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人拙著:智慧的灯/第六章*第六节-2
明朝万历年间,佛教义学有一定的发展,其中影响较大的有云栖朱宏、紫柏真可、憨山德清、藕益智旭等“四大高僧”:(1)云栖朱宏(1535—1615),号莲池,俗姓沈,杭州人。他的思想,继宋、明以来教禅并重、三教合一的主张,而以净土为归趣。他认为:“参禅者借口教外别传,不知离教而参是邪因也,离教而悟是邪解也…是故学佛者必以三藏十二部为模楷”。念佛才是求得解脱的最好方式。关于三教(释、儒、道),他认为佛教可阴助王化,儒教可显助佛法,两者可相资而用。原因是三教“理无二致,而深浅历然;深浅虽殊,而同归一理。此所以为三教一家也”。他一生的著作有30多种,后人集为《云栖法汇》。(2)紫柏真可(1543—1603),俗姓沈,江苏吴江人。他的思想与朱宏大师相同。他认为禅家只讲机缘,佛徒只知念佛求生净土,各是一种片面,唯有文字经教才是学佛的根底。说般若学者历来认为,不通文字般若即不得观照般若,更不会契入实相般若。(3)憨山德清(1546—1623),俗姓蔡,安徽全椒人。少习儒书,19岁出家,初从摄山栖霞寺法会学禅,再从明信学华严,后北游参学,听讲天台、法相。万历十一年(公元1583年),赴今青岛崂山结庐安居。期间得到皇太后资助,多用于施救孤儿和建修寺院。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因私立寺院罪充军雷州,常在广州着罪服为民众说法。遇赦后,辗转于衡阳、九江、庐山、径州、杭州、苏州、常州等地,老终于曹溪。他的论疏有多种,后人集为《憨山老人梦游集》。对于禅,德清大师认为:“禅乃心之异名,若了心体寂灭,本自不动”,完全可以不拘是坐是行、是入是出。但他在教人上,仍然重视念佛净土法门。认为修念佛三昧,足以统摄三根,圆收顿渐,一生取办,无越此者。对于三教合一的主张,是要求对三者都有专门的探究,他说:“为学者有三要,所谓不知《春秋》不能涉世,不精老庄不能忘世,不参禅不能出世”。(4)藕益智旭(1599—1655)俗姓钟,江苏吴县(今苏州)人。24岁从德清大师弟子雪岭出家。先阅律藏,后学法相、禅、华严、天台、净土诸宗。他认为:“若律、若教、若禅,无不从净土法门流出,无不还归净土法门”。他的思想被后人概括为“融会诸宗,归极净土”。智旭大师少事理学,进入佛门后仍崇尚理学,他提倡“以禅入儒,诱儒知禅”,著《周易禅解》、《四书藕益解》。他把“孝”作为二者调和的依据,说:“世出世法,皆以孝为宗…儒以孝为百行之本,佛以孝为至道之宗”。他由儒佛调和进而达到三教一致,所谓“道无一,安得执一以为道?道无三,安得分三教以求道?”。(四)清朝佛教概况1644年,满洲贵族(北方金国)爱新觉罗氏攻取北京,替代明王朝入主中原,建立了多民族统一的大清帝国。至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清王室丧权辱国,使中国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后被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满族原来信仰萨满教,对天神地祗的崇拜相当流行。但满洲对佛教也并不陌生,入关前曾与西藏喇嘛教发生联系。入关后,对内地佛教则采取利用与从严控管的政策;对喇嘛教则当作控制蒙藏上层、巩固中央统治的手段。《大清律例》规定,不许私建或增置寺院,不许私度僧尼,严格执行出家条件,严厉制裁淫乱僧尼等等。但清代帝王对佛教表示好感的君主也不少。例如清世祖顺治帝,在宠妃董氏死后,就曾考虑过弃位出家。康熙帝六下江南,凡至名山大寺,往往书赐匾额。雍正帝对禅颇有研究,自号“圆明居士”,曾辑《御选语录》19卷。乾隆帝曾组织人力将汉文大藏经译成满文。他说翻译满文经藏的目的,不在于要人们懂得佛教的哲理,而是使他们“皆知尊君亲上,去恶从善”——这个态度代表了清代各帝的共同意向。自明末政治腐败,士大夫多趋于背离道学而向佛的倾向。至明亡,抗清复明有识之士,大多归于佛教,如戒显、澹归、药地、蘖庵、担当、大错,以及明宗室八大山人、石涛等,均出家为僧;未出家的,也借佛教义理阐发自己思想,其中较为突出的有方以智、黄宗羲等。清代内地佛教主要是禅宗和净土宗。而清初时禅宗比较活跃,其间临济宗分出天童系和盘山系,曹洞宗分出寿昌系和云门系,由此形成清代禅宗的基本格局。清初以后,禅宗的地位逐渐被净土宗所取代,这跟雍正帝提倡“禅净合一,念佛净土”有一定的关系。其后,乾隆帝便大力扶植士大夫学佛运动,使念佛净土在社会深入推广,在家学佛居士辈出。在清代僧侣中宣扬净土最得力的有行策、省庵、瑞安、印光等大师。行策师著《起一心精进念佛七期规定》,是为近代“打念佛七”之始;印光师则是近代净土宗的主要代表。在家居士较为著名的有周梦颜、彭绍升、杨文会等,他们都是以净土为学佛之归趣。其中周梦颜著有《西归直指》、《欲海回狂》,提倡净土念佛,以求人生解脱;彭绍升撰有《行居集》、《二林居集》、《居士传》等念佛净土方面著作多种。清初,据《大清会典》统计,全国官建大寺6073处,小寺6409所;私建大寺8458处,小寺58682所;有僧110292人,尼8615人。其后,大小寺院及僧尼均有所发展。至晚清,情况就不同了,随着国力衰弱寺院荒废日甚,加之战火破坏,佛教已经处于全国衰退阶段。晚清,殖民主义的侵略正唤起民族的觉悟,一批先进文士依持佛教的义理,发出了“天地人所造,众人自造,非圣人所造”的呐喊。龚时珍、康有为、谭嗣同、梁启超等,极力宣传悲天悯人的忧国忧民思想,激发民众团结奋进的宗教热情。与之相适应的居士教佛,对于佛典的搜集整理和义理的探究也有新的发展。刻印佛经蔚然成风,其时就有郑学川在苏州、常州、杭州等地开设刻经处;杨文会捐出私宅,在金陵创办“金陵刻经处”等。杨文会不仅刻经流通,光绪二十一年(公元1894年),在上海会晤来自斯里兰卡的达摩波罗时,受其“印度摩诃菩提会”发起的复兴佛教运动启发影响,便着手在中国实施振兴佛教计划,包括编纂佛教教材、创办佛教学校、开办佛学研究会、搜集和刻印佛经等,影响巨大。随其学者,欧阳竟无居士创建“支那内学院”,发展佛教义学,以法相唯识影响着当时的思想界;太虚大师与陈元白、章太炎等居士创立“菩提觉社”,成为中国佛教复兴运动的主力军。在清代王朝的扶植下,喇嘛教在全国,尤其在蒙、藏和北方地区有相当大的发展。清王朝扶植喇嘛教是出于“除逆抚顺,绥众兴教”的目的,支持藏地佛教是他们整个统治政策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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