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古出新 豪逸洒宕 ——程兴林书法印象 王伟/文 我很早便认识兴林并关注到他的书法，以行书见长，用笔沉实劲健，格局纵横开阖，很有晚明书家的气势。后来，他调往中国国家画院，我常见他每日早到，展纸对墨，边临帖边创作，功夫下得深，成就自然见得到。所以说，这临帖的功夫，还是非常必要的。我们常看今人的创作，某一笔好，多半是像极了古人的那一笔。这并非是否定今人的创新，只是这“新”，在古人那里不曾有我们这样的自觉。宋人的理学，讲求“天假斯人传斯理”；古贤的书法，其奠基之处也并非是今日所谓的“自由主体”，而更多地是以自然之“德”或超自然之“道”为宗旨。 兴林最擅长的书体是行书。行书兼具实用与审美，最得晋人“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的韵致。其用笔往往讲求中侧锋兼用，中锋为线，为内质与速度；侧锋为块，为外妍与表现。所以，在兴林的行书创作中，横竖多用中锋，撑持单字的整体框架；撇捺多用侧锋，丰富局部的点画表现，如此中侧锋配合，便做到了“文质彬彬，尽善尽美”。达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它需要书写者在创作时，有效把握字形的点画结构，并在行笔中保持对每个局部的异常敏感，通过不断地调整笔锋角度来达到书写效果。 毛笔在纸上的运动，由于书写方向的调整和运行轨迹的多变，有时并不遵循汉字固有的笔画顺序而展开，由此发生单字内部结构的扭曲变形。兴林的很多作品，我们可以看到组合结构的单字左右或上下之间笔画的相互穿插或避让，形成了彼此呼应的阴阳向背。在这里，每个单字的内部基于笔画的摇曳而处于流动状态，字的重心也不断发生变化，上下或左右跳跃。同时，他的这种书写对于作品空间的切割也并非是规则而均衡的，而带有丰富的边缘形态，这表明兴林在结构处理上具有明确的构成意识，将书写空间切割为一种既区分又界定的秩序组合。 兴林书写的另外一个特点是存在大量的“字群结构”。“字群结构”是王羲之在书写草书时的创造，他时常把笔势扩至单字以外，一笔写出数字，突破了以单字为造型单位的书写方式，由此构成“字群结构”。兴林非常重视书写过程中“牵丝”的使用，他的笔势起伏迭宕，形态舒卷多姿，尤其是连笔的映带连绵，表现得洒脱肯定。上字书写结束后的连带波及到下字结构的虚实疏密，笔画会同时产生相应调整，使字势出现了“临时从宜”而“不主故常”的逸趣，极大地扩大了书写的表现力。加之“涨墨”和“飞白”的有效点缀，使作品呈现出一种丰富的节奏感和绘画性。 在当代，书法成为寄托个人情感的艺术样式。它是书写者用来认识、理解和表达自我的方式，同时标识着书写者对于外在世界的一种态度。在我看来，兴林的书法同他对人对物、对人生对世界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 （作者系《文艺研究》杂志社副社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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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古出新 豪逸洒宕 ——程兴林书法印象 2020.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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