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或是狗尾续貂的题画
锦上添花或是狗尾续貂的题画■潘欣信 熟悉中国书画的观者,对于题画的文字一定不会陌生。由于古代文人丹青之士有聚会品评艺术品的风气,称为“雅集”,所以,那些历经时代更迭、有序流传的经典书画作品,多数在作品本身之外,有着众多的品评、赏析文字。其题写的内容,常常与书画作品本身相得益彰。它们或题写于画面之内,或另附装裱,成为一幅完整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在鉴定、美术史研究等诸多方面有着重要的史料价值,从而也是判定艺术品艺术价值和经济价值的重要砝码。 书画作品之外附着品评文字,主要是明清以来流传至今的风气。内容或是介绍画家情况,或叙书画之源流、兴废,但更多的是品评画作笔墨、意境。两宋时期,这基本上是宫廷的专利,如流传至今的宋及宋以前的经典画作许多有宋徽宗赵佶、宋高宗赵构之题语,并且评析多较简略,常用语有“神品”、“神完景肖”等等。明清之后,较长的题语才多了起来。
在当代的中国书画艺术创作中,绘画题跋、品评的情况不是普遍现象,但也不少见。主要出现于两种情况:一是艺术家好友、后人、弟子之间的互相回忆、评述;二是针对作品美学批评意义上的品评。从实际情况来看,在今天,书画题跋这种形式,值得一观的凤毛麟角,比较少见,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上,多数处于没落的边缘。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题跋本身形式上的衰退与品评话语的转变。对于书画题跋的实际操作者来说,题跋是书法的艺术,它与中国古代文艺批评话语结合,二者缺一不可。相比较而言,当代人群在古文学知识(主要是诗歌)与书法功底上,都在急剧衰落与退化,主要是由当代社会的分工越来越细致的特点决定。专业的书法家往往没有相应的鉴赏能力、古文能力。对美术批评者而言,一方面过不了书法关,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当代的艺术批评语汇不能在传统的题跋模式中进行有效的应用。
相对近代以来发展起来的美术批评而言,中国传统书画有着稳定的发展轨迹。中国传统书画意识中表现出的美学思想、审美视角,始终没有很大的改变。而与之相契合的是中国传统美术批评话语,如“气韵”、“骨法”、“笔墨”等等。这是一个自魏晋时期的谢赫、王微、顾恺之开始,直到清代的石涛,甚至是近代黄宾虹,一直发展并建设着的一套独特的鉴赏话语,到今天,我们对于传统书画的认识,还从属于这一个完善、成熟,并且是卓有成效的释读系统。但是,当代的美术史论(包括美术史、美术理论和美术鉴赏)学科研究与使用语言,却没能对这个系统进行有效的继承,而更多的来自于西方的美术鉴赏体系(如“图像学”、“精神分析”、“现象学”)。这当然是时代所造成的大势所趋。这使得今天许多人的书画题跋不仅无书法魅力,还难以有文彩之美,更要命的是,无法说到点子上。
其次,现代装裱形式与书画题跋的矛盾。现代化的生活转变了人们欣赏书画的习惯,当我们越来越习惯于面对美术馆的橱窗而不是“雅集”的场所,镜片、框式的装裱方式开始大兴其道,传统的手卷、卷轴形式越来越少。在现代的装裱方式中,书画题跋的位置基本上不存在了。
再次,题跋目的的功利化。众所周知,名家的题跋、品评对于一幅书画作品来说不仅仅可以锦上添花,为画作增值,甚至有使假变真的功效,如前所述,因为题跋是鉴定的重要依据。通过题跋而使画价增值、假画变真的例子古已有之,如明代吴门画派的沈周、文征明,别人拿来他们自己的假画,照题不误,主要是“济世”思想的影响。
在当代,书画交流活跃,这一不好的传统屡屡有所发扬,却不知多数拿画请名人名家题跋者打着附庸风雅的旗号,无非是为了谋得一个好价钱。而被求者,有碍于情面的,有不自量力的,大笔一挥,好端端的作品顷刻之间被“黥面文身”。
由此看来,当代题跋的种种问题主要出现在题跋操作者本人身上。如果是画友之间的交流,最好文字见文采,有意趣,书法不至拙劣,即使写的是白话,也不失是艺坛一景。但是,对于传世的作品,尤其是名家作品,则题跋者不可不掂量自己的实力,小心为上。因为题跋是锦上添花还是狗尾续貂的评判权利,掌握在后人手中。实力不足的情况下,随着书画作品的广泛流传,流芳百世的可能之下,更潜藏着遗臭万年的危险。而对于艺术市场交易来说,则要以书画作品本身的艺术价值与历史价值为重。题跋只是参考,不可过于倚重并相信其评价,因为国人历来有“作美”的传统,而吃亏的将是自己。
锦上添花或是狗尾续貂的题画
极少数是锦上添花的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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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续貂的题画 同意不衣观点!em1 e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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