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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以节的名义沉思
和堂空一 文
一
清明时节雨。
纷
纷
路上的行人，是否能以思考生命的名义，放慢脚步。
在清明，眼里可以没有泪水。 但心上，决不能扬起放肆的尘埃。
二 消逝如水。
逝去的人，如雨点难以计数。 那无尽的面孔。 是否有些许印象在你的脑海； 是否有些许温暖在你心间。 如有，请分享、继承，并一生不息。 若无，请警醒、思考， 莫为同路人。
三
儿时在乡下。
快到清明的时候，家里的老人们便开始忙碌。她们用彩纸扎彩球。用红色的纸做一个不用点灯的灯笼。彩球与灯笼的下方，会配上长长的彩穗，然后系在竹竿的上头 在清明的那天，乡下所有的冢间，会插上这多彩的清明吊子。 我从来没有问过，这样做的意义。 但每一年，我看到家里的老人，一边谈笑一边很细致地完成对逝者的怀念。 那种淡然，那种对生死灿烂的表达。 绿于芳草，红透桃花。
四
我儿时的清明，总会同祖父一道去上坟。 上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每次都很开心。点完香烛，放完鞭炮，祖父和我便跪在先人的面前。 祖父对着祖先说：“请祖先保佑，我读书别太累，老师不罚，家长不骂。” 当然，这只能在心里。 尔后，祖父用铁锹把祖先的坟修整一番。我用手拔坟头上的荒草。这在乡下叫培坟。也就是加高加固，修整祖先的阴宅。 后来人渐渐懒了，不愿意培坟了，又不想祖先的坟头上荒草丛生，让人笑话，便创新用水泥把坟头糊上。 我与祖父去走亲戚。 祖父指着一个十分光鲜的坟包，同情地道了句：“永不翻身啦！”
五
那一年，算命先生为祖父起了一卦。
他对祖父很认真地说：“你的大限在某年某月某日。”
祖父当时身体欠佳，按日子一算，也没多少活头了。便买来木料，亲自督造了两口棺材，另一只是留给祖母的。 祖父看着那厚实的棺木很开心，村里的老人们很羡慕。一个劲地夸，说祖父真是下得了本钱。 祖父把他心爱的“万年屋”置在楼顶，不时去照看，以防虫蛀鼠咬，与他照看天地一样认真。
后来大限到了，祖父安然无恙。算命先生那天特地赶来了，他很奇怪，他算生死向来无误的。祖父备好了茶饭，算命先生食不知味。
祖父的棺材也没用上，被人用高价买了去，两口棺材让祖父发了笔小财。
去年母亲告诉我，算命先生过世了。得了癌症，自己偷喝了一瓶农药。
我听了很伤心，我嘲笑他将近二十年。
他却能以一具枯骨，撑住一个家。
在乡下，与癌症相关联的病，足以让一个家庭回到二十年前。
六
我忽然记起小时候
外公来我家搬运粮食
通过水道 用木船以竹篙代步 我从小就喜欢水 但不会游泳 父亲见我下水 便会狠狠地打骂我 我知道父亲爱我 父亲不会游泳 因此他只能如此 我与粮食一道 去看我嗓门略略有些高 个子略略有些矮的外婆 那一路真的很幸福 我们在长满芦苇、菱角、野荷花的河道中穿行 外公一撑篙 船便向前 船破水 浮萍让道 船远了 浮萍回家 这个时候 我被默许将小手放在水里 我喜欢水与手掌说话 喜欢水从指缝中溜走 我将水撩起 吓唬蜻蜓 也试着忽然拨弄一些水在粮食上 以换来外公一声 毫无恶意的恐吓 我祝福我那瘦瘦的外公
在泥土中安息
在青天上安乐
唵嘛呢叭咪吽 | 
狗仔卡
发表于 2015-4-5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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