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天国的悲情
本帖最后由 果儿 于 2017-8-9 15:05 编辑来自天国的悲情
作者: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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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实在是想不到在我死了三百多年后,那些写着陈年旧事的纸如今天我欠隔壁王麻子三石米、媒婆拿走我家五尺布等,特别是那张我写的:“病了一个月,家里都断粮了,强忍病痛,爬起来写了几条字,卖了,换了五斗米,又买了点儿墨,可墨又特么不好使,奈何!……”的残纸,都被后生们翻了出来(因为这些纸烂得比我慢)都被奉为了经典,我的名字现在已是天下皆知,甚至被追授为“圣”。我就是传统,我和传统一样光荣。不知多少有头脸的达官贵人,拜跪于我的脚下。
人民大会堂该是皇帝召重臣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吧,现在都用来商讨书事了,这恐怕连大圣人孔子都会嫉妒。可惜,我不在现场。不过我就是来了也进不去,他们肯定会对我这个衣冠不整、疯疯癫癫、邋遢的乡下老头表示出无比的蔑视,看门可能会背对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句——他们是学了你的字而飞黄腾达的,这些人卖字而得的钞票“大大地”。
他们既然我尊为“圣”,那就说明我的话都是对的。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学的字及做的一切就大错特错了。
当年我写那几个字的时候那老是拉不出屎憋得慌,写月来病时......第一两个字比较紧。后来蹦跶了几下放松了,才能接着往下写,我写“墨不嘉耳”的时候突然头痛,手不由自主地抖动,胸口堵得慌(现在可能诊断癫痫)所以歪斜。写“奈何.....”的时候是因为年事已高、中气下陷(现在可能诊断为前列腺炎),所以收笔猥琐,拉不长。那年,我浑身都是病,饥寒交迫。这些字里都有明显的败笔,一个人身体有病,经脉不通、气血两亏,写出来的字当然也有病,你们怎么都在学我的病态,而且学得那么肖逼。我知道你们在学像了我这些带“病”的字的时候心中必定充满狂喜,以为学到了老朽的真传、秘籍。这让老朽无边恐惧,即使躺在最冷地方手心也在出汗。看着我的徒子徒孙、善男信女们的字挂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在镁光灯下大放光彩,我的背像被无数把无形的尖刀所逼刺,我的字竟然造就了一个个的“病人”,字不正,体怎健,心何以正。没有想到我这些病竟然会成“传染病”。罪过、罪过。
当我名字和字不巧和他们的利益发生联系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死法,以他们的贪婪,结局可能是不妙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但那是寿终正寝,是安安静静,干干净净地的。现在到了这个份上死起来就难了,可能会遭遇大难如:凌迟、大卸八块,感染艾滋病.......这些足以我身败名裂。他们太愚蠢、太自负了,自负到在所有的人都对他们的“大展”作品闭着眼睛、抿着嘴巴走过时,还在为自己高唱赞歌。愚蠢总是与贪婪相连。他们彻底将我身心的“大病”,将自己人性中致命的缺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阳光下,向苍生得意地展示着一片漆黑的世界,。
我已累了。我在书坛大喜,书协又将有新“主”诞生的时刻说这些,目的是杀身成仁——让我再死一次,越快越好。呜呼哀哉,希望我没有白活,也没有白死,
孟津人 王觉斯
奈何,奈何, 唉……
看到这里,我的泪水打湿了键盘。
月来病,力疾勉书,时绝粮,书 数条卖之,得五斗粟,买墨,墨不嘉耳,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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