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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振笔墨的大国气象
李钧长
关键词:中国画; 笔墨;中国艺术价值标准;大国气象; 当代中国美术教育
笔墨主体精神内质气骨决定着作品格调气象,是中华文化高级形态体现。中国文化尚“骨”,“生死刚正谓之骨”,“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集中体现在民族骨气,由此发之为文、为画才不失风骨,方堪称民族魂魄与脊梁。也反映了中国文化价值取向。笔墨的见情见性是根于此升华而形之于态,历代中国艺术大家的笔墨无不把主体的生命意象与气骨精神挥运地磅礴淋漓。“象物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历代名画记》) “笔墨精神是积极地潜行而非暴动,是沉着而非浮躁。中国画实际是作者人格的呼啸与熔铸。中国画的一切,必须中国人来干。”(傅抱石) “古人一笔书,画者千笔万笔,只是一笔有八面锋,于变化为无穷矣。屡变者体貌,不变者精神。惟古人真迹为国家命脉,作古董看,陋已。”(黄宾虹) 中国画是寂寞之道,其固有强大潜能在当代还远未释放出来,远未达到它应有的高度,重振黄钟大吕大气象的中国艺术本体价值标准和评判立场,提升认识论水准方是大道正途。季羡林说:“我们不能只讲西化,不讲东化,不能只重视“西学东渐”而忽视“东学西渐”,我认为21世纪应该是“东化”的世纪。西方文化在今天已呈现出了强弩之末的样子,大有难以为继之势了。具体表现是……,西方文化产生这些弊端的原因,是根植于西方的基本思维模式。西方形而上学的分析已快走到了尽头……, 21世纪是东方文化的时代,这是不以人们的主观愿望转移的客观规律。用东方的“天人合一”的思想和行动,济西方“征服自然”之穷。”(见《光明日报》2004.12.23)
世界一切有文化的国家皆把本民族传统置于首位。看待一切问题都应有历史眼光,当代中国艺术和教育欠缺的正是“骨”的意识与精神。西方殖民文化渗透和殖民奴性心态的滋生,使中国文化传承在当代处于遮蔽状态。艺术文化教育断层的大环境使艺术创作不能自觉,难臻高层次和大境界。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为一些急功近利的短视者提供了混水摸鱼之机,其慑于西方物质利诱而降格取媚患了文化软骨症,“末路”、“归零”之类末流谬说的滋生,皆是文化盲区短视的阻障和缺乏骨气志气的表现,丧失一文化大国应有的主见。我们或可以对此类了无担当之言以夏虫不足以与语冰置之,但笔墨是中国艺术本体严肃问题,不于澄清必会误导青少年。中国传统艺术文化在当代的每次破坏,无不暴露了破坏者的无知和愚昧浅薄,从世界文明史来看亦叹为观止。“如果说现代中国的艺术有些贫乏的话,那恰恰是因为丢掉了自己的伟大的传统,生搬硬套外国的形式所致。日本当代美术研究家吉村贞司的一段话最可发人深省,他说:“我感到遗憾,中国的绘画已把曾经睥睨世界的伟大的地方丢掉了。每当我回首中国绘画光辉的过去时,就会为今日的贫乏而叹息。”(陈传席《中国画在世界艺术中的实际地位》) 泡沫化的当代西方艺术市场价位虚高,实质是其市场和国家意识形态扩展一种方式,人为炒作的画价与作品真实艺术价值无涉,正反映了其艺术文化的深度自卑。中国笔墨积淀几千年,有自身价值标准体系。浅陋者曲解笔墨,混淆东西方艺术客观差别,等于自行降格中国艺术高品位标准而去迎和并充当西方续尾之貂,遂流于浅表低俗颓势,无高度、深度和难度,浅俗的艺术更易娇惯出浅俗的观众。根本无力也不能在国际上代表中华民族这个有五千年厚重深邃文明的文化大国形象。 吴冠中终生事油画,虽接触一点国画,但知之甚少,理解很浅。吴氏每以不断“线”的“风筝”自许,此“线”好在有一些笔墨韵味,而其“零说”把自己仅有的优点也否定了,成了断线之风筝。其囿于西画先入为主的观念所限,更欠缺国学常识储备,对中国艺术文化本体精神有极大的认识论的盲区和隔阂,而执一己之浅狭妄议笔墨,此类貌似真话的浅薄短视之谈愈多,遂使当代油画愈来愈变成没有文化的画种的代名词。书法格调高下是衡量中国画大家和名家的分水岭。由吴氏的书写能力看,其并不懂书法精义。中国画价值标准认为:“画之道,本于书。书不求工而求工画,如小儿未离乳先哺一饭。虽不皆受病,而瘠与弱必不免矣。古书家能画则必工书。画家而能书,必无市气。”(赵之谦《章安杂说》) 书法是中国画重要基础,不解书法,不足以与语笔墨。吴氏是唯“形式”至上的作者,然中国艺术有重形式的因素,但并非全部,“形式”涵盖不了中国画,过度强调形式也最易使作品流于浅表空泛而乏深层内涵。中西艺术本不同质,童中焘言:“若从中国画固有价值衡量吴氏的画,则是一无深度,二无高度。以中国画的眼光,谓之平庸。” 当然,吴氏的不乏性情令人尊敬。他近期在《南方周末》采访时对当前美术界存在体制弊端的看法具有建设性,他说“现在的体制,搞作品不如搞人际关系,都走现在这样的路,作品就没有了”,并提出“以奖代养”的观点。 笔者认为,我国设立画院是正确的,但必须对画家国学素养和作品中国文化气派深度品位提出更高要求,否则画院便不足以代表中国艺术形象。
当代中国艺术主要缺陷弊端是与文化传统脱节,艺术教育真实处境如同被连根拔起,文化根系脱离了传统艺术文化水源丰沛的土壤,悬置于干燥贫乏和精神缺乏托附的重心失衡状态。科技教育与人文教育未能整合,阻碍了教育的整体发展。功利市场化西化教育模式使人文素质教育搁浅,大、中、小学学生几乎成了考试的机器。人文常识的溃乏贫瘠已令人吃惊,近年清华大学某校长把张仃赠台湾连战的小篆书法说成“小隶”,并通过国家重要媒体广而播之,此类笑柄在20世纪中前期的清华学人中是不易出现的。日本画差中国画远甚,但却让别国人强烈感到其文化特色的存在,其国家的工业科技和物质器用无不浸染着本国文化气息。“当代日本人总是为自己能够博采中国文化的长处的能力而沾沾自喜,有的日本学者认为:日本人之所以能使本国的文化走上独特的发展之路,是坚持外来文化适应于本国固有的文化遗产和国情。”(《日本人凭什么》周兴旺著.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年109页) 当前“许多老师只懂讨论第三流的问题,学生不会钻研第一流的学问,以目前中国的本科教育模式,不可能培养出一流人才。”(美籍华裔数学家丘成桐语) 现在艺术院校教师把心思用在低层次“西化基础”这个三流问题上,完全忽视了中国艺术文化深厚传统,怎能造就出大才呢?当中国山水画进入高峰期时,过了数百年后西方才出现风景画,中国历代艺术大家何曾以西方艺术为根基? 齐白石、黄宾虹、潘天寿、张大千、傅抱石等现代艺术巨擘更无一人染指此“基础”,不仅丝毫无损其高度,反而更鄣显了中国艺术的光辉。 今日趋于僵化的西化美术教育模式已众弊丛生,过犹不及,当代无大师的事实已回答了此问题,而厚颜的“伪大师”反而出了不少,实让中国蒙羞。中国艺术是基于直觉型思维以形写神寓意的写心写意,笔下无非生机,认识论早已超越了西方。中国画又以内蕴深邃和天然具有的养心养眼养生功能的时空穿透力,在未来人类艺术进程中拥有了极大优势和广阔前景,故中国画发展无止境。西画谈所谓“科学”,却往往流于对物象肤表的模拟,实质是其艺术的不能自觉。 黄宾虹言:“作画,岂可一味画其表,石受光,这是外表的色泽,可以画,但不是非画不可。石之质,此中内美必须画。董(源)、巨(然),山水初看平淡,细看愈有味,此是画入内美感人深。画求外表,漂亮,如人之妩媚,虽一时讨得人家欢喜,却不是正道,所以叫虚伪。画入内美,不是容易的事,所以畏难者不敢上阵,不上阵,安知取胜的奥秘。”( 王伯敏《黄宾虹》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79年32页)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孟子) 笔者的结论是:我们应深研中国主体艺术文化传统并省思当代美术教育,大大方方、坚定不移地发挥中华民族笔墨固有的强大优势潜能和大国气象,使笔墨鲜活蓬勃的生命之源永远湍流在画面之上。这是我国美术界应着力的方向。
原刊于《美术界》2008年第6期
[ 本帖最后由 李钧长 于 2009-1-17 17:39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