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申:郑志刚独创“犁抹筢书”
本帖最后由 抚爨楼主人 于 2014-4-11 20:15 编辑郑志刚独创“犁抹筢书” 见到“龟孙”、“二蛋”、 “信球”、“掉板”、“屌形”、“妞养”等书法作品,用手掌蘸墨直接写出来,且写得这么彪悍,相信让很多人目瞪口呆、大跌眼镜。这种新奇的艺术表现形式,恐怕很多人难以接受。 2014年4月10日,偶遇书画家郑志刚先生,在众友的请求下,志刚即兴创作了几幅作品。与普通书法作品大不相同,不同之处在于: 其一、谈及书法,首先跃入映入大家脑海的是各种书法作品,然后是书写工具——毛笔。志刚兄创作时,左手端砚,右手蘸墨,墨汁在他的手掌中,随着他挥洒自如地发挥,一幅幅作品如雨后兰花般绽放在米黄的宣纸之上。在我看来,这些作品既有“飞白书”的丝丝露白、飞笔断白特征,又有“漆书”之点画破圆为方之特质,又有“六分半书”之隶楷相间、非隶非楷之面目,更有“天书”之天才般的创造力。 其二、书写内容竟然是“龟孙”、“二蛋”、 “信球”、“掉板”、“屌形”、“妞养”等民间应用相当广泛的语言。在自诩高雅之士看来,这些“下里巴人”用的语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但在某个不经意间,他们自己可能也会顺口来句“龟孙”或“二蛋”之类的。这些有着强大生命力的民间语言,经常为人所用,但少有人用文字写出来,更不要说用这种罕见的方式书写了。用此种方式书写此种语言,志刚先生真乃一大创举。 行书过程中,既有犁地之动作,又有涂抹之行为,更有筢草之手笔,郑兄将其命名为“犁抹筢书”,可谓入木三分!
绝对超过井上有一
========================={:1_244:}{:1_244:} 神功盖世,远超二王!
我看郑志刚的“犁抹筢书”当代表现书法——兼与周绍川先生商榷
我看郑志刚的“犁抹筢书”当代表现书法——兼与周绍川先生商榷
志刚兄打来电话,说前段时间创作的一组指书作品引来了同道中人们的关注,且招来大家非议,嘱我一评。本来,文字拙劣的我是羞于艺术评论的,且骨子里也不屑于卷入这种口水战,但读完周绍川先生的文章以后,忍不住还是想说几句,如周先生所言,也权当抛砖,撰些个美玉吧。
其实,任何艺术作品之所以能引起挺赞或者批评的根源无非就是一个品评标准的问题。艺术随社会发展行走至今,早已在继承和创新的争执中疲惫不堪,而作为中国传统艺术的最顶端的书法,更是吵得如火如荼。到底是当代书法是一直深入传统、远离世嚣,倾其一生老老实实学习古人的东西,沿袭和临摹就行了,还是“笔墨当随时代”,用书法的法则、水墨的形式表现当下的社会生活?没有人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应该用什么样的标准,来指导今天的书法创作?这都是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如果公众(包括一些对艺术缺少判断能力的专业人士)对‘好书法’和‘坏书法’的判断,依然用传统书法价值的尺度来判定;如果真正代表这个时代精神的书法作品,无法从大量因袭传统的书法中挑选出来,不仅对那些真正有创造性的艺术家不公平,而更重要的是会对书法未来的发展造成极大阻碍。”(曾来德《“大书法”观与当代书法的发展》,《书画艺术》,2008年第6期)。
一个时代总有一个时代特定的社会环境、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而特定的时代精神,总会通过艺术家敏感的神经、娴熟的技术、独特的体验创造性的表现出来。九十年代以来的“书法主义”、“少字派”和“流行书风”等现代书法创作试验探索,站在“大书法观”的立场,重新认识书法的本原,在深入了解传统的基础上,保留书法基本语言元素的同时,主要借鉴西方的构成理论和现代艺术理念,以书或非书的形式,创造出更具有形式意味和视觉冲击力的作品,试图发掘书法艺术尚未发现或者没有被自觉认知的文化价值和形式语言因素,从而寻找书法在当代公共文化语境下的生长性和表现可能。以中国美院王冬龄教授为代表,接近抽象水墨艺术的当代书法在书坛引起了不少的争议和关注。“冬龄先生认为:书法的当代性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传统的优雅情趣和精神内涵在当代具备重建精神家园的资源,传统书法审美的永恒性为填补当代人们的审美疲劳发挥着重要作用;另一方面,用当代的艺术观念去解构、梳理传统书法的艺术价值和人文价值,从当代艺术甚至当代文化哲学建设中提取文化基因。”(朱天曙:《王冬龄与当代书法》,《中国书画》,2009年第1期88-90页)。
志刚兄的这几幅作品恰恰就是吻合这种“大书法观”的当代书法作品。其一,这组作品我们处处可以看到传统书法功底的影子。抛开指书本身不易吸墨而产生的飞白特性不论,“妞养”“龟孙”等字所展现的篆隶笔意可见一斑。六张作品既各自独立却又合为一体,从章法到落款,从整体到细节,处处流露着“计白当黑”书法哲学的妙用。其二,这些作品虽然有中国传统书法的因子在里面,但依然超出了传统的藩篱,它本身包含的更多是对传统书法的反叛和戏谑,在重新解构下植入了“书画同源”的图像表现的基因,并“通过笔、墨、纸之间的细节引发有关书法线质律动、书写内容和人格经纬的表呈,它试图揭示书法艺术的真髓,探讨作为纯艺术语言在形质推进上的可能性,以彰显物质时代的某种精神追求。”(管怀宾《王冬龄与现代书法的“当代性”建构》,《美术报》2011年10月22日021版)。比如,为了增强作品的视觉趣味,作者运用了上下左右拉长变形、方圆、曲直等艺术手法,并且在构图上采用大满大疏大密等构图布局,使整幅作品的视觉张力更强,阅读趣味更浓。为何独独是六张作品,这都是作者设计上的用心良苦。其三,这组作品更符合艺术的审美本质属性。艺术有三种本质,即社会本质,文化本质和审美本质。社会本质与文化本质都是群体的、面上的东西,是反映社会的真实;而审美本质则是对人格的真实反映,是个体的,点上的东西,它关注的是个体人的灵魂。“龟孙”、“二蛋”、“信球”、“掉板”、“屌形”、“妞养”这几个又土又俗的词汇是河南豫西北武陟县人尽皆知、使用频繁的生活方言俚语,它所拥有的强大生命力足以让我们重视,给我们以艺术创作的营养和力量。
所以,如果在周先生的“20年后再来褒扬郑先生的墨宝”和徐先生的“捧臭脚”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在下毅然选择捧一下郑志刚的这个“臭脚”。
依周先生观点,司马光、高其佩、高凤翰以及潘、钱诸公的指书、指画构造出了稚拙和节奏感强烈的笔意,齐白石的耙犁就写出了哲理和趣味来了,王冬龄教授的挥毫泼墨就应该获得掌声和鲜花,而到了郑志刚这就成了“如同一位大腹便便的“大叔”,偏要脱光衣服去和健美运动员比赛线条和肌肉一样,虽然能招来不少瞧热闹的看客,博得些此起彼伏且刺耳的口哨声,便只能令英雄扼腕,断不会令美人垂青。”了。表面上看这里面包含的是老先生对年轻一代书法工作者实验探索的冷眼蔑视,其实深层次的是当下墨守传统的一代文人墨客对艺术创新的不解与恐慌,是艺术圈封建卫道士狭隘思想在当代的延续,甚至是伪艺术家对真艺术的害怕和打击。难道艺术只有具备了煌煌的俗世虚名、地位之冠方可以获得赞同?只有艺术家肉体殁灭之后作品才能被正视?那么艺术到底如何才能服务于众生?艺术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诚然,“任何一个人只要手沾墨汁,同样会留下如此‘墨宝'。”,因这组书法作品就将郑志刚誉为“天才、独创”的确有附会牵强之嫌,但言之“犁抹筢书”却未尝不可。“经典不是博物馆里沉睡的幽灵,而是在强大传统情调呼唤里不断重生而获得当代的意义,从飞舞的点画律动中体验与欣赏自身的生命律动”(朱天曙《王冬龄与当代书法》,《中国书画》,2009年第1期88-90页)。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同一材料同一技法同一艺术工作者创作的艺术作品都绝对不可能完全相同。艺术就是这样,首先是情感的真诚,打动了创作者自己,才能逐步走进公众视野,登上大雅之堂,步入经典之列。梵高当年偏执疯狂创作的时候除了他弟弟之外没有得到一个人的肯定,但时至今日,还有几人能不承认他稳居大师的地位?从这一点上说,志刚兄倾心创作的这组书法作品,不一定会人人喜爱,成为传世佳作,但也绝不应因“犁抹筢书”而脸红的必要。
当代著名表现主义画家王传杰先生论及“绘画的基本特性”时谈到“现代表现主义绘画艺术的表现形式一般都有着比较鲜明的个性,但是这些个性的表现是基于比较复杂的各种因素之上的,所以我们在了解表现主义绘画艺术时,既要尊重艺术形式产生的周围环境与其他相关的约定内涵,真实地追溯艺术表现的原点,还要尊重艺术的表现形式和表现内容与艺术家创作时心境的交融点”(王传杰著:《野兽主义与现代表现主义绘画》,江西美术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第10-11页)。郑志刚的这组作品更宝贵之处亦在于其更多是体现了对艺术之交融点的虔诚和尊重。书法的“笔墨”和“神韵”或者说艺术的视觉形式只是一张皮,它所承载的是文学和文化的灵魂,世俗的肉体的生活,是我们一切艺术创作的源泉,我们常常取其营养,却又往往忽视和鄙夷,当我们迷恋陶醉于纸上作品的“雅”的意境之时,何尝考虑过对这些素材真正创作者“俗”的下里巴人文化的尊重和重视?!所幸,郑氏的“犁抹筢书”及时给了我们一盆冷水。
对待当代艺术,面对当代书法,我们需要冷静,却没有必要冷眼,抛开作品艺术价值的高低先不论,对于这种身体力行的实验探索,我们都应该给于足够的肯定和支持,毕竟艺术创作的艰辛评论家永远没有艺术家体会得深刻。艺术要发展下去,我们就必须“给艺术以时代,给艺术以自由”,不仅仅局限于书法。
在反叛与超越上,志刚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郑志刚的表现书法究竟是大俗还是大雅,“评论家闲着没事捣鼓的自留地”能否成为真正“艺术家的责任田”,我们拭目以待。
王进(非乐)
2014年5月25日于山东青州考察途中
页:
[1]