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中篇小说连载之二】

卫生局

顾才华和县中心医院的院长李辉其实不是什么同事，顾才华在地委组织部青干科的时候，李辉是县委组织部副部长，有一点工作上的联系，因为都是同龄人，饭局上有相遇过几次，一来二去就不再陌生。还有一点，两个人都喜欢业余时间写点什么，也都在省报上发表过一些散文诗歌什么的，有一年秋天，省报副刊部组织省内青年作家去一个旅游景点开笔会，顾才华和李辉碰巧被编在同一个小组，说是笔会，其实是让年轻作家们借机多沟通沟通，说白了就是报社组织几个写手出来玩玩。参加笔会的作家们虽然都相互拜读过对方的大作，但真正面对面交流，还是多少有一些障碍，但顾才华和李辉就不一样了，本来就认识，又在一个系统工作过，现在有多了一个共同爱好，尤其是文学方面的爱好，相互之间的心理距离一下子就拉近许多。开笔会的地方说是一个旅游景点，但又不是很知名，属于新近开发的山水休闲场所，游客不是很多，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这或许正是报社经过精心策划做出的最佳选择！顾才华和李辉每次参加完集体活动之后都会不由自主的用目光询问对方，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也许是心有灵犀，每次不等对方作出回答，两个人的脚步就凑到了一块，聊着聊着就走在了洒满月光的山间小路上！
搞文学的人走在一起，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再加上写小说写散文的人内心深处都或多或少有几分罗曼蒂克，尤其是男女之间，话题会再加几分月朦胧鸟朦胧的模糊与含蓄！如果碰巧其中有一位说话有几分幽默，话题的最终走向必然是男欢女爱，区别仅仅是这中间过程的长短问题。李辉和县委大院里的其他科级干部不一样，他没有什么深层次的背景，走到这一步，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才华与努力！玩政治的人都知道，初出茅庐，有几分才华和才干是必要的，也是前提，再加上体貌特征的“英俊潇洒”，一般都会很快达到一定的位置！当你达到一定位置以后，再往前走，就不仅仅是靠才华和自身努力了，虽然他仍然很重要！李辉很清楚自己的走向和前景，以他这样的平民出身，在县市区里爬到正科实职的位置已基本到顶，接下来需要做的仅仅是“苟安一隅蹉跎岁月”，平平安安就行。也许是组织上看到了这一点，觉得再继续让这些干部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已不可能，与其让其继续占据位置，不如及早送客！考虑到李辉的资历和这些年的表现，组织上给足了李辉面子，给他安排了一个“肥缺”，县中心医院的院长。一般的人不知道，以为医院就是几个医生几个护士看病取药，其实不然，医院是一个典型的要素配置十分齐全的丰富多彩五光十色的大世界！用一句土话说就是：油水多权力大！打个比方，县里的局长签一张发票最多也就三五千，医院就不一样了，一张发票签下去，几百万就没有了！还有人事权，更是大得不得了！搞行政的想提级别，搞业务的想晋职称，岗位不好的想换岗位，岗位很好的想永久占有，这样算下来，你说每天每时每刻会有多少人在琢磨怎么去找院长打通关节！对于中心医院院长这个位置以及他所面临的挑战，李辉早就心中有数，以前他在当副部长时，曾带队来这里蹲过点，做过认真深入细致的调研，李辉是一个细致人，他利用来医院蹲点调研的机会，把医院里里外外的讲究摸了个透清，并且认真分析研判了以往几任院长（包括进去的那个）的进退艺术和驾驭策略的得失，并暗自下定决心，离开组织部，就来县医院！这次调动，表面上看是组织决定，其实是经过李辉很长时间的精心策划和运作的结果。由于没有深厚的家庭背景，所以从参加工作之初，李辉就养成了“吾日三省吾身”的习惯，每一天都要在临睡前把自己当天的言行在脑子里过过电影，找出得失并警醒自己！他自己很清楚，像他这种没有深厚家族背景的人，自身在官场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精打细算”，丝毫马虎不得！长期养成的静心思考的习惯使他悟出了许多被别人忽视的官场“潜规则”，比如，他发现“机会”和“领导”都青睐三种人：第一种是让干啥就干啥而且还总是显得很乐意去干的人！第二种是直接服务于领导而且是在很用心的去服务的人！第三种是踏实做事情而且总是能把事情做得很成功的人！有人干了一辈子工作都没把这三点搞明白！所以他自己总是觉得不是很顺利。也有人当了一辈子领导都不知道关照这三种人，所以他那领导当得总是感觉不是很舒服。还有的人，这三点也都去做了，却不到位，所以事倍功半！比如，领导让他去干啥他也去了，但却板着一副脸，让谁看了都不舒服；给领导服务的事他也干了，却心不在焉，伺候的让人不舒服，最后也没有得到好感；做事也很踏实，却不用心，总是把事情搞砸！
勤于思考的人看上去都有一种很自然的魅力与魄力！李辉人长得本来就白白净净，个子又高，再加上“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缘故，女人缘自然无可比拟！但在县委大院工作多年的他，始终都没有绯闻。有人归结为李辉的老婆漂亮，也有人归结为“县委大院无美女”，更多的人相信，这就是个“好孩子”，不会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顾才华刚从地委下来的时候，也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些，但她从来不发表评论，总是一笑而过。原来在地委组织部青干科时，她和李辉有过来往，都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相互之间都很客气，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在李辉调任医院院长的第一个春节过后，顾才华的心理发生微妙变化！官场有个“潜规则”，逢年过节，下级是要给上级“进贡”的，一般都是一些现金卡之类，数额大小就要看是什么单位了，还要看当地的经济条件。比如李辉所在的县，在本省属于一般水平，县委组织部要给地位组织部送年礼，一般就是两三千，还仅限于部长副部长，像顾才华这样的科级干部，一般是没份的，虽然李辉每年春节都要受领导委托去地委走动，也碰见过顾才华，但从来都是点头微笑匆匆走过，心知肚明的事说半句都多余！但在李辉调任医院院长的第一个春节，顾才华又是很碰巧的在街上碰见了李辉，这次没有匆匆走过，李辉叫住了顾才华，很淡定却很自信的说了一句：请您吃个饭吧！【待续】

寒巢___寒石

卫生局设哄门宴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