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画院与中国书法之发展专题座谈会发言纪要
曾来德(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创研室主任):关于为什么开这样一个会,我作几点说明。第一,中国国家画院的前身是中国画研究院。第二,过去中国画研究院没有明确的书法创作、研究任务。第三,中国画研究院更名为中国国家画院以后,在我们的中国国家画院的职能中明确规定了书法、篆刻的职能工作。沈鹏(中国书协名誉主席):近代科学的趋势是分科越来越细,例如医院看病,分为消化系统、呼吸系统、血液循环系统等许多系统,而每一个系统下面又会分为许多方面。把人分解开来进行研究是近代科学的一大成就。但是这样做也有缺陷,就是割裂了整体,造成对整体的认识不足。中国古代对于整体的认识也有不足,它有多方面的原因,只是凭感觉。有些东西像书法和篆刻本来是一体的,却被分成了不同的专业,现在中国国家画院对书法和篆刻重新重视,并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我认为这是回归了它的本来面目。理所当然也应该把书法、篆刻作为重点。大家都知道“书画同源”,实际上象形文字与绘画的关系中只有少数字是象形的,有很多字是不象形的,它是根据“六书”(即象形、会意、转注、假借、谐声、指事)中的其他五种方法构造的。书法与绘画的相同,最重要的还是观念上的一致性,法则上的一致性。我们讲谢赫的“六法”: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这“六法”中至少气韵生动、骨法用笔、经营位置、传移模写应该是与书法相同的。当然还有随类赋彩,我们讲“墨分五色”,书法里头也有彩而不光是黑色,它是一种调。“调”远远比“色”的概念丰富。
书法与篆刻本身是一种绘画的内功,而不是画外功。画外功很多,如画家要读文学作品、科学作品。书法与篆刻不应仅仅成为一种画外功。反过来,书法与篆刻家也有必要将绘画作为内功。中国的书法在日本叫书道,韩国叫书艺,而韩国的一些书法家在书法以外都会一些绘画,虽然是次要的,但对他们在构图、布局等方面会有所启发。中国历史上许多人的书法受到绘画的启发,如八大山人、郑板桥、徐渭。有人问为什么画家要学习书法而书法家不去学绘画?其实,我觉得书法家也应该学一下绘画,绘画的笔法、构成会对书法产生启发。林语堂认为,书法里一些最基本的精神、原则在中国的传统艺术中都有所体现,不仅仅是绘画,包括建筑、音乐、雕塑等。南京的董欣宾写过一本《中国绘画的对偶范畴》,很不错,他的一些见解比较独到。现在整个社会都处在浮躁的状态,急功近利现象比较重,另外学科越分越细,现在国家画院把书法、篆刻列入重要工作职能中,这既是一种回归,也是一种创新,我相信以后会做得更好。前天我参加了一个活动,是北京156中学的,他们有个设想,每个年级的学生都要学习书法,把书法作为必修课,这很有意义。现在他们的学校除了“156中”这块牌子外,还有一块牌子:“书法艺术学校”。与此同时,北京西城区区委书记表示将推广这一做法,别的学校也要这么做。如果都能这样做,我们整个书法发展的基础就扩大了,尽管目前还是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
关于如何开展书法、篆刻的工作,我昨天在156中的会上,我对师生们说,要多发挥一点学生的原创精神,小孩的绘画比较天真,但书法为什么一定老是那样?不能够发挥一点学生的个性呢?当然书法有它自己的法则,要讲笔顺、间架等,但仅仅有这一点而没有自己的个性、自己的创意,我想不能算是艺术。我觉得,在写字时也应体现出创造意识,这一点对中学生、小学生也可这样要求。对高层次的研究者、创作者来讲,也是一样。今年,国家画院让我招收一批学生。我觉得我们培养的学生应该有原创精神,得到全面发展,尽管他们是专业人才。毕加索说过这样的话:我在二十多岁时就能跟拉斐尔一样好,但是现在我还很有兴趣地看孩子的绘画。“跟拉斐尔一样好”是说毕加索的写实能力很强,但是他年老时还在注意孩子们稚气、天真、想像力、创造精神,这是很可贵的。所以如果要培养创作者,就应这样。创作要有个性,理论也要有个性。理论不是像我们过去认识的那样单纯地指导实践,理论是对实践的一种认识,是对实践的一种阐释。它阐释得好,可能对实践有启发,但有时也可能做得不好,就像创作一样。我们不能苛求理论家,非得要他指导实践,理论家担当不起。
尼采说:我的野心(“野心”与“雄心”在英语里是一个词)是要用一句说出别人十句话要说的话,而且要说出别人十句话说不出的话。他很有个性。我也没有高深的思想,因为总是要发言的,所以想到了几点。讲得不对的,请大家批评。
欧阳中石(中国书协顾问):有一个身份应该说清楚,我应是中国国家画院前院委。我感觉这个会开得很好,我接受院长的邀请,按时到会。作为院委,应该听取各位专家的意见。我是这样看的,作为个人的看法。书法在我们的生活中,应该是作字行文,文以载道,以书焕采,赋以生机。这是最低标准。我将今天座谈会研讨的范围稍改一下,就成了我的讲话内容。第一,中国国家画院将书法、篆刻正式列入工作内容,具有重大意义。第二,书法要以文化为底蕴。不管是传统还是现代,都是文化。第三,继承、弘扬书法艺术,推动当今国家文化建设,深入开展国际文化的广泛交流。这三点就可以表达我的意思。
林岫 (中国书协副主席、北京书协主席):中国国家画院挂牌的那天我十分激动,这是给中国书画界大长志气的事,当然同时也想到没有一个中国书法艺术院感到遗憾。在如今没有专门的书法艺术大学的情况下,中国书法高精尖艺术人才的培养任务就寄托到了几个美术学院,更重要的是寄托在国家画院的身上了。前不久,李晓军告诉我以“国家画院与中国书法之发展”为题召开专题座谈会,这是一个大手笔。有两点令人起敬:一是眼光。这个眼光以广博为起点,这就站得比较高。20世纪的大才任伯年,原来自称“小楼”,是慕费丹旭(费老楼)去的。等到他自觉画得很不错去费家时,老楼已去世了,他想让费家的人认可他,费家却把他撵了出来。任伯年站在费家门口立下志向:“富储养,广门庭。”学养一定要丰富,储养要深厚,不能单打一,这是起码的;如果你要成为大才,还一定要有眼光和胸怀,这就是“广门庭”。所以,那时在上海每天就是搞他的书法和绘画。国家画院能够在挂牌后不久召开这个会,说明看准了书法,这对画家来说很重要。因为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化分工越来越细,但是有眼光的书画家都以广博为起点,在座的不少人都是既搞绘画又写书法。门户之见对于艺术来说是自我窒息。现在国家画院有这样的胸怀,应该为他们喝彩。第二个是气魄。许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现在社会浮躁的心理使得整个社会都难以对一件事情坚持下去。我去年去香港搞展览时,香港人说你们大陆浮躁得很,甚至连找对象都不仔细看了,反正以后可以离婚。当然他们也有浮躁。沉下心来一想,的确太浮躁了。前一阶段报上有篇文章《有大师相的画家为何都栽在山东小老板的手里》,很值得思考。何止是画家,书法家也是这样。不是没有才华,不是没有气魄,可就是为了那么一点利,把自己的才华就这么傻乎乎地抛出去了,别说艺术创作个性和艺术生命了。现在一些搞绘画的人老觉得将时间花在学书法上是浪费,再去学点文学和古文字,更是在耽误自己发财。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所以,现在国家画院能够容纳书法并把它作为一个培养高精尖人才的手段,是非常值得钦佩的。
至于培养什么样的人才这个问题也值得我们思考,国家画院应该是培养比高等院校更高、更精人才的神圣殿堂,这才是重点。国家画院不应等同于一般的艺术学院,因为一般高校艺术院校是单修的,而国家画院至少是双修的,甚至是多修的,这对培养绘画人才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实际上,书画作品在鉴赏、评估、拍卖时,画上的文字、题跋,从来是书画同观的。没有不看题跋光看画的。所以,国家画院能从人才培养的角度有这么高的立足点,是非常了不起的。
中国的艺术本来是诗书画“三绝”,再加上印,这是画龙点睛的。画完了画,然后题诗,看书法,最后是盖上章。这是个系统工程。我们经常说的笔墨点线传神,指的就是书和画的相通性。从会意通情方面,诗与书、画也是通的。古人讲“题画可以补画之不足”,可以点出画里所没有的东西。同时,书法好的题款可以为画增色;反之如果书法太差,会严重影响画的质量。所以,从根本上找到诗书画印四者的契合是完全可行的。
今年2月8日英国历史最悠久的《泰晤士报》登了一个星期的汉字,而且是在头版。我的英国朋友很激动地打电话来。这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从来没有过。《泰晤士报》是让英国人来猜汉字的意思。我曾问:英国人最喜欢是什么字?他们最喜欢篆书。这说明,通过国际文化交流,不仅让西方人了解了孔子(现在有孔子学院),而且对中国传统艺术的关注也是距离越来越近。所以在当前这个环境下重新将书法和绘画整合起来是非常重要的。
关于中国画院如何开展书法与篆刻的创作与研究的问题,我觉得首先与定位有关系。如果国家画院定位于培养高、精、尖人才,那么对书法与篆刻吸收的目的和标准就不一样了。它要高于一般的高等院校。现在满世界都是书画家,这似乎对造就艺术人才很有利。但人才从来不是由数量来保证质量的。大艺术家的出现要有社会环境(包括人文环境)、时代机遇、艺术家的自我造化等综合因素配合。比如说山峰,在洼地中耸起的山峰最高也是有限的,而在青藏高原,一个小山包海拔都有3000多米,这是因为它的基础高。国家画院就要为这个时代的高、精、尖人才提供一个高的平台。艺术家的产生是不能搞比例调控的,也不能急速催熟、强求,否则只能产生歪才、伪才。有国家画院这个地方为我们培养人才,就为大艺术家的出现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外部条件。
当然,国家画院也要有个门槛,不能是个人就要。有门槛就要有人品,要有“看活”。就像李可染先生说的,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背景,我就要“看活”,看你的实际本领。这样进来的人才,如果再经过多方面的“双修”培养,国家画院肯定会不虚传。
要培养人才读书很重要。现在我们将读书放在很次要的地位了,这很遗憾。古人苏东坡说:“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三日不读书就变得俗气了,而现在有人一年甚至几年不看书,甚至头衔满了还没有正式读过书。所以,我觉得在国家画院一定要强调读书,并且规定个量。潘伯英先生曾在他家门口立个牌子,写着:“不读五千卷书者不得入内。”而杜甫则要读万卷。我们只读五千卷,砍了一半了。我们现在不说五千卷或两千五百卷,进了国家画院,起码要读一百卷书。这样国家画院才能培养出高、精、尖的人才。
除了目标明确,再提一点建议,师资一定要优化,课程设计要科学,而且要真正落到实处。这样进来的人才,经过几年“寒窗”之苦,起码能将它提升两个到三个层次。翦伯瓒先生曾说过这样的话,研究唐宋文学史的一定要学习唐宋历史,研究唐宋史的一定要学习唐宋文学。1962年我与李燕一起曾听苦禅先生讲过这样一段话:书不可不读,可能现在用不上,但不可以用的时候没有。肚子里啥都没有就不行了。
陈洪武 (中国书协副秘书长):听了各位老师的发言,深受启发。我受邀参加这次座谈会,感到非常荣幸。张海主席特地打来电话,要我一定代他来表个态。一年半之前,我曾做为文化部的一位工作人员,亲身、亲眼感受、目睹了中国画研究院更名为中国国家画院的过程。在我内心深处确实对龙院长和画院领导班子、专家能够拧成一股绳,独具慧眼,在不可为的情况下做了一件可为的事情。可以说,更名之后一系列的举措已经表明,国家画院有高远的眼光、开阔的胸怀和独具魅力的才情,以广纳书画方面的人才,我作为书法家协会的工作人员感受就尤为深刻。我们非常兴奋,也是无比高兴的看到,国家画院已经站在了大文化背景下来思考、定位、审视书法的传承和创新。比如说今天这个学术研讨会,表明他们已经站在了学术的塔尖,来思考、培养高、精、尖的书法人才。这些举措,随着时间的推移,将愈显现其魅力。作为一位书法工作者,我也渴望,中国国家画院能够在对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国书法、中国书法与中国绘画等的关系进行研究的同时,能够加强对自然的研究,因为画家的眼光很独到,对大自然的理解有他自身的感悟,如果能从这一角度切入研究书法,会对书法有一种全新的阐释。孙过庭曾讲:“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这里所描绘的这一切,都是大自然。国家画院有独特的资源和能量,如果加大对于艺术与自然的研究,会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来演绎和诠释书法新的内涵。这些话,我就是代表张海主席和中国书法家协会说的。今后,我们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国家画院在书法、篆刻方面的工作。协会虽然功能很齐备,但也有它的局限,比如研究与教育方面,所以要依托社会的力量,特别像国家画院这样的力量,来为推进书法做好我们的工作。协会作为一个联合体,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能力来整合各方面的资源,共同推进、弘扬书法艺术。
张旭光 (中国书协副秘书长):刚才洪武代表张海主席和中国书协发言,这里我就代表自己讲一些看法。一个就是刚才林岫主席讲的定位问题。你要干什么?国家画院以国家的力量和功能来关注书法创作,在定位上要与中国书协拉开距离。书协更多的为会员服务,要与团结全体会员和爱好者一起来繁荣书法艺术,它是从这个角度、一个大的面上去做的。同时,它要在创作和学术上开展活动,比如搞国展,我们现在搞第九届展,还有单项的和地方合办的展览。这是从中国书坛这个角度去做工作。而国家画院要以培养大家为目标。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培养大家的条件逐步成熟了,出现大家的时机逐步到来了。中国书协也成立二十多年,建国将近60周年,经过改革开放,书法界这些年产生了一批很优秀的书法家,不仅有老一代,中青年中也出了很多人才。有些人才,最后要到画院去深造,往大家的路上去引导。所以画院与书协应该拉开这么一个距离。当然,两者也是一种互补的力量。
另外,我也讲一点可能画家们不太爱听的话。我听到不少反映,当代的国画家书法水平好的不多。这一点直接影响到了写意画的发展。据我所知,写意画的产生,就是书法家、文人、诗人们,在写字、写诗之余将剩下的笔墨涂抹涂抹,在苏轼、文同、米芾、董其昌这些人的推动下兴起的。他们是书法家是诗人是文人,是以书法的精神去画画,后来他们成为大画家,又以画家的精神去写字。在宋元时期,有相当长的时间,光会写字不能成为书法家,光会画画不会写字也不能成为画家,必须是诗文书画都高才能成为画家和书法家。所以,国家画院现在的工作是,一方面要培养书法家,另一方面要让画家们补课。这句可能说的不太好听,我也不会画画,让画家们补课,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客观存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中国美术馆搞过一个收藏展,这里面有文革前的大画家(像李可染这些人)的40件作品,文革以后画家的作品也大约有40件。当时我们看了展览,就觉得,凡是文革前的大画家,字写得都很好,画也很高;文革以后那些人的作品,题跋、落款很差,错字多且繁简通篇,它影响着画的境界。所以,我觉得现在的画院一方面要培养高、精、尖人才,一方面要给画家补课。给画家补课,不是简单地在补他们的书法,而是在补他们的画,以提高画的境界。书法好了对于作画特别是作大画绝对是有用的。
还有个话题,是书法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国家画院如何整合资源,如何将文化与书法紧密地结合起来,国家画院比中国书协更有优势。书法是中国文化的一个载体,从《周易》到儒家再到道家的东西,历史上,书法一直是承载着中国的传统文化往前走的,它是中国特有的表达形式。书法是在中国传统文化土壤中生长出的一朵奇葩。如果我们这块土壤不肥沃,书法这朵花很难开得灿烂。用国家的力量、国家的意志去推动它,会比用民间的或群众组织更有作用。
关于走向世界的问题,一方面,我们过去有很多很精彩的东西可以给世界看,如何让当代拿出很精彩的东西来,这与我们国家画院的任务有很大关系。另一方面,要使书法真正走向世界,还得靠我们国家的力量,政治的稳定、经济的发展。
梅墨生 (中国国家画院理论部副主任):第一个问题,我们整个中国社会对书法的认识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这将是决定中国书法艺术和中国绘画艺术的前提。我认为,中国画领域、中国画队伍和中国书法的爱好者乃至我们的教育体制和文化体制、部门等到底对我们的悠久的书法艺术认识到什么程度,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作为崇尚中国书法特别是从事中国画的国家画院的专业人员,当然包括整个中国画创作队伍,自身在书法领域的修为如何,它也将决定中国画未来的前程。
第三个问题,对中国书法的体验必须由中国文化本身孕育产生,只有对中国文化本身精深微妙的内涵和外延有了把握,对书法的理解、阐释、借鉴才有可能实现。所以,弘扬中国传统文化是否落到实处,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龙瑞院长在院内工作中一直强调这一点,我相信历史会证明它的价值。
第四个问题,黄宾虹几十年前提出来:画史应当重评。我注意到刚才刘正成先生讲美国的高居翰、方闻包括英国的苏立文先生这些著名的国外汉学家,在评价中国绘画时,都认为唐宋以后江河日下。我不敢苟同。这是外国的美术史家对中国绘画史的评价。假如我们认为中国画还存在许多现实的问题,它将来还应该振兴、复兴、弘扬的话,我认为必须落实到对中国书法的深切认识上,落实到它的教育、解释、评介乃至创作的导向上,这是无可回避的问题。所以,我认为书法的问题并不是题外之意。我经常听我的同行发出疑问:画画与书法有什么关系?我无话可说。吴冠中前不久不是要推倒国画之墙吗?他首选把国学就否定掉了,随后他对书法也是否定的。对书法的浅解和误解,影响到对中国画的认识。中国画两千年特别是近一千年以来的传统正是对世界艺术的一大贡献,而这一点正是将书法引入绘画的结果。
安远远 (文化部艺术司文学美术处处长):真对不起大家,因为我们对书法认识的不足,所以对书法的工作也做得太少。我一直认为书画同源,书法和绘画比起来就像冬天的寒林里树木没了叶子和花朵,它的个性显现得更加强烈。十几年前我们曾经呼吁,最起码在师范教育里加入书法课程可能会对孩子们影响更广泛,但和教育部没有达成一致。我想,这次通过对国家画院中书法、篆刻工作新的确认,它的地位和意义就会不一样了。我们文学美术处作为一个具体的服务部门,会在这个方面配合中国国家画院做好这方面的工作。
龙瑞 (中国国家画院院长):今天来了许多专家、学者和领导,我代表国家画院表示感谢。我们这次座谈会表面上是探讨书法与篆刻在列入国家画院工作任务的问题,实际上是对中国传统文化、书法与绘画的关系进行了一次重新梳理和认定。书法是一门民族艺术,它的学科建设是很重要的。书法、篆刻虽已被国家画院正式列为其工作职能,但目前它的学科建设仍是相当薄弱的,作为国家的艺术研究单位,在这方面还是欠缺的。我们至今没有一个书法研究所。现在连话剧百年的纪念项目都有了,而书法有几千年的历史并且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却至今没有正式的研究所。这至少说明,在理论建设上它是不完整的。在创作上,书协做了很多工作,但大多数是联系和服务的工作。如何在学科和学理上深入地研究,还有待于关注和加强。在国家画院更名伊始,就把书法的发展作为一个工作方向。这方面的工作得到了国家编制办、文化部以及相关方面的认可和支持。现在国家画院以中国画、书法、篆刻的创作、研究作为自己的主要职能。这一点,不管是对中国画还是对书法的创作、研究都是意义重大的,不仅如此,它对我们国家文化的发展和中华民族精神的推进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而对民族文化精神的全面推进,正是建设和谐文化和先进文化的核心。今天这个座谈会得到大家的关注,并且提出了许多带有学术性和课题性的意见和建议,其中不少可以作为我们今后国家画院开展书法、篆刻工作的基本思路和方法。今天我们关注书法,不仅对于书法本身的发展,而且对中国画本体的发展也非常重要。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远离西方的绘画、美术学的语境。以前我们之所以忽视书法,是因为它偏向于西方美术观念上的东西太多。现在我们弘扬书法,便是使它回到民族精神这个本体的具体举措。这就像沈老所说,既有回归的意义,也有创新的精神。 好,来得及时。em13 em2 em2 em2 em2 em1 em1 em1 em10 em11 这个帖子看见的有些晚,虽然有点官僚做派,还是能读出些端倪的,回头细细地说一下 看了这个发言,不知宫兄对沈先生所说有何看法?书法是国画的内功。
还有发现尼采也发言了,真牛!em6 em8 沈鹏:近代科学的趋势是分科越来越细……但是这样做也有缺陷,就是割裂了整体,造成对整体的认识不足。……书法与篆刻本身是一种绘画的内功,而不是画外功。
张旭光:当代的国画家书法水平好的不多。这一点直接影响到了写意画的发展。
梅墨生:作为崇尚中国书法特别是从事中国画的国家画院的专业人员,当然包括整个中国画创作队伍,自身在书法领域的修为如何,它也将决定中国画未来的前程。
假如我们认为中国画还存在许多现实的问题,它将来还应该振兴、复兴、弘扬的话,我认为必须落实到对中国书法的深切认识上,落实到它的教育、解释、评介乃至创作的导向上,这是无可回避的问题。所以,我认为书法的问题并不是题外之意。我经常听我的同行发出疑问:画画与书法有什么关系?我无话可说。吴冠中前不久不是要推倒国画之墙吗?他首选把国学就否定掉了,随后他对书法也是否定的。对书法的浅解和误解,影响到对中国画的认识。中国画两千年特别是近一千年以来的传统正是对世界艺术的一大贡献,而这一点正是将书法引入绘画的结果。
龙瑞:今天我们关注书法,不仅对于书法本身的发展,而且对中国画本体的发展也非常重要。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远离西方的绘画、美术学的语境。以前我们之所以忽视书法,是因为它偏向于西方美术观念上的东西太多。现在我们弘扬书法,便是使它回到民族精神这个本体的具体举措。这就像沈老所说,既有回归的意义,也有创新的精神。 黄宾虹说:泰西绘事,亦由印象而抽象,因积点而事线条。艺力既臻,渐与东方合。惟一从机器摄影而入,偏拘理法,得于物质文明居多;一从诗文书法而来,专重笔墨,得于精神文明尤倍。此科学、哲学之攸分,即士习、作家之各判。技进乎道,人与天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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