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乙 发表于 2012-7-9 13:24

宣泄

宣泄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思无邪,某乙译作白话曰:情感的自然宣泄。
痛极而呼,喜极而泣。这种呼与泣都是出于自然,是迫不得已的发泄,或者说是自然流露。因其“自然”,所以孔子说“无邪”。
宣泻有各种风格。饮烈酒歌“大江东去”者是;品清茶唱“晓风殘月”者也是。
当宣泄发展成技术时,人们便称之为艺术。比如表演艺术,演员的欢笑和眼泪不再是他们的个人宣泄,而是一种高超的技巧。他们的表演引发了观者的欢笑和眼泪,于是发生了旁观者的宣泄。
艺术的价值在于自身宣泄的需要和引发的共鸣。吟诗是为了宣泄,读诗是为了共鸣。
技巧的追求使诗的宣泄的功能日趋退化,渐渐远离了“思无邪”的源头。这种变化被启功先生的几句话说透彻了。“唐以前诗是长出来者,唐人诗是嚷出来者,宋人诗是想出来者,宋以后诗是仿出来者。”
古人已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而现代的作秀之风更甚。所谓“顾影求怜苦弄姿,连篇娇柔尽游词”。真是大公无私,只求共鸣,不求自己宣泄的需要了。启功先生有诗讽刺伪豪放和伪婉约。均是妙语。
豪放装成意外声,欲教石破复天惊。
闭门自造牛山屁,地下苏辛恐未能。

妄将婉约饰虚夸,句句风情字字花。
可惜老夫今骨立,已无余肉为君麻。

宣泄不但是诗歌的功能,甚至是一切艺术的功能。
前几年练习书法,某乙曾写下过这样的心得。“书法乃造型之艺术,无造型之观念而贪求笔力者,舍本求末也。然笔力高者如金玉,笔力弱者似瓦石。金玉瓦石又岂可同日而语哉!古人云,书法之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此为已自觉形质者言。若无形质,神采焉附?故习书,神形兼备固善,然不可得兼时,当力求其形可矣,而其形若至,则神采当亦在其中矣。”
现在某乙在书写之中体验到了乐趣,才明白书写本身就是目的,练字的想法就不复存在了。不需要练习,只需要书写。不需要求外貌,只需要有情趣。于是有了新的心得:“结体者容貌也,笔墨者品格也。于笔墨中得情趣,结体可不论矣。”
这种认识上的变化,来源于孔子“思无邪”的教诲。
2012-7-9

秋蝶 发表于 2012-7-26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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