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田无恶岁

朝花夕拾

砚田无恶岁
雷志雄　2004-8-7
　　在当年拥戴袁世凯出登金銮的“筹安会”中，除了“莫识世事情伪”的刘师培，还有一位糊涂且又不肯安分的读书人杨度，也是曾为时论所鄙的人物。杨皙子的拥袁劝进，在那个极贫极弱、纷乱争斗的中国，或许也有他一番“治平”的道理。杨度和他的师傅湘绮先生王闿运似乎都有劝人做皇帝的“情结”，曾国藩平了洪杨之后，王闿运劝其取清而代之，曾文正公何许人也?!装聋卖傻一番蒙过去了，湘绮先生也知趣地回家读他的书去了。袁世凯南北议和得了孙文让出的大总统位子后不久，杨度便劝其开洪宪新朝，袁项城尽管韬略老谋，终经不住内内外外的美意，坐上金銮不久便“崩”了，杨皙子也落了个灰头土脸，遭人通缉。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封建余孽”，后来居然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干起了地下工作，沦落在“海上闻人”杜月笙门下做食客的杨度在晚岁夕照的灰暗天幕边抹上一缕灼目的火烧云。
????湘绮先生门下多俊彦，若以才情怀抱之大论，杨皙子堪当魁首，诗文无论古近散骈各体，都是拿得出手的。只因为热衷于师傅的那套“帝王之学”，忙着去公车上书、去改良立宪、去拥袁登基、去帮助孙中山、去营救李大钊，所以在学术上不及他的同门学者廖平、岳森和胡从简。曩时岳阳楼曾有杨皙子所撰一联曰：风物正凄然，望渺渺潇湘，万水千山皆赴我；江湖常独立，念悠悠天地，先忧后乐更何人。大有涵盖今往，弥纶天地的格局襟怀。杨皙子少时在素有“王者之师”盛名的湘绮先生门下习得一套烂熟的帝王之学，东渡日本又揣回一大堆维新宪政之术，到头来在京里响动虽闹得也是不小，可最大也只做到袁世凯的学部副大臣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统计局长，最后郁郁然不得志地回湖南办矿务，去上海做食客。在军阀、官僚、政客堆里滚了大半辈子，可惜了那满腹锦绣，所托非人，竟落得这般下场，着实令天下读书人惋惜。
????好在是杨皙子一笔字不俗，且能来几笔没骨梅花。当年上海钱化佛的艺乘社，时常请杨皙子酌酒清谈，据说酒后挥毫，尚能姿肆超逸，那年月的老名士果然都把穷达荣辱历练得圆通了。他还曾在艺乘社举办过一回书画展览，作品几售罄，的是“砚田无恶岁”!
????据记载，杨皙子的书法是“真草篆隶，皆具功力”的，只是经历这许多年的刀兵水火，今天能看到的也就只有杨皙子后人嗣守的这帧五言联了。论者称其出自《张迁表颂》，实不过暗合而已，其笔法还是当年读书人作大卷子的底子，实落平引。若论气格趣味，似乎在金冬心和伊汀洲之间，这两家也是长杨皙子十一岁的同门老师哥齐白石服膺的。或许当年他们同窗共砚过?!

东风破

谢过

jxykzq

我记得还有一副杨度的隶书“抱琴看鹤去，枕石待云归” 啊。

好大王

敬佩！

黑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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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恒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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