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的眼睛带着刺，而不是沙子（六首）——广西之旅断想
《山水间徜徉》
桂林山水诗画般灵秀
壮家少女脆响的笑声
古色古香地漾一片宁静
一群寻梦的教者
欲掀开季节的盖头
烟雨蒙蒙中一睹芳容
丝丝缕缕的小雨
柔情、缠绵、抒情诗般宛转动听
壮家人洋溢的热情
足以让我们这些师者惭愧
更领略了一个民族文化的深邃
在山水间徜徉
另一个壮家奇女子
远跋时空将山歌尽情张扬
掬一捧漓江水
尤如第一次牵着恋人的手
微波般楚楚动人的身影
让我燃起情窦初开的悸动
在漓江的柔波中
我又一次牵着妻的手
我们激动得一会儿欣赏着俊美的山
一会儿谈论着秀丽的水
如果说桂林的山
是造物者留下的一幅长联
那么只有漓江的水
可以作为下联与之对仗
“妈妈，岸上好多人在看我们啊！”
同事小孩的惊叫打断了我的思绪
站在甲板上的我
禁不住吟诵起卞之琳的《断章》来
在桂林的山水间
我的梦也该攫取几分灵气
——择日绽放
2008．4．8于半步堂
《孤独的象鼻山》
别看它耸立在城市的掌心
哪怕无数次被游客
锁定于数码相机中将美永恒
抑或无数的称道叫绝
它——依然是孤独的
见它的第一眼
我心生凄凉、悲悯
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想
生发了我对它“孤独”的鉴定
一个情窦初开的壮家小伙
呆呆地注视着吊角楼上
美丽清纯的少女
壮家女腮边泛起的红晕
见证了一种情愫在心与心之间流淌
也许是小伙的憨厚
也许是家庭的阻挠
也许是世俗的羁绊……
酿就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没有终点
两个至真至情的年轻人
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拯救爱情
少女将自己化作一泓柔美的江水
少年还是那样痴痴地守着
孤独了万年，寸步不离
血液、孤独、悲情和挚爱
在岁月的年轮中
凝集成了石头和土层
以另一种形象爱恋少女
目光深情，看它夜夜流淌
憨厚得没有语言
城市没有黑夜
喧哗重叠着喧哗
刺眼的霓虹和闪光灯
一定打扰了这对恋人互诉衷肠
雨季的桂林
山更青，水更绿了
一切在无言中开始
就让这一切在无言中延续①
2008.4.8于半步堂
①2001年师范毕业之际，吾与爱恋中的异地女孩将面临更严酷的考验，这是她当时在吾留言本最末页写下的唯一一句话，令吾感动一辈子。
《她的微笑》
我把她看作一扇窗户
一扇在小小的职业舞台上
展现本土文化、人物风情的窗户
生于斯，长于斯
故乡山水灵气长养的
清秀的壮家姑娘
我想，正因感动于
造物主在那片土地上的鬼斧神工
才选择了这一职业——导游
首次随团旅游
探寻桂林甲天下的初衷
却让我对“导游”一词产生质疑
一些东西一点一点远去
在桂林，我们成了一群被追赶的逃兵
走马观花，匆匆而过
虞山公园
我们被撵进一座古寺
这应该是公园中最美的景致了
或许导游是最虔诚的信徒
期望自己所领的每一次团队
都能在尘世的羁绊中
寻这样一方净土修身养性
佛主面前众生平等
没了追赶，没了匆匆
一群剔了光头，身披袈裟的教徒
以与导游同样的方式向我们微笑
藏不住的贪婪在面肌上蠕动
香火不熄的古寺
深不可测的黑洞
她和他们一直在笑
她的微笑藏在我们的身上
殊不知教者是贫穷的，吝啬的
教者永远厌倦这种微笑
那些锈迹斑斑的自然之景
苦于人类的亵渎
金钱永远是罪恶的黑手
这徒劳无益的“万能之神”
扭曲了真、善、美
人性的光泽暗淡无力
2008.4.9于半步堂
《参观北海海洋之窗》
人之伟大，在其非凡的创造力
人之罪恶，亦是其非凡的创造力
海底世界梦幻般神奇
不得不赞叹人类的才智
这样一扇窗户
从某种意义上说
满足了我对于海底胜景的探求欲
惊呼、赞叹，乐不此彼
欲望操纵人性
人类总习惯于驾驭一切
对于那些海生物
我没法强加“欢快”一词
一个巨型鱼缸成就了更大的欲望
“请大家欣赏人鱼表演
他们将谱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序曲”
播音员噬血的声音
回旋于狭小的空间
两位美人鱼装扮的工作人员
不断与两条鲨鱼
在音乐的旋律进行各式表演
精彩，叫绝，掌声阵阵
温顺的鲨鱼与表演者的默契
令我质疑，是谁让它们变得如此聪慧
这让我想到
日本人对于侵华战争的辩解
“不是我们，这只东方雄师何日能醒?”
中国人似乎更应该去答谢他们
逆其自然规律
和谐无从而谈
在海洋之窗的海底世界
我是一个被遗弃的传道者
2008.4.11于协中办公室
《看 海》
儿时构想
将来做一名歌者
站在高山之巅
唱生活的哀曲
要么干脆做一个诗人算了
吟唐诗宋词
写壮美诗章
此刻，站在海的中央
我更愿做一条小鱼
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中欢畅
我时常犯错
罪恶感一波又一波
相信大海
定会宽容我
生活的困与苦、哀与伤
海为我抚平，疗治
哪怕我微不足道
在船的底舱社会的底层
一种丑恶在滋长
踩在它的头顶上
我不屑一顾
凝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
彼岸不是梦的终点
而是另一个起点
一个诗人站在高山之巅
声音穿透历史的厚度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看过了海
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经事后应生活得更加坚强
绿绿的海水
载着我的心
在波光中荡漾
2008.4.11于协中办公室
《银滩拾趣》
赤脚踩在细柔的河滩上
足心酥痒
禁不住露出孩童般的微笑
妻取笑我——幼稚
不会游泳，却渴望海的拥抱
我与妻在浅水处嬉戏
累了，坐在河滩上望海的更远处
索性平躺着
体验与银沙的肌肤之亲
舒展四肢释放苦痛与困倦
海面泛着金光
五彩斑斓，壮美之至
海风拂过
一种快意自心而出
多么惬意的生活
妻想沿着浅水区走走
我们踏浪而行
沐浴着阳光和海风
也许不经意间
正装点着别人的风景
装饰了别人的梦
海浪一阵接着一阵扑打过来
妻突然拉住我的手
握得很紧
感觉到她手的温度和力量
我也有力地握着她的手
随行的那个叫家旭的小女孩
在更浅的地方跟从
但绝不盲目
一路找寻什么
贝壳，水草，还是梦……
2008.4.11于协中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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