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中篇小说连载之十六】
顾才华没有想到，李辉的事情远没县委书记说的那么简单。地委郑书记在吃饭的时候告诉顾才华说，你们的那个李辉，不是几十万的问题，是上百万的问题，除了经济问题，还有与女医护人员通奸的问题。
再往下，郑书记还说了些什么，顾才华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觉得头嗡嗡的。
吃饭的时候给郑书记说了手机号码和微信号，走的时候自己没有站起来送郑书记，自己是被吴美凤送上车的等等，这一切都是在回来的路上老七给顾才华说的。顾才华吃了一惊：我会喝这么多吗？
老七说：我也纳闷，你以前很能喝的，今天这是怎么啦？
老七建议顾才华别回县里了，直接回家休息。
顾才华说不了，直接回县里吧。
由于是周末，县委大院已经没什么人了，老七怕顾才华一个人躺在办公室没人照顾，就建议她去快捷宾馆开个房，好好休息休息。顾才华迷迷糊糊的，也没说什么。老七就把车开到离自己家比较近的一家快捷宾馆，替顾才华开好房间，送她上楼。然后又下楼去街上买了一些含水量含糖量都比较高的水果和方便面火腿肠之类送回房间，见顾才华已经和衣躺下，就倒一杯水放她床头，然后撕一张纸条，写上“有事随时叫我”，放床头桌上，然后就下楼回家了。
大概凌晨一点，顾才华完全清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和郑书记的饭局是怎么结束的？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老七去哪了？顾才华好一阵子冥思苦想才把这一切搞清楚。
她先去洗了一个澡，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水果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这些肯定是老七采购的，只有他清楚自己喜欢的这些牌子。顾才华这时候才觉得有点太麻烦老七了，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和人家没什么关系，大半夜的跟着自己长途跋涉，还买东西什么的，真不好意思。对了，饭钱是不是也让老七给付了？
顾才华忽然间觉得对不住老七。
也许是已经睡够了，时间虽然才凌晨一两点，但顾才华躺在床上，再也难以入眠。
她很清楚自己今晚的表现完全是因为郑书记谈到的李辉的事情。在这之前，顾才华始终以为县委书记说的绝对正确，李辉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顶多就是在医疗器械采购中吃回扣拿提成或者有少许贿赂，其它问题绝对不会存在。所以顾才华心目中的李辉和事发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他的英俊潇洒博学多识淡定自如亦然让顾才华心驰神往。她很赞成刘靖远的论述，现在的官场，不存在谁有没有问题，只存在问题的大小多少和何时东窗事发。浮出水面的往往不一定就是问题最多最大的，就像是一座冰山，水面的部分是冰山很小的一部分，真正的“巨无霸”在水下！但是现在，郑东国这么一说，顾才华完全困惑了！李辉会有几百万的问题吗？他才去那么长一段时间，县市区级的中心医院又会采购什么世界一流的先进设备，有什么样的利润空间才会让供货商破釜沉舟的给出巨额回扣，这可能吗？还有，李辉怎么可能会和医院里的女医护人员搞在一起，连顾才华和老七交往李辉都会亲自考核，这样一个人，他会随便和自己的下属来事？但郑书记的话，顾才华又不可能完全不信，他毕竟是地委副书记，他想要了解一个科级干部的犯罪情况，政法机关怎么可能不和盘托出？如果一切真的像郑书记所说的那样，我顾才华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跑不跑？郑书记那里，还去不去找？再这样下去，县里发现了怎么办？该如何解释？县委书记县长问起来该怎么说？
就这样想着想着，顾才华又一次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才华发现桌子上放着热乎乎的豆浆和鸡蛋油条。不用说，老七来过。
顾才华起来洗漱，换上包里的衣服，简单梳妆一下，准备吃东西时给老七打了一个电话，说：谢谢了啊，过来吧！
老七上来后顾才华问他，来都来了怎么又出去了？
老七笑笑，说：我怕自己的革命意志不够坚定啊！老七指指顾才华换下的衣服。
顾才华笑了，说：你有那么不自信吗？
老七说，我怎么看这个姓郑的和那个吴主任有一腿。
顾才华一抬头，说：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从哪一点看出来的？
老七说，姓吴的在饭局上说话有点发嗲，不像是和自己的主子在一起吃饭。
顾才华把筷子含在嘴里顿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说：别瞎扯了。
老七说：再就是李院长这个事，我看姓郑的就是在胡扯，很明显是在抬高价吗，让人去求他。李院长哪里会有这些问题，我跟他接触不多，但看也会看出来，他不是那样的人，钱财咱不知道，女人绝对不会有。
顾才华噗嗤一笑：你怎么知道的？
老七也笑了，说：是啊，人家就是有怎么会给我说呢！
就这样吃着说着，顾才华也把注意拿定了：立即停止胡跑，抓紧回县里正常进行工作，不能让县委书记县长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李辉的事，再停停看，静观其变。【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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