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乘车小记
人在旅途——乘车小记文/薛明辉这次中国古代书法楷书邮票首发式在许昌的长葛举办，受许昌书协刘绍典主席的邀请，我去参加开幕式的采访。我居住在登封，距离许昌大概有100公里，每天有很多趟公共汽车发往那里，乘车很方便，于是我决定乘坐公共汽车去。
11月4日上午，我出发了。谁知到了车站一问才知道，上午没有直发长葛的车，但有去许昌的车。我合计了一下，干脆就到许昌算了，那边绍典主席说了，我只要到许昌，他有车接我。于是，我坐上了一班由洛阳发往许昌的公共汽车。
车上的人不太多，我把包放在行李架上，挑了一个前排靠窗户的位置坐下。一会，车出发了，到了一个小站后，又上来了些乘客。其中，有一个穿棕色花格呢子小大衣的老头坐到了我的身边，老头坐得很急，一屁股就坐到了我的西服上。我拉出我的西服，脸扭向了窗户，心里却不舒服。我的西服是白色的，“皎皎者易污”，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讲究呢？我戴上墨镜，开始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爱谁谁吧。
汽车走走停停，不断地有人上下。说是城市之间的长途班车，倒像城市招手即停的小公交，这也是我们河南的特色吧。我继续闭目打盹，忽然，紧挨着我坐的老头，身体抽扭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打了一个炸雷般的喷嚏......等我睁开眼睛，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伸在前边后坐上的右手以及我的袖子上，已经溅上了老头口鼻中喷发出的液体，明晃晃的......我摘下墨镜，看了看老头，可他居然无动于衷。
我强压自己心中的不快，尽量用平和的语调对老头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把喷嚏喷我手上了，不能说声对不起吗？说着把我的手伸过去让他看，那老头尴尬地看了一眼，说不是故意的。我说，你应该打喷嚏的时候用纸捂住鼻子，或者低下身子去，公共场合，讲究点，好吗？老头把头扭了过去，不言语了。可我粘着老头液体的手却还伸在那里。我的纸巾放在包里，要起身拿包也不容易，这手上的液体成了难题。
这时，乘务员过来了。乘务员是一个40多岁的大嫂，听了情况，也批评老头说，人多，要讲究些。边说边撕了些卫生纸递了过来，这下算是解了我的围。老头嘴里却嘀嘀咕咕的，我对老头说，老先生，人是要凭良心的，你确实是喷在我手上了。老头解释说，不是说我的，是说乘务员的。
我又把墨镜戴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情却被弄得一团糟。
过了一会，老头起身换到了别的座位。这下，我心里舒服了许多，甚至有一种胜利的感觉。但好景不长，不一会，前面又一个胖胖的花白平头的老头又坐在我的身边。这个老头穿了件蓝色的中山服，上面斑斑点点的，身上有一种很不好闻的味道......他的体型很胖，一下就超过了边界，把我挤到了里面。我尽量调整着空间，不去挨他，让自己的屁股舒服一些......后来，干脆把双手抬了起来，尽量不和他接触.....
中山服老头倒不见外，上来把头就凑了过来，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情？这老头有严重的口臭，或者没有刷牙的习惯，这一说话，差点没把我熏翻！我避开他的嘴巴，简要地说了两句，就赶快把头扭向了窗外。
过了一会，随着汽车的颠簸，中山服居然睡着了，还起了鼾声。他的身子贴我贴得更紧了......最后，居然把他那肥硕的充满脑油味道的大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尽量向里面让，胃里却抽搐起来，好象早上的早餐有了意见......
车又在一个小站停了下来，这次下去的人不少。我看旁边一个位置空了出来，就当机立断，很有礼貌地对中山服说，麻烦您老让一下，我换个位置.....
站在走道上，我把包里的纸巾拿出来，把手和袖子很仔细地擦了一遍，然后拿出冰红茶，坐在了空闲的位置上，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时我发现那个棕色花呢大衣的老头就在我前面。我靠在椅子上，带着墨镜，继续闭目养神吧。
换了位置，心情也好了不少，过了一会，我差一点就要睡着了。这时，我听到了自己的电话响了，忙从口袋中掏出电话应答。电话是组委会那边打的，问我几点到.....我挂了电话，喝了口冰红茶，准备继续睡下去，这时，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人，趴在我耳旁说话了。
那人说，哥，麻烦你坐后面，我想摸摸前面那个老头的口袋里有钱没。我扭头一看，是个30多岁的年轻人，敢情是个扒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起身坐到了汽车的最后一排，然后静静地看起这位老兄怎么做案来，刚才的睡意一点也没有了。
我一边看，一边摸摸自己的西服口袋，看自己有没有损失。上衣左侧口袋里手机在，右侧口袋里MP4在，钱包放在牛仔裤后袋里，摸摸，硬硬的，那活还在，于是就放下心来。可我有点纳闷，为什么贼不对我下手呢？仔细想了想，我一直戴着墨镜，穿得也算光鲜（白西服，粉红T恤，下面穿发白的牛仔裤），另外身强力壮的，贼看了估计也惹不起，于是我就幸免于难了。
贼还在进行拙劣的表演，手把老头的口袋都翻了一遍。车上的人好象都看见了，却没有任何人言语。我有一种冲动，可也仅仅是一种冲动而已。我发现贼不是一人，同伙还有两人。我如果挺身而出的话，绝对斗不过他们。还是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贼折腾了有10多分钟，实在没掏出什么，就陆续站了起来准备下车——前面就是禹州市区了。这时，一个贼把手放在了我的包旁，并试图把拉链拉开。我的包里放着数码相机，还有我的作品集等物件，my god，不！说时迟，那时快，我恶狠狠朝他们地说，别动，那是我的包！
那贼倒也听话，马上就收手了，并示意司机停车，然后他们一行三人就很快下车了。
我上前去把我的包取了下来，拉开拉链，迅速检查了一下包里的物品，所幸什么都没丢。我把包牢牢抵在车厢内侧，然后就埋怨司机和乘务员，车上有贼怎么也不说一声？其他人听了我的话，也跟着埋怨起来。
乘务员说，我们也惹不起啊，他们天天都在这条线上跑，就是吃这衣饭的，连车票都不买，都不容易啊。大家多谅解吧。我听了她的解释，就不再支声了。哎，都不容易。
车到禹州，我们被轰下了车。这车不去许昌了，乘务员把我们10多个人又找了个车，“卖”了。我戴着墨镜，咬牙切齿地诅咒了一句，但也无可奈何。
走过车边的玻璃，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果然有点像坏人。“扑哧”一声，我忍不住就偷偷地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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