的是一位作者被接受为“大家”前的训练、创作阶段,还是指一位“大家”被人们认识所需要的时间,我想,都是可以接受的。
关于“批评”与“批评家”。
我们有少量尖锐的、有洞察力的批评,但还没有“批评家”。我认为一位“批评家”至少要具备以下条件:
对一个领域的历史和理论有自己的认识,有经得起考验的认识框架和历史观;
有敏锐的感受能力与鉴别各类感受的深度与独特性的能力;
有为感受寻找充分的历史的与理论的支持的能力;
把批评的公正性永远放在个人利益与友情之上。
我们现在还没有书法批评家。
为了深入地剖析书法的生存境况,可以用到“话语权”、“在朝”、“在野”、“民间”等概念,但要做深入分析。例如,自费出版物(正式书号)与网络的繁荣,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话语权”的含义;一次“民间”展览活动的宣传力度绝不比一次全国性的展览逊色,出版物的精美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多有“在朝”者参与。——这其实是书法社会学与流行文化研究的好课题。我说到这些,是担心“朝野”之辨会遮蔽我们对更重要的现象的关注。例如一篇批评文献的深度,就远比它是来自“朝”还是“野”更为重要。此外,最重要、最深刻的东西出现时,总是少量的,甚至是唯一的,因此我们在关注整体状况的同时,尤其关注那少量的重要的文字或作品。我的问题是,我们最好的批评文字——哪怕只是一篇,达到了什么高度,作者能否称“家”?
你的部分作品,是目前这一思路中的优秀之作,有想象力,对线质的把握有独到之处,但大部分作品的空间构成有推敲的余地。不过,我在这里想说的是你对自己创作的陈述。
你说:“前人的东西还是如影随形与你相伴,所以不敢轻言创新,不敢轻言个性。”你的作品与当代创作有关,但有你自己的个性,极为可贵。不过就陈述而言,这与你前文所批评的当代书法创作缺少“创新”、缺少“个性张扬”似有矛盾。你由于目前所处的境况,“不敢轻言创新,不敢轻言个性”,其他人,以至整个书法领域,目前是不是也可以有个“不敢轻言”的阶段?是不是大家都应该有个“不敢轻言”的阶段?
书法中的“创新”大致有两种:一,在传统的思路上做小小的推进;二,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大的变革。两者都异常艰难,需要胆识,也需要才能,因此注定只能是少数人的工作,成功者更是少数中的少数。你对书法界的批评,我大致同意,但关于 “创新”的问题,是不是要区分对少数探索者的要求和对整个书法界的要求?你没有谈你说到的“个别人”。整个书法界的症结似乎还不是“创新”,而是“深入”的问题——“深入”历史、“深入”自己的构想和习作等等。
我觉得书法界还是有不少积极的探索者。第二类探索者往往对第一类探索者不满,觉得他们保守,但这一类探索自有其重要意义,而且进行这一类探索的作者需要做更长期、更细致的准备,鉴别他们的成就也需要更多的耐心。“不敢轻言创新,不敢轻言个性”,对于他们,也许要延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匆匆写下这些,不知对你的思想是否有误解之处?
很抱歉,论坛录音稿正在整理中,无法寄给你一阅。我所写下的这些,有意无意地又回到了“兰亭论坛”所讨论的主题中。——如果你在场,我想,讨论一定会更加生动。
[ 本帖最后由 红荆藤 于 2007-4-4 12:18 编辑 ]
点评(续)
在兰亭论坛诸篇文章中,“魏翰邦对话”和“邱振中致魏翰邦”还是相当精彩的!所谓精彩,魏翰邦对话观点鲜明,言辞激烈;而邱振中棉中裹铁,以守为攻。魏翰邦何须人也,(百度知道)魏翰邦是土生土长在甘肃、名声叫响全国的青年书法家和书法评论家。1967年生,他是凭着自己在书法实践上的鲜明个性和书法评论上的精警深刻,被全国书坛所瞩目的。魏翰邦现为中国书协会员、省青年书协副主席。而邱振中者,1947年生于江西南昌,1981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获文学硕士学位,依次于江西师范大学、中国美院、日本奈良教育大学、中央美院执教,现为中国书协学术委员、中央美院教授。其代表著作有《书法的形态与阐释》、《中国书法:技法的分析与训练》、《书法美学引论》等。他先后在中国美术馆、瑞士日内瓦、日本奈良、美国洛杉矶等地多次举办个人书法艺术展览。论年龄,这是一位长者与一位年轻人的交谈;论身份,这是一位权威学者和一个后起之秀的对话。因此,这个“对话”是十分引人思考的。点评1:艺术有没有自身发展的轨道。“什么是艺术‘自身的发展轨道’? 艺术的历史只是一种存在,不存在所谓的‘轨道’,只有写下来的、变成观念的‘艺术史’中才有‘轨道’之说,但每一位撰写者都有自己所归纳的‘轨道’。”。“——每一时代都有一种新的对传统的认识,坦率地说,真正能代表我们时代认识的书法史还在孕育中。就是说,今天所能见到的关于‘轨道’的陈述,都不足以作为我们信任历史的依据。”(邱振中语)
魏翰邦先生讲的“轨道”可能还有其它含义,但本人认为,“轨道”即是规律,是法则,是“道”,书法同其它艺术甚至所有事物一样,是应该有其自身发展的轨道或规律的。艺术史是对某一艺术门类群体发展规律的时间轨道的记述,它确实具有邱教授所说的“每一位撰写者都有自己所归纳的‘轨道’。”但艺术发展的轨道不能同艺术史混为一潭,正像历史只能记述历史发展的现象一样,真正能揭示历史发展之规律的应该是哲学。邱教授所说的“真正能代表我们这个时代认识的书法史还在孕育中”的话很有意思。我们可以看到一位为中国书法勤劳耕耘的学者的宏愿:重写书法史。但我认为,书法史在人们的心目中,勿劳重写。当代学者的任务,是能否在纷纭的历史史实中去提练规律,指导当代书法,而不是编写“一部新的书法史,需要对每一个时代的代表作者和代表作品重新进行选择和解说。”
点评2:30年没能产生大家。30年对于艺术史来说只是一段不长的时间,任何堪称“大家”者,都经过不止30年的准备。30年不出“大家”,是一件正常的事情。30年的沉寂是一位杰出艺术家必须付出的代价,30年的等待是一个社会必须付出的耐心和宽容。如果一个社会过于急迫地催促一位有希望的艺术家成为“大家”、“大师”,会不会在他周围造成一种急功近利的氛围?(邱振中语)
不知道魏先生说中的“大家”、“大师”是什么标准?去年,启功先生仙逝,书法界悲痛地送别这位“大师”。如果启功先生能称得上是“大师”,那他不是这30年中出现的吗?邱教授的解说虽然有些许道理,但仔细想来也是无奈。30年对于书法史来说是短暂的,但对于艺术人生来说是漫长的,一个人的艺术年华能有几个30年啊!一个时代应该有一个时代的“大家”、“大师”,像“宋四家”明初的“三宋”,明末“四大家”,清初的帖学“四大家”等等,都应该是在那个当代名世的。当代书坛的确没有“大家”,这应该引起思考,并对当代书法生态进行研究,要创造一种环境,使优秀人才能够脱颖而出。
点评3:关于书法创作之“创新”。书法中的“创新”大致有两种:一,在传统的思路上做小小的推进;二,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大的变革。我觉得书法界还是有不少积极的探索者。第二类探索者往往对第一类探索者不满,觉得他们保守,但这一类探索自有其重要意义,而且进行这一类探索的作者需要做更长期、更细致的准备,鉴别他们的成就也需要更多的耐心。“不敢轻言创新,不敢轻言个性”,对于他们,也许要延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邱持振中语)
是的,创新是在传统基础上的创新。邱教授把创新分为“小小的推进”与“大的变革”两种。其实,此两种难道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本人以为,当代书法创新应该包括书法理论创新、书体创新、技法创新若干层面。翻开书法史,给我们后人留下深刻影响的,正是在书论、书体、技法诸方面有创新的。当代书界有一个大的误区是较普遍的认为书法家只是书写艺术的创作者,重形式,轻内容,重作品,轻理论。孙过庭的书艺可能比不上王羲之,但谁能否定《书谱》对中国书法的贡献呢!
[ 本帖最后由 红荆藤 于 2007-4-4 13: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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