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曹宝麟教授<章惇论>中有关<会稽帖>的问题质疑
对曹宝麟《章惇论》文中关于《会稽帖》问题的质疑孙向群
近读得《书法研究》1999年第六期中曹宝麟教授文章《章惇论》,此文是因现藏台湾故宫博物院的章惇《会稽帖》而写的。读后笔者对曹教授关于《会稽帖》的定论表示反对,并写就此文向曹教授请教。
曹教授认为:
“会稽”一词显然属于“以官所代人的称呼的惯例,一如会稽内使王羲之称王会稽,会稽郡公徐浩称徐会稽。如果采用新的标点,“会稽”之后当出以冒号,方较为醒豁
笔者对此观点不敢苟同。虽然这是古人的一种称呼习惯,但是在这封信中要想如此解释,有两点不合常理之处。
首先,在信中直呼人名或者字号,是不符合人们书信习惯和中国人的道德规范的。中国是文明之邦,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非常讲究礼仪,特别是在日常书信中,常以谦虚尊敬之词来表达对受信方的尊重。如“某某顿首再拜”、“某某学士”、“某某再启”等等,那怕就是再熟悉之人,也不会在信中直呼其名,或者字号。这是和中国人的传统道德规范不相符的。
再就是,如果“会稽”一词,确实是“以官所代称谓”的话,那么试想在会稽以会稽为官名的职称一定很多,那么会有很多的官员都可以同时被称为“会稽”。因此,古人在称呼是多会在“会稽”之前加姓氏,或者在“会稽”之后加具体官职。
因此,我认为曹教授的解释是缺乏有力证据的。
那么,很多人会问,为什么“会稽”二字会出现在此帖之首的?应该又如何解释?这就要从原帖和具体内容两个方面来具体分析了。
首先,该帖的前后接缝上全部为项子京的藏印,而在帖内有元代浦江郑氏的藏印,后面有一“张氏图书”从风格上判断有可能是较早的藏印。所以据此我们可以看出,如今此帖的原貌基本保持的是项氏当年装池的原样,但是不是保持着章惇原信的完整全貌,尚不能肯定。
再看此帖内容:
会稽尊候万福,承待次维扬,想必迎侍过浙中也。宜兴度应留旬日,二十间必于姑苏奉见矣。冀尽从容。惇别纸
从内容上看,有很多地方让人感到唐突有内容不全的感觉,如果“会稽”一词在此解释成地名,也有解释不通之嫌疑。那么根据前面的判断,既不能解释为“以官所代称谓”,又不能解释为地名,那么究竟应该如何是好?
因此,笔者根据此信有不符合当时人们的书信习惯,和此帖有可能没有保持章惇原信的完整原貌上看,章惇的信有缺少了前半部分的可能性存在,如果真如此,那么“会稽”一词就不可能是首。
再查一些当时书信的写作模式,“尊候万福’之类的问候语言,不一定只出现在书信的前面,也可以出现在信的中部和尾部。如苏辙一信:
辙启,久留府中蒙眷甚厚,因得频接燕语,至幸至幸!奉违数日间伏计尊候安胜。辙舟至湖口,风雨不止,泊于西岸已三日矣。旦暮稍霁卽行益逺左右,千万为国顺时珍重。谨奉手启,为谢不宣,辙顿首再拜。知军大夫徐丈执事十六日
再如《韩献肃词垣陛对二帖》
綘再拜,久别瞻渴,向在京师以待罪不敢通问,比来颖尾亦以省咎之余,京师交亲亦不敢致书,虽闻进陟词垣,但深慰抃春韩尊候万福,末由展晤,㐲望为国自重,不宣绛启上。提举修注舍人阁下九日辰刻
再如米芾的信扎:
芾顿首再拜,运使大夫丈节下,昨以手拙附专介以代占谢,恭想已逹左右,即日春和恭惟神明相佑,尊候动止万福。
因此,“尊候万福”之词可以出现在信中的任何部位。所以,综合以上各种判断,此信极有可能失去了前半部分。因此“会稽”一词解释为地名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再就是曹教授断定“会稽”为“以官所代称谓”的根据是“章惇从未出守越州”。虽然在章惇本传中讲,晚年章惇“居睦州”,但是,笔者在翻阅白寿彝主编的《中国通史》时发现,晚年的章惇于崇宁二年后有一段时间确实居住在越州:
崇宁元年(1102),又改舒州团练副使、睦州(今浙江建德东北)居住;二年后,移越州,又移湖州,崇宁四年去世,享年71岁
这段记载作者应该是有根据的,因此,我们不能以章惇“从未出守越州”而断定章惇晚年没有住过越州。
以上尚有这么多的不定因素,而曹教授把受信人定为蔡卞,而且认定此信是写在元祐六年,我认为尚缺乏证据,定论为时尚早。 会稽帖:D:D 为什么这个帖在这里,没有人跟帖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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