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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愚庐闻见录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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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1 21: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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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庚辰年(2000年)夏,余负笈洛阳,得识刘广铭、蔡向阳、彭文钊三友。三友皆博雅君子,于学无所不窥,且性情豪放,持螯下酒,横槊赋诗,无酸儒之气,有竹林之风。余与三君周旋既久,秉笔挥翰,偶作短章,自觉稍胜于昔时。癸未年(2003年)秋,余谋职于北京,刘君赴延边大学攻博士学位,蔡君赴缅甸访学一载,竹林之会,烟消云散矣。伤别不能无思,相思不能无诗,因有数篇存焉。乙酉年(2005年)夏,应刘君之邀,彭君赴延边小住数日。越一年,蔡君又携美妇步其后尘。而余两度困于案牍,无缘嘉会。延边山水清淑,酒菜甘美,三君激于美景美酒,诗兴大发,常以佳句见示,余亦有和作,凡得诗数十首。

余尝汇总四人所作,手录一过,题曰三地诗,三地者:洛阳、北京、延边也。此录数首,以纪当时之盛况。刘诗有:纸田耕千亩,顽石雕一吨。谁言老侯老,壮哉古未闻。其二:帽儿山上暮寒轻,鸣虫声里望帝京。登高更忆诸兄弟,何时聚首话别情。其三:落拓江湖耕纸田,诗酒生涯追大千。朋辈钦羡推祭酒,常恨烈士已暮年。其四:昔日从游进美食,亦曾痛饮到三更。但恨诗肠有时涩,不愁酒樽兀自空。其五:故人魂梦关山阻,寒士生涯蜀道难。安得承平好时日,怀铅握椠话当年。其六:诗书满腹有洞天,长征路上休说难。信知冰雪难论价,春风声里待来年。其七:镶红松柏栖君子,青龙桥下钓徒多。敢以微言存直笔,好教他人一滂沱。其八:洛阳酒阵无余子,梦回延边故旗亭。待到香山红叶火,青龙河畔煮燕京。其九:酽酒肥鳞次第陈,玉箫瑶瑟迭番更。只因茱萸空怀旧,一杯一箸总关情。

蔡诗有:虽有冠盖紫气扬,吾侪羞列拜尘行。掷却千金难一醉,京城毕竟是异乡。其二:迷雾依稀天池峰,一瀑剪开绿葱茏。美人松风白桦舞,人疑游在画图中。其三:帽儿山上凉亭风,万花丛中酒醉浓。鹤鸣声里寻幽径,松鼠野兔步从容。

彭诗有:东都云气淡,登高酒意扬。遥忆诸兄弟,醉乡认故乡。其二:乐天香山托诗骨,白马苍苔掩佛香。奈何难抒青云志,半生蹉跎入酒肠。其三:欲寻青莲上蜀道,广陵声破散知音。东顾二子添诗兴,且倾酒冷二十斤。其四:月照无边风凉夜,残梦呓语思辽东。沽酒恨无解语客,唱和三地一样情。

余诗有:君无我不饮,我无君不醉。除非彭蔡刘,谁解其中味。其二:一吊不名竟白头,悔将椽笔写闲愁。名山事业期何世,付与秦皇一炬收。其三:交游四载多浪漫,到处相思岂偶然。度尽劫波情谊在,何时共醉白云边。其四:击案高歌人谓狂,谪仙心事费思量。红尘自古多无奈,洗却闲愁赖杜康。其五:铁刀一把耕青田,方寸之间见大千。酒酣诗句如泉涌,敢把杜陵呼少年。其六:无才可去补苍天,文字立身自古难。青衫犹是旧时色,浸泡墨池又一年。其七:广铭近日发清兴,令我和诗到三更。欲向杯中觅妙句,家藏劣酒几瓶空。其八:伤今怀古性情真,论艺谈文别有神。说与旁人浑不识,谁为玉树洗杂尘。其九:三伏最爱习习风,遥想延边酒意浓。明岁预留七日假,帽儿山上醉从容。

二十七、壬午年(2002年)夏,余与蔡向阳、彭文钊、陈勇诸友共游河南嵩县白云山,诗酒甚欢。同游者尚有陈勇表妹帅云,高中甫毕业,将就读于上庠,文钊出一上联:白云山上看帅云,白云白,帅云帅。吾等苦思一路,未得佳对,姑志之。

二十八、甲申年(2004年)秋,余赴某饭店就餐,见壁上悬一斗方,文曰:酒对一尊怀我友,花明四壁是君家,分四行书,凡四列。首行自左至右恰为君明怀酒四字。是夕正值怀人,因口占一绝云:君明怀酒望天南,遥想故人饮正酣。何日重作洛阳客,收拾残兴入华筵。

二十九、丁丑年(1997年)冬,余在兰州工作,犹住集体宿舍,因迁居厕所隔壁,乃自号邻厕居主人,有诗纪之:为践当年志,负笈陇上行。居偏少故旧,近厕多青蝇。添水樽常满,嚼茶腹不鸣。家贫何所有,砚海拥书城。

三十、余酒量甚浅,饮少辄醉,因又自号醉乡侯,尝刻石以志,并以打油诗铭石侧:侯氏生来喜饮酒,酒量不大常夸口。三杯下肚不能走,醉乡何曾见五柳。某年春节,李茂增寄余明信片,即书逍遥唯我醉乡侯七字。梅竹斋主李晓新欣然奏刀,以此七字治印。余近年酒量愈减,常代以水,每览此印,不禁感慨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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