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宁四毋”之我见
《书法》杂志一九九一年第二期“四宁四毋”即“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霜红龛集.作字示儿孙》)。傅山(青主)在对其儿孙的训示之言中提出这种说法,旨在用宁愿接受艺术形式拙丑支离这种态度以贬低赵孟頫的书风,而贬低赵书的根本原因是出自鄙薄赵孟頫的为人。傅山曾十分明白地表示:“予极不喜赵子昂,薄其人遂薄其书。”(《字训》)极重气节的傅青主曾绝食七日拒作清廷之官,他这种宁愿饿死,不图荣华的思想性格正是“四宁四毋”之说的思想基础。我们如果不从傅山当时的历史、政治背景和傅山的思想、性格,以及“宁丑毋媚”这种语句在语法的使用特点去全面分析,只是片面而主观地把“四宁四毋”当作傅山在书法中艺术境界极高的审美追求,大量引经据典地加以渲染,说这是傅山对书法美学作出了特殊贡献,这种评价是欠妥的,而且无意会对书法创作带来损害。书法美学若以这种观点为指导,将产生原则上的失误和理论上的混乱。不是已经有人说,对书法不是要审美,而是要“审丑”吗?
实际上,傅山《作字示儿孙》书学来讲人品节操,重在教导儿孙不可丧失气节。“作字先作人”,是傅山贯穿《作字示儿孙》的主导思想,从他的《作字示儿孙》诗注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着一点。可以说,“四宁四毋”的提出并不是基于单纯的书学研究的目的,而是带有极强的政治倾向,这是傅山重气节的思想性格在书论中的极端表现。从品德节操上来讲,这种说法确实体现了极高的思想境界,章祖安《印象式批评与傅山顺论之领悟》一文中说:“犹宁要丑陋之嫫母而不欲妖媚之夏姬者”,可以作为这种思想比较恰当的解释,而从艺术的角度和语法的特点来分析,“四宁四毋”并不是书法中艺术境界极高的审美追求。即如“宁死不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样,这是在仅有的两种选择中,宁取前者而不取后者的意思,但“死”和“玉碎”却不是原来所追求的目标。当然,在仅有两种选择中,“死”比“屈”要好。因为这是一种高尚的牺牲;但如有第三中选择,如不但不屈而生,还能使对方屈我,那就谁也不会去取“死”了。所以即使在傅山看来,“四宁”也决不是书法艺术的最高理想境界,它只是比“四毋”要好。它的提出主要是表示对书风中“巧”、“媚”、“轻滑”、“安排”的厌恶,意思是即使糟糕也不要糟糕到这个样子。现在有些人不去仔细体会一下这个“宁”字的含义,却错误地把“拙”、“丑”、“支离”、“真率”当作书法艺术的最高理想境界来理解,这就不免要得到一个令人可笑的结果,着恐怕是傅山所始料不及的。
傅山的“四宁四毋”是针对赵孟頫的字迹和董其昌的一些观点提出来的。事实上,他对于赵董书,不但“爱其圆滑流丽”,而且到了“遂欲乱真”的程度,甚至他的《作字示儿孙》诗,也是用赵体写的。虽然他说是“写此诗仍用赵态,令儿孙辈知之,勿复犯此”。但这不是有点矛盾吗?令儿孙辈不复犯,应该自己先不犯才是,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现象呢?看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实际上他恶的并不真是赵字。曾“爱其圆滑流丽”,而且还是“用心于王右军者”,却偏要表示“痛恶其书浅俗”。至于赵字是不是真的“浅俗”,在这里其实是并不重要的。所以章祖安先生书得很正确:“青主实爱赵字而薄其为人。”如果当初赵孟頫在宋亡以后隐居不出的话,那么傅山恐怕就会引为同调,而对他“不数过,而遂欲乱真”的经验,就会作出另外一种解释了。客观地讲,傅山在对人品与书品的关系上,其看法并不是完全正确的。他在《霜红龛集》中说:“更有执拗之君子,恶其人,即其人之是亦硬指为非;喜承顺之君子,爱其人,即其人之非亦私泥为是。”虽然傅山未必就会自认执拗,但他“极不喜赵子昂,薄其人遂薄其书”的性格正表明了他即是一位“执拗之君子”。在政治上,傅山极重气节的“执拗”,是令人敬佩的;但在艺术上,因不喜欢这个人,就对之不实事求是地作出评价,这种“执拗”就有些欠妥了。
对于“四宁四毋”中的“四宁”,现在有些人认为这是书法艺术的最高境界,尽管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这实在不是傅山的原来意思。由此发挥开来,那就离题更远了。
“四宁四毋”之我见
[这个贴子最后由狂草王在 2003/10/31 12:17pm 第 1 次编辑]“丑书爱好者”津津乐道的十六字真言,
其真实含义,原来如此! 傅山的原来意思是“宁什么勿什么”是有前提的,就好象古人说“宁为玉碎,勿为瓦全”,也就是说如果能为玉而全,就谈不上瓦了。傅山也就是这个意思,书坛大部分人忽略了这个前提,也就是说不懂古人的语法。现代的人误解傅山这个话,即只谈瓦不谈玉,见瓦不见玉,太迂腐了。 分析的好 正解。
喜丑书者应有所醒悟!——愚砚 搞丑书的谁能理解 到这一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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