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崖碑》浅谈
红崖碑浅谈康振贤
彝文乎？苗文乎？非篆非隶？章太炎老眼迷离，难辨此碑空往返；
古代欤？近代欤？说殷说汉，徐霞克游黔失载，长留奇迹奈寻思！
——易舜恺
《红崖碑》为何物？在汗牛充栋的有关书法史的典籍中，却很难找到关于它的片言只语，然而它在清代却曾引起过研究的热潮。并且，因此而流传国外，并引起彼帮学术界的广泛兴趣。
《红崖碑》位于贵州安顺黄果树大瀑布以西关岭灞陵河大峡谷东岸的晒甲山上。山西侧有一壁通红的石岩，高约30米，宽百米，烈日下就象一幅巨大的横标悬挂于山岩之上，灼灼生辉。在它的北端有一高6米，宽10米的岩面上有一些似字非字，似图非图，形状怪异的褐红色遗迹。说它是碑，是因为它千百年来如碑碣长存，悬挂于崖壁，故而得名。然而这些遗迹又非镌非刻；非阴非阳；非篆非隶；横不成列；竖不成行；结体奇特，笔画古拙，无从辨认，故清代乾隆年间学者谢庭薰伫立碑前，也只能留下：“我行得遗迹，伫立久吁怪”①的诗句。
《红崖碑》因为字迹凸出石面，不能椎拓，莫友芝所谓“大字深刻”②实非。故最初传世多为搨本。据说潘伯寅攀古楼所藏摺本为最早，并有莫友芝《红崖古刻歌》题其上。潘氏身故，其下落便不知流落何方了。1852年吕佺孙任贵州布政使。是年夏吕氏据兴义知府张春潭钩勒本，以十比二缩临，刻石藩署，嵌于壁间。冬月吕氏又据安顺府拨贡吴寅邦钩本缩临。他在跋语中说：“是碑旧有坊肆摹本，因其篇幅过大，将碑中字随意凑集为六幅其位置都非原本……”又说“吴寅邦以为张春潭本多以石文为字，两本互有增减无以断其是非”云云。此后《红崖碑》始有可拓之本。现在传世者多为吕刻。1906年瞿鸿锡任安顺知府，又照原碑大小钩刻于安顺府署西楼壁间，碑中增一虎字（注：驻安顺提督，徐樾书），在清代留传的数种版本中有40余字，30字，34字，19字的其文字多寡，前后乖悖，却因光绪中，涂步衢任永宁知州，嘱团练罗光堂椎拓，他以桐油石灰填字四周，后又铲去，以致面目全非，而无从对其拓本的正误去稽考了，实为憾事！
清代文字狱泛滥，饱学之士为避其祸皆埋头于故纸堆内。《红崖碑》拓本的广泛流传，金石考证之风的盛行，使《红崖碑》的研究蔚然成风。虽然许多学者焚膏继晷，亦未能揭开其神秘面纱。就以其年代所属问题，历史上就颇多聚讼。郑珍有“红崖光焰万丈长，刻自高宗伐鬼方”③的诗句。新化邹叔绩（字汉勋）亦同其说，在《安顺府志》中释为《殷高宗伐鬼方刻石》；当地土人却因诸葛亮曾在此屯兵，都习称为《诸葛誓苗碑》；莫友芝在其《红崖古刻歌•序》中说：“文匪隶其不自诸葛犹不待辨；高宗挞伐亦于地理乖错不安”。莫氏经过多方考证辨为《三危禹迹》；赵之谦曾借潘伯寅所藏原拓本《吕佺孙缩本》，《黔中枣木本》详校。“疑为苗文古书，为夏后，商，周间物”。④就算上世纪九十年代梁披云先生编著的《中国书法大辞典》亦只能以《诸葛誓苗碑》、《殷高宗伐鬼方刻石》参见互释的方法，保留其辞条。真是见仁见智，各执一端，至今尚无定伦。
在研究《红崖碑》的热潮中，国外学者也积极参加了探秘行列。清光绪年间日本领事德丸作藏和游历使乌龙居藏就远万里将《红崖碑》摹本带回扶桑，藏于帝国大学堂的图书馆内，在日本引起强烈震动，一时间门可罗雀的图书馆门前，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一睹为幸。但是《红崖碑》的神秘面纱亦未能揭开，法国学者雷柏如•弗兰海尔在其后来实地考察，也只能留下了“此碑含有绝对的神秘性，世人很难窥破”⑤的叹息悻悻离去！
诚然《红崖碑》的历史之迷，尚未被后人揭开。然而，在那斑剥的历史中，所散发出的艺术光芒，却是后人有目共睹的。早在明代摹拓，收藏，研究之风已见端倪，清代则已形成风气。清末杨汉雯在其《红崖碑歌》⑥中就有“不知谁悬大手笔；古籀涂成一气呵。道真固久甘下拜；叔重料难辨错讹。仿佛以为隶并篆；盘考又似蝌与蝌。阴阳剥蚀未烟灭；极力撑住蛟同鼍。内烁离奇绝鸟道；苍青掩映叫松柯。古干书法含生气；变化飞龙竟腾梭。羲之神鬼旋侧目；孙何剜剔起委蛇。辨识潦草嗟程邈；绝妙想应超曹娥。奇怪笔意世罕觏；淋漓落纸俨滂沱。……”读了这首韵味深长的古歌，《红崖碑》的艺术价值便无需再多言了。
注释：
①《黔诗纪略》卷九
②莫友芝《郘亭遗诗》（《红崖古刻歌•序》）
③郑珍《巢经巢诗后集》卷三
④梁披云《中国书法大辞典》上卷
⑤韦廉舟《风土志稿》
⑥杨汉雯《董斋杂咏》
[ 本帖最后由 黔道人 于 2006-9-29 14:32 编辑 ]
《红崖碑》浅谈
原帖由 黔道人 于 2006-6-13 21:19 发表拓片很少见啊！
莫友芝红崖古刻歌序1
莫友芝红崖古刻歌序2
莫友芝红崖古刻歌序3
谢谢黔墨兄回帖
希望有资料的朋友发上来一起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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