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张海成 发表于 2018-8-12 16:10

恐风月被他拘束!

本帖最后由 河南张海成 于 2018-8-19 10:18 编辑





         文笔这么好,人看上去怎么会这么猥琐呢?每次看到《文学自由谈》杂志里的相关文章,我都会小心翼翼的去比对封面上的作者照片,生怕有一天会有这种古里古怪的感觉浮现脑海!不知是出于文化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信,还是对“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不屑,看《文学自由谈》上的封面照片,总觉得这些“幸运儿”过于随便了些,出镜前没有好好地把自己拾掇拾掇,灰头土脸的就上来了,底板如此,编者纵有七十二变三十六计也无力回天,只有原版推送!黑白,背景模糊,街区酷似民国租界,远山恰如残山剩水,举手投足千奇百怪,眉宇风云波诡云谲,偶有搔首弄姿,大多神情呆滞,有时候突然把一大堆杂志摆在眼前的时候,我会有恍然隔世的感觉:这不是民国的杂志吧?封面上的那张好像年代久远的照片不是哪个历史人物吧?怎么有几分像是白区的地下党呢?呵呵,不敢再说下去了,玩笑开大了会有人不高兴的!
         我私下揣度,在《文学自由谈》刻意坚守的众多元素中,把作者照片弄上封面应该是杂志最为得意的策划之一,老实说这也是我举双手赞成的需要杂志坚守的元素,没有之一!其他诸如开本、用纸、装帧设计、杂志四封的风格以及内文版式设计,我认为都已经失去了“坚守”的必要!演员朱时茂因为生就浓眉大眼帅呆酷比而不断饰演正面人物英雄人物,即便穿上汉奸的服装,看上去也像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和人一样,由于“坚守”这个词汇天生自带正能量,致使许多无谓的坚守看上去也熠熠生辉!“坚守”固然好,但须与时俱进,不分青红皂白不计利害得失不顾周边环境不会审时度势的“坚守”只能是作茧自缚自毁前程!微信朋友圈里有一条知名度很高的“坚守”:水滴石穿不是水的力量,是坚持的力量!不错,石头是普普通通的石板,你又水源充足时间无限,一天到晚的老滴当然会有效果!但现在不一样了,石板换成了金刚石,即便你有一江春水又奈我何?死磕有意义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乃儒学至理名言,无数谦谦君子奉为圭臬,《勿施》一文中的向文宣习子舆更是视其为儒学之精华,但他们刻意坚守的结果如何呢?伤人害己!原本亲密无间的好友最终不欢而散!还有一种“坚守”可以视为“伪坚守”,乍一听蛮像那么回事,其实不然!苏轼的确对王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但不妨碍他续弦,并跟他家那位名妾朝云秀恩爱。元稹的确“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但他老人家的情史也是一笔糊涂账。 归有光有名文《项脊轩志》,结尾有曰:“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然而归有光看似情深,纳妾续弦那也是毫不含糊。看来对“坚守”的适当变通早有大师级人物开宗立派!这种例子有点跑题了,且住,且住了!
         《文学自由谈》原主编任芙康先生曾经有一段很动感情的话:“《文学自由谈》在全然不知的时候,被核心期刊了,我们毫不在意;后来,又在预感之中,被非核心期刊了,我们同样毫不在意。”任主编学富五车文风老辣纵横文坛数十载从容淡定任江湖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但这次这话说的有点言不由衷啊!李美皆评点余秋雨时说过一段话:“一个女人接了客,可能自有许多不得已的原因,旁人无话也就罢了。但她如果还非要为自己树一块牌坊,那就连一般的婊子都不如,比一般的婊子更令人可叹了。”(李美皆:《余秋雨事件分析》)刊物被核心和被非核心,编辑部真的是无动于衷波澜不惊?真的无所谓吗?可能吗?那还算是很把杂志当回事吗?所有一天到晚把“淡泊名利”挂嘴上的人究有几人能够说一不二善始善终身体力行?“知识分子泛泛而言无一例外地会标榜自己的民主主义立场,但是,当真正被推到政治舞台上去的时候,就不仅自觉的独立不倚做不到,连自然的疏离都做不到了。封建士大夫的功利心和庙堂意识相结合,取代了知识分子为民立言的民主主义立场,使之最终沦为帮闲或帮凶”。(李美皆:《余秋雨事件分析》)知识分子也好,文化人也好,对于名利其实无须躲躲闪闪,“或者坦然承认,或者淡然默认。他最最不该的就是:断然否认”。“你洒脱一点,放达一点,承认就是了,这并不影响你的光辉,因为你并不比一般人道德上更不完善”。(李美皆:《余秋雨事件分析》)任主编曾经说过很感人的一句话:“同事们珍惜刊物,始终谨言慎行,唯恐旁生枝节。”(任芙康:《沙龙里的新客》)如此一往情深,怎么能说对刊物的进退“毫不在意”呢?笔者不是业内人士,当然无从知晓什么样的期刊可以进入或退出“核心期刊”,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进入或退出“核心期刊”绝非当事者心血来潮的随心所欲,当有一定之规!期刊想特立独行我行我素当然可以,那是你自己的事,但要想在这个领域获得一定认可(一本刊物也好,一个人也好,谁都需要“认可”,这很重要,由不得你不当回事!),必定要遵循某种规范!这就像冯小刚谈书画,“创作的事只要不是用来谋生,就可以随心所欲,爱谁谁!”(冯小刚:《不省心》)如果你希望得到体制内某种程度的认可,那就不可能完全置游戏规则于不顾!其实说句公道话,任主编不是不在意,是太在意了,老人家如果不是气糊涂了,也不会有失风度的说要“给一些业务主管人士提个醒,应该加强常识的提高,万不可人云亦云,甚至助纣为虐的呼应那些扰乱学术秩序的不良团伙。”任主编的文笔一向云淡风轻,手挥目送,俯仰自得,舌灿莲花,纵横捭阖,文质彬彬,翩翩如玉,这次说话如此“歇斯底里”,实在是心有不甘,都有点喉头哽咽了!一份专门从事文学批评的刊物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能历经几十载风霜雨雪依然亭亭玉立当然难能可贵可歌可泣,其中究有怎样的挣扎、拼搏与无助,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但同时也需要反躬自问,看看自己曾经的那些“坚守”是不是也需要有一些微调,不要以所谓的“坚守”来支撑自己那些看上去没有错误实际上早已落伍的“原则”!一言九鼎固然是,从一而终当然好,但也要看时局变化和环境变迁,中国最最严肃的党章和宪法还要三五年修改一次,你能说他是违背初衷?任何一种选择或者坚守,其正确性和优越性均受制于时代和环境,曾经的光彩夺目和无与伦比都难耐时空的日新月异和瞬息万变,更不代表他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孙中山穿中山服,并不要求我们死守中山服”(叶文福:《圆明园遗址》)白羊肚毛巾羊皮筏子固然亲切,但现在你已不是黄土高坡上的放羊娃,站在联合国的舞台上你就代表中国,还张口合口哥哥妹妹行吗?任芙康先生也曾经说过,《文学自由谈》“须臾难离人间烟火”,既如此,当能感觉出现在的“人间烟火”已非“钻木取火”,三天不上网就自觉拙嘴笨腮,慢说是回答不出“蓝猫淘气三千问”,三页文章看不完就得劳烦“度娘”搜肠刮肚,还能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来掩饰自己的落伍?“当一个领域出现天壤之别的现象,地上的一方依然故我,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极其自知,要么极度自欺!”(闻云飞:《你未必写得来“公号体”》)调整和变通于文化人应该是驾轻就熟,就像写文章,作者的真实生活和作品中“我”的生活其实是两码事!就好像“文如其人”这个命题,很多情况下是文化人自己在自欺欺人,文与人相比相去霄壤的太多太多,文章里把自己写得可怜兮兮的郁达夫,你会想象他日则金钟玉盏夜则宫娥醉袖的醇酒妇人生活吗?
         “不设藩篱,恐风月被他拘束 ;大开户牖,放江山入我襟怀。”以《文学自由谈》的胸襟和格局,完全没必要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依然墨守成规故步自封!调整,充实,巩固,提高,这是必由之路,也是唯一出路!当年的《文史知识》就和今天的《文学自由谈》一样,素面朝天“不修边幅”,无论开本、装帧设计、用纸、内文版式设计、美术、四封风格等,几乎和现在的《文学自由谈》如出一辙一模一样,她们也曾经因为自己的坚守而沾沾自喜甚至骄傲,最终怎么样?你看看今天的《文史知识》,和上世纪(呵呵,恍若隔世)八九十年代相比是否已浴火重生?虽经大刀阔斧,感觉上仍是“同桌的你”!和蔼可亲却又不同凡响,涛声依旧却又暗香盈袖!同样也是所谓的“改革”,但这种“改革”没有通常意义上的血腥和残酷,是一种令人刮目相看的华丽转身,是一种令人怦然心动蓦然回首!是处女却偶尔有几分放浪,是荡妇却又暗含几分矜持,恰如高山流水,如绕树三匝,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如温泉水滑洗凝脂,如春宵苦短日高起,如一树梨花压海棠。有点江南,有点缱绻,真的是一片锦绣的云!“摆脱诱惑的唯一方式是臣服于诱惑, 我能抗拒一切 ,除了诱惑!”(王尔德语)臣服不是举手缴械不是拱手相让,而是一种对新事物的接受与融合!《文学自由谈》当初不是坚持不收电子邮件吗?最后怎么样?当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你怎么可能继续冬眠?“跋涉艰难,就不能死盯着漂亮的鼻尖;且将敏锐的目光,照看崎岖的山路!”(叶文福:《圆明园遗址》)况且,有《文史知识》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何乐不为?具体该怎么样,智商如我等就不要自作聪明了!天津卫高手如云,杂志社亦不乏深谋远虑之精英人士,杂志究竟该何去何从,自然会运筹帷幄,我等只需拭目以待!
         文章写到这里,无论节奏或是语气,均应该鸣金收兵戛然而止,该说的都说了,再啰嗦就是画蛇添足,或者是狗尾续貂!为什么还非要再来这么几句呢?忽然想起《文学自由谈》上还曾经出现过“责编赘注”,我就东施效颦,算是“作者赘注”吧!前面说过,在《文学自由谈》刻意坚守的诸多元素中,我唯一点赞的就是把作者照片弄到封面上去,其他诸如开本、用纸、装帧设计、杂志四封的风格以及内文版式设计,我认为都已经失去了“坚守”的必要!那么,出现在每一期杂志扉页上的“选稿原则”呢?这段像是入党誓词一样神圣的文字被杂志期期宣示,足见其从一而终的决心!这么明显的元素,该不会是被遗忘被忽略了吧?当然不是,不但没有被遗忘和被忽略,我还一直都是持赞赏态度!觉得《文学自由谈》的选稿原则就应该是这样,绝对不能变或者变通!尤其是那句“一切作家、作品,一切文学事件、文学现象,都可以一视同仁地成为本刊质疑、评点的对象。”最棒的是接下来的这句:“只要您在文学的范畴内持之有故,言之成理,自圆其说,本刊都将对您提供说三道四、显才露智的版面”。这话说的太好了!还有比这样的表述更合适的吗?没有了,就像点评余秋雨,有了李美皆的《余秋雨事件分析》,以后就不要再发表其他文字了!我们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面对着众多“陈陈相因,千人一面,几十年都没什么变化”(白烨:《原点、要点与亮点》)的文学批评期刊,《文学自由谈》玩的就是“木秀于林”(不敢说“行高于众”,会招骂的哟),不坚守怎么行?玩的就是“从故作高深的伪学术中摆脱出来,消除术语依赖症,把批评还给读者”(张江:《批评为什么备受批评》),好不容易形成的独有的语言风格,不坚守怎么行?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阅读《文学自由谈》上的文章时常常发现,无论作者还是编者,几乎都存在打擦边球的问题!“文学不够文化凑,批评不够史料凑,文思枯竭笔记凑,实在不行游记凑”,虽然“文学自由谈”并不一定必须是文学批评,但也不能“将视线投射到文学之外的领域,将心思花费在影视、电脑动漫、网络游戏、新闻时评、性别观念、商业广告等方面”,“文学批评成了与文学沾点边甚至与文学毫不相干的自言自语”,“形形色色的力量鸠占鹊巢,在文学的领地里横冲直撞”。(黄发有:《文学健忘症》)明明在研讨党史,但为了靠上“文学”,就写成《以文学的目光看党史》(《文学自由谈》2004.6),明明是在谈球赛,但因为作者是作家,就可以顺利通关。(《文学自由谈》2016.6,《回望里约奥运会》)明明就是一篇国学读书笔记(《文学自由谈》2017.5:《论语》札记),也因为认为《论语》就是一篇“散文”而和文学“沾亲带故”!如果这样可以的话,世界上还有不和文学沾一点关系的事情吗?“之乎者也矣焉哉,能用得当是秀才”,写文章出身的,把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最后都和文学扯上关系还不是易如反掌?既然怎么扯都成,那我们何不改成《文学家自由谈》或者《自由谈》呢?要不就再时髦点,直接叫《我被文学撞了一下腰》,多好!赶明儿哪位业界大佬一高兴,弄一《以文学目光看关公战秦琼》给你你怎么办,也给他登出来?“艺术最大的本领在于懂得限制自己的范围,不旁驰博骛。”(歌德:《歌德谈话录》)办杂志不是阔小姐开窑子纯图一乐,是有追求的,追求的过程就是坚守的过程,然而,坚守什么不坚守什么是需要认真选择的,选择重于努力。成败在于选择之间。过去的选择决定今天的生活,今天的选择决定以后的日子!对于已经过时和落后的选择必须当机立断,避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而对于经过千百次试验证明正确的元素则必须坚守,丝毫不能动摇!唉,在《文学自由谈》刻意坚守的诸多元素中,唯一值得坚守却又没有死死守住的,也就这个了!有时候就想,杂志也和人一样,谁还没个捉襟见肘的时候啊,眼看该出刊了,手头没有合适的稿子,你说咋办?这样想想,顿觉释然,觉得以上的话全白说了,要不怎么会叫做“作者赘注”呢?如此,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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